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

    
    在丁煜面前的是一楼大厅，也可以称之为花花世界，这个位置无论站的是谁，都不会那么引人注意，他没有刚才进入卫生间时的急促，迈着平缓的步子，走向电梯。
    就在他进入电梯的一刻，那两名刀手已经把外套脱了走出来，旁边有个正在保洁的牌子，拿过来立到门口，随后走出富丽华大门，行色匆匆的消失在人海中。
    楼上。
    刘观称和董助理刚刚谈完。
    事实上，他们两人根本谈不出实际效果，一方面是，两人手中都没有决定权，二是，关于细节的问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谈清楚的。现在谈也就是混了脸熟，为第二次谈判打下基础。
    “那行，咱们有时间再聊…”董助理见他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并且主动伸出手。
    “王老那边还希望你多多美言几句，我们公司在惠南市也承建了很多大型工程，资质、实力您都放心”刘观称最后说道。
    “好好，我一定会在王老面前多提提…”董助理再次回应。
    他仍旧很热情，把刘观称送到门口才折返回来。
    可没到一分钟。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董助理还没歇过一口气，迈步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正是带着黑手套的丁煜，他身后还跟着诗蓝！
    “丁老弟…”董助理很亲切的伸出手。
    丁煜没伸手，而是张开双臂给他一个狠狠的拥抱“董哥，谢谢了…”
    “谢什么，咱们多长时间的关系了，只是一直在电话中联系，没机会在一起坐坐”董哥抬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又道“在来之前我父亲还特意嘱咐我，说你在惠南市，当初在滨海的时候忙算是帮了一半，如果这次能帮助你，就多帮帮…”
    “在滨海的事跟老爷子没关系，是大方向没把握住”丁煜没用他请，坐到刚才刘观称做的椅子上，他和董家的关系要追溯到今年过年的时候，那时田德中给他开出的拜访名单中就有董老的名字。后来丁煜也通过一系列手段得到了董老的赏识，即使在除了专业领域外可能对他起不到多大帮助，不过也算是十年种树，十年乘凉。
    也可能算是丁煜所说的：做人得有一分佛心，如果他用到董老的时候，战战兢兢侍候，用不到董老的时候，就像泡狗屎给扔到一边，也不可能得到今天小董的帮助，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平时积累，即使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每个月给董老打个电话，聊聊家常。
    如果不然，需要多大的诱惑才能让董老这个老顽固说出：多帮帮丁煜的话？
    再有，如果丁煜不保持一分佛心，他能用两根手指加上几个小时的说教还有一些利益，就能说动杨老板？如果这么单纯的想就是天方夜谭，他能说动，也都取决于，在辉煌的时候要帮着刘飞阳回长沙报仇，对那个集团的调查和对杨老板自身性格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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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如果滨海煜建筑集团搞起来，日子就比现在好过多喽…”小董还有些感慨。
    诗蓝没坐，她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见还有两个半杯水在桌子上没收拾，抓起来走到卫生间给倒掉，表现的如此安静又如此大方得体，给两人泡了一杯新茶，随后没参与这场闲聊性质的谈话，不留痕迹的退出去…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董老可能抹不开面子和他这个几十年交情的王老说帮帮丁煜，但小董可以，他是晚辈，提一些无理取闹的条件，作为长辈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因为有这层关系的存在，工厂区地下广场项目的天平好像开始往他这边倾斜。
    徐世凯事件的始作俑者丁煜，坐在这里谈笑风生，但是外面现在已经炸开了锅。
    最先发现这里的是富丽华的保洁员。
    其实他们工作也有规律，如果外面是阴雨连绵，就会常驻大厅，把客人踩到瓷砖上的污渍快速清理掉，如果天气好的话，则不用拎个拖把拿个抹布一直在大厅里站着，说的最难听点“影响市容”
    这名保洁员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走出来巡视一圈，见大厅里里没有明显的污渍，开始往沙发那边走，因为有客人坐在这里吸烟，会把烟灰掉落到地上，走过去还没等看烟灰，就发现侧面的卫生间写着正在保洁四个大字。
    这片区域都归她负责，有些诧异，自己并没有拿那个牌子。
    缓步走过去想看看那个好心人在里面帮自己清扫，可刚走过去，就看到一滩血迹，脸色剧边，再往里面看，一个人正在地上趴着，旁边还有一把军刺，有的血迹已经是凝固状态。
    “嗷…”划破天际的一嗓子，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嘭…”她双腿一软摊坐到地上，不过还有求生的本能，挣扎着往后退。
    慌里慌张的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短短六个字，这里沦为漩涡中心。
    由于富丽华特殊的背景关系，再加上此时这里住的人都比较敏感，所以警方采取了低调处理，不过事情就发生在这些专家的眼皮子低下，想瞒着谈何容易，如同丁煜回到惠南，如同一阵风刮过惠南。
    接手这件事的是市局答案队潘队长，可就是女警可欣的叔叔，当初还想设计丁煜，只不过没中他的圈套。此时面对着徐世凯，急的团团转。
    “潘队，你别晃悠，晃得我脑袋生疼…”法医是个女子，手里那个本子走到他旁边“身上一共中了十八刀，其中十七刀都是不致命伤口，最后一刀从肋骨缝中直插心脏，从这些伤口的准确位置可以分析出，凶手是个老手，至少不是第一次作案！”
    她说完，把本子递给潘队。
    “就这些？”潘队眼睛一瞪。
    “目前能分析出的就这些，剩下的就是，凶手可能是一到两个人作案，由于刀口与刀口存在细微差别，但是从现场留下的凶器和对现场的考察，发现除了凶器之外和死者手中攥着的头发来看，应该是一个人”
    “我特么要的是确定答案！”潘队有些着急，开始爆粗口。
    “那就得等技术队做指纹比对，还有头发的DNA检测…”法医一点没虚，耸耸肩，用相当气人的口吻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声音“潘队，王局来了，要找你了解案情…”
    “凑！”潘队气的一跺脚，转头走出去。
    看到一位老头迎面走过来，又不得不抬起双手笑脸相迎的问道“王局，这事都把你惊动了！”
    “去那边说…”王局面色严肃，没握手，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
    “内个，倒杯茶，要绿茶啊…”潘队指了指后面的警员。
    两人走进会议室。
    还没等落座，王局就炮语连珠的说道“小潘，我是刚刚接到市委甘秘书的电话，这件事已经有人上报给陈书记，电话中要求我三天之内必须破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就给你两天半时间，等到第三天中午之前，你没给我把犯罪嫌疑人找出来，我给你调交警队出外勤…”
    “三天？”
    “不是三天，是两天半！”王局又重重的强调一下“今天只是专家组到来，等过两天考察正是开始，就会有一大批记者朋友到来，如果被他们知道，并且我们还没破案的话，我这身皮就会被扒下去，但是你要记住，在我下去之前，你肯定得下去！”
    “不是，王局，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我要的不是理由，要的是结果！”
    “三天也行，如果能把富丽华的监控调出来，我立马就能把犯罪嫌疑人锁定”潘队僵硬开口。
    “要多从自身上努力，即使要调监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那里的复杂关系你比我清楚，就在事情发生之后，富丽华的总经理已经找到市里…”
    “他们还倒打一耙，如果他们配合破案…”
    “我不管，两天半时间，能不能把犯罪嫌疑人确定！”王局没让他说完，直接打断。
    话音刚落，他兜里的电话响起，看了眼，随后就要接起来。
    潘队也不是没有颜色的人，从王局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就知道，打电话的是大人物，叹了口气，随后转头退出去，耳边依稀还能听见“赵市长啊，富丽华…”
    “干你大爷的，你特么咋不说一个小时呢，我给你变出来啊！”他面色难看的咬牙骂一句。
    就在走廊的那边，一名警员行色匆匆的走过来，离很远就开口叫道。
    “潘队，潘队…比对结果出来了！”
    他一听到这话，赶紧快步走过去。
    这警员手中也有个小本，也把本子递过去，上面是两张照片，是两个指纹的放大像。
    警员指着上面说道“通过指纹基本可以确定，手持凶器的是，刘飞阳的手下：刘观称！”
    “刷…”潘队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有些慌不择言的反问道“就是前一段时间弄谢刚的那个！”
    “厄…对！”警员迟疑了两秒，随后点点头。
    潘队得到答案之后，眉头紧皱起来，DNA比对怎么也得两个月，现在明显没有充足时间，而现场能用的东西就是指纹。
    至于走访，能住在哪里的人非富即贵，也不现实。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