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海一行人赶到疗养院的速度并不算慢,然而,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疗养院里,已经住满了各方来客。
京城的凌百川将军亲自赶了过来,并且带来了国家核心领导的关切,说是不管需要什么,都是尽管开口。
省长秦正得到消息后,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此时,他就坐在凌将军的旁边。再加上梅浩然,三人正好凑到了一处聊天。
自从参加对王强的病进行会诊,龙天成就一直没有离开太湖。
他和巫家的几个老人,还有复一医学院的几个老教授凑到了一起,反复探讨着李守一的昏迷现象。
探讨得再多也是无用,因为他们根本接近不到李守一。当医生的如果接触不到病人,哪怕是医术再高的神医,也是枉然。
到了最后,龙天成叹息了一句:“看来,这种涉及到内家功力的病症,我是无能为力喽。”
巫丁水用手捋着胡须,迟疑了一会,没有说话。他这样的形状,哪能瞒得过在商海中打了大半辈子滚的龙天成。
“巫老,这儿都是关心守一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吧。”龙天成不客气的来了这么一句。
从‘青山寨’过来的巫丁颂,朝着巫丁水瞟了一眼,也察觉有异,跟着来了一句:“家主,你就说出来吧。”
“对,巫老。不管是有什么想法,你就尽管直说。只要是能为守一做上一点事,哪怕就是要了我老头子的命,我也愿意。”龚明远教授豪爽的说。
虽说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龚明远这么一个倔脾气的糟老头子,还就真的看中了李守一。
原因无他,只是看中了这么一个天才学生。只要是能为李守一做上一点事,再大的牺牲也会愿意承当。
在场的温明志、蔡明心教授,也跟着用力点了点头。他们的心情,也和龚明远一个样。
每个人都知道,人才难得。作为一个做老师教育工作者,更是会把一个天才学生看成了自己的宝贝。
“各位,照我老头子看来,守一这是走火入魔。他的症状,应该就和以前在江水和在医学院那两次发作差不多。
说白了的话,就是阳气过足,无法宣泄,才会出现昏迷不醒的状态。路师兄让圆圆和小美帮忙,恐怕就是采用阴阳互补的方法。”
说到这儿,巫丁水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在场的几人,也都是通晓世故之人。一听这话,‘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询问。
‘红叶山庄’的别墅里,也坐着一帮前来探望李守一的客人。
从京城来的宋永城,从黄海来的丁文广,还有太湖本地的陈准、齐老供奉和燕南飞等人,一个不拉的全部在座。
就连‘思贤珠宝公司’的总经理牛少华,也一脸严肃的坐在了客厅之中。
这么说起来,他们应该算是李守一在珠宝界的朋友。对于李守一的遭遇,他们除了叹息几声之外,说不出什么再多的内容。
这么一帮人坐在这儿,总要说话才行。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宣思贤的身上。
之所以会扯到这样的话题,还得从牛少华的身上说起。
昨天下午,牛少华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与宣思贤一起探讨如何应对危机的办法。
就在这时,女秘书沈红从外面闯了进来,带来了孙小芳落海、李守一昏迷的消息。
在这一瞬间,牛少华想到了一个让宣思贤摆脱眼前危机的好办法。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白洁名下的‘太湖珠宝店’能够迅速站稳脚跟,并且获得段家和宣家其他各房的加盟,并非没有原因。
除了选对陈准这个当家人以外,齐老供奉这个在太湖珠宝界有着绝顶声誉的老人家,也有着关键的作用。
人的因素之外,就是财和物的因素。
燕南飞担任总经理的‘太湖商贸公司’,给白洁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有了这一点,就让刚刚起步的珠宝店省去了很大的麻烦。
宋永城和丁文广二人,又给‘太湖珠宝店’提供了充足的货源。一南一北,正好覆盖了华夏珠宝界的顶尖水平。
这让太湖的顾客,有了很大的选择机会。时间长了以后,太湖周边城市的顾客,也纷纷慕名而来。
‘太湖珠宝店’有李守一的毛料作后盾,这条消息没有被外人得知。就凭眼前的情形,也已经让人感觉震撼了。
牛少华的主意,就是让宣思贤借着疗养院这边出事的机会,上门去探望一下李守一。
哪怕就是李守一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也能得到李守一的亲戚朋友的谅解。
李守一是个重情感的厚道人,事后得知消息,也会主动消除隔膜。只要能够缓和关系,宣思贤的所有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听了这样的主意之后,早就焦头烂额的宣思贤,顿时就陷入了沉思状态。很明显,他是有些动了心。
就在牛少华想要进行继续劝说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沈红,将那搽得鲜红的嘴唇撇了一撇道:“牛总,你是得了李守一什么好处了吧。”
见到沈红张开嘴巴,牛少华就感觉到有些不好。心知这个女人是个搅屎棍,只要开了口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想得到,沈红会把说话的锋芒指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怒起,‘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怎么啦,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吧。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会恼羞成怒呢?”伶牙利齿的沈红,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用手指着牛少华的鼻尖说:“你说,凭什么要让老板去探望姓李的?人家拆散了老板的家庭,为什么要让老板上门负荆请罪?
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让老板的脸面往哪儿搁?你端着宣家的碗,却在维护李家的面子。说!你的居心何在?你是叛徒,你是叛徒……”
沈红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的打了出来。每一句,每个字,都是诛心的言语。
她整天都和宣思贤厮守在一起,最是知道宣思贤内心的真实想法。要说宣思贤心中的痛,莫过于和妻子的分手。
在这件事情上,宣思贤没有检讨自己的过失,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李守一的身上。
要说还有第二个应该要承揽责任的人,那就是陈凤琴。
如果没有李家人的介入,依照白洁那么一种温柔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生出离婚的念头。
刚才听了牛少华的劝说,宣思贤倒是真的动了心。要是能够得到李守一的谅解,眼前的危机确实是能迎刃而解。
想到以前那段友好的日子里,还有李守一对自己的无私帮助,宣思贤自然是怦然心动。
就在他动了心思的时候,却被沈红对牛少华这么一番劈头盖脸的指责,给轰得变了想法。
人生之中,天大地大,莫过于拆散家庭的仇恨大。更何况,李守一还在幕后扶持着白洁与自己唱对台戏。
虽说白洁的‘太湖珠宝店’里,没有看到李守一的痕迹。燕南飞为什么要帮白洁的忙?
宋永城和丁文广二人,又凭什么要给白洁提供货源?
此时没有沈红的撩拨,宣思贤也许会装作遗忘一般,依照牛少华的主意,去疗养院探望一回。
只要能够缓解眼前的危机,再是如何丢脸的事情,也能照做无妨。既然已经被沈红说破,宣思贤也就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再想到以前的陈准、齐老供奉和燕南飞,一个个都投奔了李守一。宣思贤不禁怀疑起了牛少华的用心。
“牛少华,你说,你是什么用心?”宣思贤的说话语气,就象是从冰窖之中出来的寒气。
听到这话,牛少华只觉得头脑‘嗡’了一下。他知道沈红说了刚才那段话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却没有想得到,麻烦会是这样的大,麻烦会来得这么一个快。既然是这样,他也不想再作什么辩解。
索性坐了下来,任由宣思贤如何发落。
“你不好说了吧。哼哼,我知道你也想要背叛于我,也想投奔李守一。你是叛徒,你也是叛徒。去吧,去吧。
我就不信,离开你们这帮废物,我的公司就会要关门。”看到牛少华不作解释,宣思贤愈加恼怒起来。
在这个时候,牛少华知道,无论自己是要说什么,都是错误,都不可能会得到宣思贤的理解。
因为这样,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二字。
其实,他只是想对了一半。不管是解释,还是不解释,他在宣思贤的眼中,都已经成了一个叛徒,成了一个帮助李守一说话的叛徒。
牛少华想要帮助宣轴贤脱困的设想,也成了牛少华叛变的最好说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的情绪越来越是对立。到了最后,只能是以牛少华的黯然辞职而宣告结束。
到了这时候,牛少华也就不再犹豫不决。时间不长,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物件。
当他推着自己的旅行箱站在珠宝公司大门台阶那儿时,眼角上滚下了两颗豆粒大的泪珠。
在这儿,他从一个普通营业员做起,一直做到了总经理。原来的宣老板重用他,后来的宣家姐弟也都欣赏他的才能。
如果不是这样的知遇之恩,早在宣思贤倒行逆施的时候,牛少华就会和陈准他们一样主动辞职走人。
就在牛少华站在门前感慨万端的时候,身后一辆汽车停了下来。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说:“牛总,你这是要去哪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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