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祠被毁, 守卫被杀,雪狼族千百年来发生的最大一件事。
全族的兽人集聚被烧毁的雪狼祠, 老少妇幼皆是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样。宗族祠堂一般是兽人精神信仰所在,尤悠不是本土兽人并不懂。她与凤凛跟在玛卡的身后上来,都一脸‘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小懵懂表情,别提多深刻形象了。
正跪坐字地上被万众用愤恨眼神吓得瑟瑟发抖的颜夕,一瞄到尤悠的身影就暴动地非要站起来:“是她是她, 是尤悠, 是她杀了守卫,是她烧得雪狼祠,都是她!我就是看她上来才跟过来的, 她跟那两只巨狼打起来, 然后……”
“然后什么?”
尤悠默默上前一步,歪着头看她, “你说啊,然后怎么?”
目睹尤悠一刀刺死两只巨狼,颜夕对她有心理阴影, 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跟她对视:“然,然后,你,你烧了……”
尤悠弯了腰靠近她,眼里幽光微微闪烁:“烧了什么?”
满场的愤恨眼神,倒在血泊里的两头巨狼,焚毁的原始建筑物。此情此景下, 尤悠这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容颜,勾起的嫣红嘴角,有种别样的阴森。
颜夕被她吓着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尤悠眨眨眼,状似不解的模样转过头对着维多十分无辜地说道:“她怎么哭了?刚才信誓旦旦说是我干的,我在场,却又不敢跟我对峙。仔细问她吧,她又只会哭,这是怎么?哭就能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她话一出口,雪狼族兽人盯着颜夕那愤恨的眼神更甚。
维多皱着眉头,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思去猜测两个雌性之间是否有猫腻。祖祠被毁,族人被杀,在他这里是哪一项都不可饶恕的!这一切,都是从族里收留了外人而起:“我不管你们谁做了这一切,全部锁起来!”
不仅维多这么想,雪狼族所有兽人都这么想。
所以话音刚落,一群健壮的雪狼族青年雄性迅速将尤悠跟凤凛一人一鸟围了起来。
尤悠站着没动,她目前还没打算跟雪狼族硬碰硬,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凤凛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樱兰色的眸子沉了沉。他虽在尤悠的事情上有些幼稚,但大事面前毫不含糊,同样没挣扎任他们动作。
不得不说,尤悠凤凛配合的举动,让雪狼族兽人愤怒稍稍平息了些。
由于颜夕是被维多抓到的,她被单独锁了一间屋子,尤悠跟凤凛则被关在一起。凤凛这些日子一直窝在玛卡的屋里,对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但这不影响他认得出来那是尤悠放火的痕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毁了雪狼祠?”
凤凛说话顾忌着雪狼族耳聪目明,几乎是贴在尤悠的耳边。
此时,他吐出口的温热气息,全喷在她的脖子里。尤悠瞥了他一眼:“整天这副小白鸟模样,你不会不记得自己能化形了吧?”
凤凛严肃正经的鸟脸一僵,像是嫌弃什么的。爪子恨恨地踩了好几脚她肩膀,赌气地飞到一旁拿屁股对着她了。
“别耍小孩子脾气,”尤悠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见脚步声远了才走到凤凛身边,“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说。”
凤凛不是不知事,闻言眸子微闪,倒是没再故意撒气了。
事实上,维多也怀疑尤悠。
眼下这个雌性手无缚鸡之力,被吓一吓就手软脚软地站不起来。不可能以一挑二地解决掉雪狼族两只强大的守卫。而尤悠看似柔弱,却是实打实的凤凰一族。凤凰族的实力他们虽没有亲眼见过,史书上确实有意记载过的。
但维多比较困惑的是,凤凰一族据说是天生智力高,雪狼祠的事情简单粗暴的完全不像尤悠会做的。
而且,她表现的太像个旁观者了。
“维多,我觉得应该不是尤悠,”玛卡对雪狼祠被毁一事也含恨在心,但他觉得,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宗祠被烧的时候,其实尤悠跟小白凤凰都在我屋里……”
维多皱着眉看他,玛卡卡壳了一瞬继续道:“小白凤闹脾气十多天没出过屋子,尤悠过来看他,顺便来劝说他跟她回凤凰族里。”
“那你觉得事儿是那个叫颜夕的雌性做的?”维多眉心皱得紧紧的,锐利的目光即使不刻意也叫看见的人心中发寒。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不管是谁,都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玛卡斩钉截铁道,“我只是觉得,这个雌性平时就怪怪的。谁也看不出她原形,更也不清楚种族。就知道她每日鬼鬼祟祟地跟在其他人身后,被人发现就慌慌张张地躲,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玛卡说的这个,维多深有体会。
确实,这个不清楚种族的雌性行迹确实可疑。可那一身软趴趴的松肉,也确实可以看出来没有能力杀巨狼。
“若是阿曼阿奇亚是先被药倒的呢?”玛卡想起前不久尤悠跟小白凤凰的聊天内容,什么林子里有一种草烧成的烟能迷昏兽人,制成片吃了药效更好,“那雌性不是背了一个奇怪材质的包吗?会不会背包里有神奇的草药?”
维多眉心一皱:“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是听小白凤说的,”玛卡其实是听尤悠说的,但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尤悠,“他不是被那雌性给绑了吗?都说凤凰一族天性骄傲、能力强悍,那只白凤再小也不可能甘心被一个不知道物种的雌性栓宠物一样拴着,所以……”
“你怀疑小白凤是被那个雌性用药物控制?”
要这么解释的话,是完全说得通的。毕竟,维多很清楚凤凰一族是真的骄傲,并不是口口相传的以讹传讹。未烧毁祖祠之前,那里陈列的每本关于兽人大陆的记载,都提到了凤凰一族这方面的习性。
“她的包还在吗?”
玛卡眨了眨眼:“在的,就在我屋里。”
“拿过来。”
倒霉的是,颜夕少女背包里确实有药瓶。
当初决定参加毕业旅游,疼宠她的父母就为她精心准备了一个齐全的小医用药箱。其中就包含了防止她认床睡不好而塞得安眠药。当然,这个药箱其实也为她的玛丽苏之路添过砖加过瓦,但现在悲剧了。
维多等兽人并不认得药瓶上的英文,但兽人神准的直觉,他偏偏就抓起了一瓶安眠药。
维多看着这一粒小药片,白白的,闻着有奇怪的气味。犹豫了半晌,他拿温水化开二十多粒,全喂了一只刚猎到的还未宰杀的大野猪。
二十多粒的浓药水喂下去,那野猪没一会儿就倒下了。
亲眼所见,维多等人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药倒巨兽的事情得到解释,至于雪狼祠放火一事就更好解释了。雪狼族的祖祠全都是木头建造的,里面也摆满了油灯蜡烛燃着火,烧起来容易的很。雪狼族兽人并不怀疑一个弱鸡雌性能烧毁它的可能性。
于是,悲剧的颜夕少女,这下是彻底对上了事情始末。
尤悠跟凤凛耐心地被关了几天,维多确定了颜夕的嫌疑,亲自过来将两人带出来:“不好意思,祖祠被毁的事情太大了,我向你们道歉。”
尤悠表现的很到位,既有着对他所作所为的理解也有着无辜被关的不悦:“既然雪狼族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族里的孩子也已经找到,”说着,她瞥了眼昂首挺胸作熊孩子状的凤凛,“那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
维多有些尴尬,这是他难得心动跟欣赏的雌性。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是没可能再进一步,只能往后徐徐图之了。
“等族里事情不忙,我去凤凰族拜访可好?”
“欢迎啊,”尤悠微笑,表现的不出往常模样,“老实说,除却这几天的不愉快,我在雪狼族的大多数时间都挺开心的……”
她客气话还未说完,凤凛有不开心了,扑扇着翅膀就冲过来。
尤悠一把推开他的鸟头,面不改色地跟维多说话:“那维多,时间不对,我跟这孩子就先走了。”
维多心中再有些不舍也只能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呀。”
“不用,”尤悠瞥了眼急急忙忙冲进来的玛卡,眼底暗藏的锋芒闪闪又极好地隐藏着,“你好像还有事情?玛卡的样子挺着急的。”
玛卡确实有急事,刚才他们去关押颜夕的屋子,发现那少女不知所踪了!
维多朝尤悠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就听玛卡禀告。
玛卡一阵耳语,他脸色倏地变了。语速极快地跟尤悠道:“不好意思,看来确实是送不了你了。那我们说好了,改日我得了空就去凤凰族拜访。”
尤悠:“嗯,我们就不耽搁你的事儿,现在告辞了。”
颜夕少女的金手指确实很粗,她才被关进小黑屋没两天,就发现那屋子的某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有一个刚好够她爬过去的小洞。然后,她听了几天屋外守卫的脚步,在一个换班的空隙钻出去溜了。
她确实幸运,维多的族人认定是她杀的人毁了祖祠,正要处置她时候她跑了。可这一跑,也坐实了她心中有鬼。
尤悠不急着拎凤凛回凤凰族,守在林子外头看好戏。
颜夕少女的玛丽苏之路却没有因此断绝,她刚逃出雪狼族就遇上受了伤的豹族少年。不过她的药箱被维多扣留了,没了药效极强的现代药物,她有丧失原著中神秘的救世主形象。
不过,到底是本书女主,豹族少年还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尤悠看得笑裂了嘴,送上门的好机会,别怪她心狠手辣。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大坏蛋尤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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