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夜玄离身旁,像个慢动作的电影扑在夜玄离身上,看着满身伤痕的夜玄离不知从哪里下手,颤抖着白皙的双手无力的抱起夜玄离的头,看着他额角还在汨汨流血的伤口,看着一向深邃的能吸引人心的眼正闭着,她使劲的咬住嘴唇,强抑住心中巨大的悲痛,“夜、夜玄离、你、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她说着连嘴唇都在颤抖着,“你怎么,怎么这样,这样来了?”
她的眼睛扫过夜玄离浑身上下,他穿的还是三日前那身衣服,可是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有血腥的味道,她的心好痛,痛的让她想要大哭一场,连整个心都在发颤,“我宁愿你一直不要来,都不愿意看着你满身伤痕………满身伤痕的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受那么种的伤。
她的另外一只手想抚摸他的眉眼,都怕他痛,她不敢下手,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英挺的面庞上,“夜玄离,你醒醒,你醒醒,醒醒啊————!”
她哭的泪水都模糊了她的视线,“你怎么,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夜玄离………”
她的祈祷灵验了,主耶稣将她的丈夫送回了她的身边,还好送回了她的身边,不然她会以为他不爱她的。
可是现在这样………
“啊~呜~~!”苏青哭的撕心裂肺,轻轻的摇了摇夜玄离,“你不要吓我!”
可是她紧抱住的男人,依旧是毫无反应的躺在她的怀里,
这样不会抱她,不会宠溺她,连骂她都不会的夜玄离死气沉沉的躺在她的怀里,苏青只感觉到全身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的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对着他闭上眼睛,任随眼泪漫流,“你说你会永远爱我的,原来你爱我是用这样子的方式?”
苏青吐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夜玄离才开口,嘴角就漫起了笑意,声线里的沙哑却更厉害了,“她有一米六多,有一头长长的黑发,一双清澈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唇,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很完美的脸!”
夜玄离说着,忽然嗓音就低了很多,更加沙哑了,那种沙哑仿佛是把他的声音都磨碎了一样,她几乎要听不见夜玄离的声音了,只听见他隐隐约约对着欢儿说道,“小朋友,你要是有缘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我在找她,我很想她,我爱她………”
听到夜玄离说了那么多欢儿愣了下,随即才点了点头,笑眯眯的望着夜玄离,“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说的话,全部转达给那个小姐姐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叫我叔叔见到她一定要叫阿姨,不能叫小姐姐~!”夜玄离伸手宠溺的摸了摸欢儿的头,仿佛欢儿是他的女儿一样。
欢儿尴尬的笑了两声,“叫阿姨啊,好,好啊,叫阿姨!”
可是小姐姐呢么好看,叫阿姨,未免也太不好听了吧,叫阿姨耶,想想就有些想笑,怎么能叫阿姨呢,小姐姐才十七岁呢,还很年轻呢!
“一定要告诉她,我很想她!”蓦地夜玄离的眼眶酸涩了,立即快速的偏过头去,眼泪猛地掉了下来,他伸手一把擦拭过眼泪,心痛如刀割!蓦地他朝着大路狂奔而去,眸光四转,在原地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声的喊了起来,“苏青————!”
夜玄离喊了一声,眼光就四处望去,等待着会听到一丝一丝的回答,然而并没有,这里没有苏青,那不是幻觉,他的听觉没有问题,可苏青在哪里?
他明明听见了苏青的声音。
夜玄离一步一步的往大路旁的深林里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蓦地夜玄离忽然有些激动的大声叫了起来。
“苏青!”
“苏青!”
“苏——青——!”
你到底在那里,知不知不道我在找你,你这个瑕疵必报的女人,现在我这番模样,你应该满意了吧?
应该出来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只留给他一个若有似无的念想。
夜玄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走累了,喊累了,靠上一颗百年老树站在原地。
茂密的丛林,几乎挡住了全部的阳光。
闭上眼睛,召唤苏青。
可是任由他怎么召唤,都召唤不到…………
夜玄离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因为刚才不停的丛林中奔跑,弄得白衬衫上全是皱褶,白衬衫上带着污泥还有汗渍,整个人颓废不堪的靠在树上,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薄唇轻启一张一合的说道,“苏青,你到底在哪里?”
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躲着两个人,是苏青,苏青的身后匍匐着欢儿,欢儿天真烂漫的看向满脸苍白的苏青小心翼翼的问她,“姐姐,外面那个叔叔,好像在找你噢~!”
苏青摸了摸欢儿的头,没有回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夜玄离,自认识夜玄离以来,苏青就没见过这样子狼狈而颓废的夜玄离。
他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吗?或许没有,他根本不在乎。
蓦地靠在树上的夜玄离忽然直起身来,马上就要望到他们这边,在夜玄离望过来前一秒,苏青立即蹲下身子,藏进刚才那棵大树后。
还没来得及将欢儿也藏起来,不远处的夜玄离见了便立即对着欢儿招手,“过来———!”
欢儿小是小,但是聪明,立即顶着一张小黑脸,慢腾腾的朝着夜玄离走了过去,抬起脸仰望高大的夜玄离,“叔叔,什么事?”“夜玄离———!”此话一出,瞬间便换来了苏青身嘶力竭的怒吼声,她抬起手用力的去捶打他的胸口,“你这个病态,神经病,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哈———!”夜玄离又笑了任由她捶打,可是他的笑不像笑,哭不像哭,他笑的连话都不连贯了,“苏青,苏青你还真是可笑,可笑的很,我想怎么样?你说我还能怎样?”
夜玄离还在笑着,站在她面前一向高大的他,微微的俯着腰,一双能涉猎人心的眼讽刺的望着她,“我的女人,我夜玄离的女人,夜夜睡在我枕边的女人,竟然为了别个男人求情,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我更可悲的男人吗?”
夜玄离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捂住耳朵,“我不听!”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苏青爱的人是席亦铭根本就不是他。
终于两人都放开了彼此,苏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夜玄离英俊的脸庞,捡起掉在地上的布包,“夜玄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我上楼了………”
不能在多说什么,整个人都是痛苦的,酸涩的。
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想好的所有事情,在听到席亦铭消息的那一刻全部崩塌。
明明席亦铭都消失了那么久,明明席亦铭根本就没有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一提起席亦铭就要炸毛?
苏青想不通真的,非常想不通。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想要笑却都笑不出来,她一步一步的走上楼,背影孤寂而无力,夜玄离一转头就看到了这样子的场景。
怎么会?
夜玄离慢慢的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
能知道席亦铭的消息。
或许她真的需要改改她这个一有什么事情就只想逃避的性格,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她能为席亦铭做的,她一定都会做到…………她已经紧闭着双眼倒在地上,他才伸出来的手,自然是落空的。
心口像是被铁拳狠狠的揍了一拳,痛得他瞬间扑到苏青身边,抱起她直接往卧室里走去。
“砰——-!”才进了卧室,夜玄离一脚踢上门,将外面的一切全部隔绝。
“青青,你不要怕,我会救活你,我会救活你………”
他的回忆里闪现,不久前她祈求着他不想死的画面,让他痛不欲生。
夜玄离低下视线,将怀里的苏青放到床上,吸了一口仙气,交叉双手紧握成拳,伸出食指交叠,用尽浑身力气,指节只向她,将真气全部过渡给她,还是像是上次,她吸收不进去他过渡过去的仙气………
怎么会这样?
夜玄离不敢置信的又试了一次,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他伸手轻轻的摸向苏青的鼻翼,还有呼吸,微弱的呼吸,有总比没有好…………
可是为什么,她这具肉身竟然都不能吸收他的仙气?
……………
苏青并不知道她意外流产之前的事情,所以此刻她根本无法体会夜玄离的决然。
“刚才弄出声响的人是你?”夜玄离狐疑的看着欢儿问道。
欢儿点点头,天真可爱的望着夜玄离,“是我啊,叔叔!”
夜玄离蹲下身子,摸了摸欢儿的头,嗓音低沉而沙哑,“你有见到一个叫苏青
欢儿懵懂的点点头,对着夜玄离招手,“那叔叔,我该走了,我出来很久了,等会爹娘会找我的!”
“嗯!”夜玄离微微颌首,蓦地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军裤包里拿出黑色的钱包,哗哗拿出钱包里所有的纸币,全部给了欢儿,“小朋友,拿着,去买点好吃的吃,去买点好看的穿!”
整个岭南都是他的人民,他是神,要守护好每一个子民。
“不要了,我们家现在有钱啦!”欢儿连连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夜玄离笑眯眯的说道,“之前,一段时间噢,该发放给我们西村的钱没有发,不过那个叫夜什么的军长一上任,爹爹娘亲说,把该发放的钱全部都发了呢,所以,我们家现在有钱了,我就不能拿你的钱啦!”
苏青睁大了瞳孔,不敢置信的坐起了身子,“席亦铭?你是亦铭吗?”
“是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席亦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一双眼凝视着她的脸,“我回来了,听夜军长说你病了,我便来看你了!”
脸颊上痒痒的,总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脸颊,苏青迷蒙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一瞬间的大脑短路。
席亦铭,席亦铭怎么在这?
席亦铭不是丢了吗?
苏青睁大了瞳孔,不敢置信的坐起了身子,“席亦铭?你是亦铭吗?”
“是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席亦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一双眼凝视着她的脸,“我回来了,听夜军长说你病了,我便来看你了!”
妻子生病了,丈夫不应该是死死守住妻子吗?
那那个原本该死死守在她身边的男人呢?苏青苦笑了起来,为什么好好的守在她身边对于他来说会那么困难?
苏青此刻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席亦铭是她找了很久的男人,然而她只想着夜玄离去了哪里,为什么明明该在她身边却在这一刻不见踪影。
“亦铭,夜玄离呢?”苏青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的问出了口。
席亦铭的身子一僵,过了很久,嘴边才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夜军长,有事才要我来代替他照顾你!
看着夜玄离已经彻底走远,苏青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黑发扎成了两个辫子,一看就是个清纯而善良的千金小姐。
“你醒来啊————!”苏青沙哑着语调,从沙哑的喉咙里挤出这四个字。
他没醒来,依然紧紧的闭着双眼,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苏青深吸了一口气,眼泪落下的太多,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感觉自己快要哭瞎了。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我?今天是我们的成亲之日啊!”苏青摇摇头,说的话明明是在责怪,可脸上却只有痛苦,心酸,心碎,“你不能这样残忍的对我,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夜玄离!”
“我爱你啊,夜玄离,你醒来,醒来好不好?”苏青紧紧的抱住夜玄离,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一点点,一点点都听不见,苏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死了!”不知道是谁这样子说了一句。
苏青紧抱住夜玄离,拼命摇头,她身嘶力竭的嘶吼,嘶吼到破了声,“他没死,他没死,他不可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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