泠守在电话里把从凯瑟琳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夜寻星等人,可是夜寻星在听完整件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索玛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微微皱眉,想要问问族长接下来的打算,但却又怕打扰了她。
夜寻星摸着已经比她小腿还要粗的树干眺望远方的风景,第一次她有了害怕的感觉。如果事实真的如她所想,那么也许那个她爱慕了数万年的男子此刻已经化作了尘埃。如若真是那样,那么她心里的怨恨与苦楚又该何去何从?圣树的种子在她身体里发芽,注定了她就是语者新一任的王者?
“族长、族长?”泰莲不似索玛那般小心翼翼,在他看来眼下是需要族长拿主意的时候。
寻星回过神来,看向泰莲的方向淡淡一笑。“抱歉,你说什么?”
“关于朴秀玉与U国政府的事您有什么打算?”泰莲的态度颇为恭敬却又不带丝毫卑微。
“需要有什么打算?”夜寻星根本没把朴秀玉放在眼里,甚至连U国她也没瞧得上眼。
泰莲正准备说话,索玛却靠了上来。“族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SAKURA集团那边是否还需要我们留意什么?”索玛恭敬地微垂着脑袋,视线锁定在夜寻星的下巴处。
“接下来,你们只要全力照顾好这棵树就好。至于SAKURA那边,处理完寻星的葬礼后你们就全部撤回来吧。朴秀玉那边暂时不用你们操心,至于U国你们就更不用管了。这些交给我处理吧,有需要我会跟你们说。”夜寻星知道这帮小子里除了泠守还有点用以外其他的在她眼里都还是孩子。她只需要提供孩子锻炼的机会,却不是真的要将孩子们置于险地。
海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夜寻星身边,“族长,冒昧问一句:您可还记得淳于介谙?”
“记得,永生难忘。”夜寻星当然不会忘了那个特别的男子,虽然她现在回忆起来身为人类时的种种就像是看了一部电视剧一样,但她更清楚地知道她的确是被那个男人好好爱过。
“那么对于淳于介谙的母亲,您会怎么对她呢?”不知道为什么海奴就是想知道夜寻星会怎么对朴秀玉,“如果朴秀玉真的是为U国政府效力,那么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淳于介谙。”
夜寻星凝视着海奴的眼睛,仿佛是在通过对方的眼睛透视他的灵魂一般。“理由,给我一个必须满足你好奇心的理由!”
海奴低下头去,可声音里还残留着隐隐的倔强。“我只是想知道淳于介谙这个人还能不能影响您的决定。”他们的族长以人类的形态历经三千年的酸甜苦辣与悲欢离合,他只是想知道她此刻会不会被人类的情感所左右。
“大道三千,我的感悟不一定就会成为你的感悟。”夜寻星转过身迈出两步而后回头,一阵凉爽的风拂过她的身姿扬起她的秀发与裙角……“不负君之所托。”
“您还是放下了?”索玛没想到纠结了寻星那么多年的回忆会在顷刻间变为过去。族长果然就是族长,人类的情感记忆只能成为她学习的养分。
寻星淡淡一笑,“等你们经历过就自然会明白。”一切的经历会在她的脑子里扎根,她不能拔除但却可以让它发芽。放与不放它其实都在你的心里,你能做的只有将它尽可能的摆放好而已。
“不太明白。”泰莲干脆躺在树下休息,透过粉紫色的树叶缝隙看向天空中的蓝天白云果然十分惬意。
“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晓自身的渺小,就连死亡也无法选择的那种无力感……天知道我是多么想成为寻星那样的女人,可是我……”夜寻星不想继续说下去。只是因为她也好想念那个身为人类的自己。
“族长……”因为派系的原因,索玛能最大限度地感受到寻星情绪的波动。他担心地注视着那个背影,他想:无论是寻星还是夜寻星,她都始终是她。
夜寻星在眼泪滴落前消失在庭院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那么伤感,更不明白她何时也学会了哭泣这种毫无作用的宣泄方式。她只知道她此刻已经疲惫不堪……
泰莲与海奴茫然地看着寻星消失的方向,“族长这是怎么了?”
索玛叹了一口气,“族长好像活得很累。”
“啊!会不是是你感官出问题了?”索玛的话无意是让泰莲和海奴都吃了一惊。连他们都要仰视的存在居然会活得很累?这怎么可能呢。
“族长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们都没听见吗?”索玛怀疑泰莲和海奴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族长有很多感悟,因为她经历了太多。她不愿与我们分享,只希望我们以后能自己感悟的时候与她所得到的结果不同。所以反之可以推论,她所得到的感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想说那么多,但又怕这两头驴不能体会族长的用心,索玛觉得真心很累。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笑容看起来总是那么孤独。”泰莲扯过一片树叶放在眼睛上,总觉得族长和片树叶的颜色很配,迷人而孤单。
海奴也躺了下来,没有族长在身边他一点精神也没有。可是有族长在的时候他又觉得族长与他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他不能理解夜寻星的感受、也不能为她分担什么,越是因为如此他就越觉得自己应该要变得更强才行。
“工作的事情先交给我吧,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商量一下如何?”索玛摇摇头,给出他们思考的空间。他希望语者们能更懂族长,毕竟一个肩膀扛起他们所有人的安危,那担子还是相当重的。
咔嚓。索玛刚迈开步子,耳边就传来奇怪的声音。他抬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别墅的保护结界竟然裂开了一个缝隙。
“泰……”索玛正准备告诉泰莲与海奴,可是那个裂缝却又发出了一声巨响:呲啦……裂缝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最后是砰地一声,结界应声坍塌,若隐若现的结界随之消失。
“这、这是……”海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这可是他们加固后的结界啊,怎么说破就就破呢?
“是圣树……”索玛也是一脸惊讶,圣树竟然已经长到结界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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