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防空雷达通讯网,安装主控电脑,输入各种专业数据,以及调整信号的连接与输出装置,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前前后后,刘司令与余紫甜等一干雷达技术人员,足足忙碌了四五个小时。
有了主控电脑的空指中心,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老蒋很快就看到了成果。
当刘司令将星舰智脑一放好,再将乱七八糟的雷达探空数据,一一输入完毕。
大家在一旁的投影布上,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不但显示出上海、南京和杭州的简略地形,还有各地的空情分布,比如多少风速,比如多少温度,比如多少架战机等等。
最让蒋委座难以置信的是,这幅投影竟然是动态的。
见惯了21世纪高科技的刘亦诚,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了,甚至恰恰相反,这厮还有些不满意,什么鸟的外星科技,与2000年前后的普通电脑差不多,本来还以为会出现三维动画,又或者虚拟现实之类的大场面。
不过管它什么黄猫黑猫,能逮老鼠就是好猫。
然而,智脑迪克却有不同的看法,翻着白眼向某人提议,如果能在南京上海的上空,发射一颗微型卫星的话,它保证出现三维动画,又或全息的投影场景,当然刘司令如果不喜欢投影,它也可以取消。
“不,不要,我是开玩笑而已”。
刘亦诚在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与智脑交流,只需要在心中交流就行了,一时惊惶的说漏了,直让老蒋与余紫甜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还以为这厮精神压力过大,已经出现神经错乱了。
还是校长关心他。
老蒋看了某人半响,一脸真诚的问道,“亦诚,看来你是疲劳过度了?嗯,都征战了一整天了,我还拉你来搞防空雷达,嗯,都是我这个长官的错,这样吧,你去隔壁略休息一下”。
看到大家把他当怪物,刘司令只好捏着鼻子认栽了。
他在心中大骂迪克混蛋,在表面上却大义凛然的说,“校长放心,我们革命军人连死都不怕,又岂会怕一点点的疲倦,没事,我一定能完成防空雷达”。
“因为等日军航空兵的调整一完毕,新的大型空战必定再次爆发,因此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现在多流些汗,战时就少流些血”。
“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好,说得好啊”,老蒋也不由一愣,细细的咀嚼之后,然而却越想越觉得在理。
他拍了拍刘亦诚的肩膀,很欣赏的说,“你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今后,你就给我当副官吧”。
给蒋委座当副官?
刘司令觉得是一个冷笑话。
若是在黄埔军校的建校之初,这些年青的学生兵们,全都是一腔热血,对时任左派领袖的蒋校长,崇拜得不行了,都以给老蒋当副官为荣。
当然,如果换成是1934年,某人才到南京陆大的那一会儿,老蒋如果能说这句话,他也会感激得死去活来的。
现在却意义不大了。
刘亦诚也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有些强笑的说,“校长的抬爱,学生自然感激于心,但是现在我华夏面临灭顶之灾,革命军人应该冲锋在第一线,倘若苟且于文牍应酬之间,岂不白活了一场”。
老蒋也是一愣。
他的副官,可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当的,通常会兼任侍从室副统领之职,一般配备少将军衔。
倘若一旦外放的话,通常会担任整编师师长,或集团军副司令,而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位子挤破了脑袋。
刘司令却不以为意,究竟是何道理呢?
“难道他想当军阀?”等等想法,在老蒋的心中闪电般的掠过。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在微笑,一副循循善诱的劝说道,“没事的,你就是当了我蒋某人的副官,还是可以带兵打仗的,嗯,又或继续经营你的川西专区”。
不过对“经营”二字说得很重,让刘司令冒出一头冷汗。
看来此次南京之行,果然是一场风险赌博,难道要与老蒋从此决裂,好在此等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某人也知道大局为重,不宜当场翻脸。
刘少将有些讪笑的回答,“其实学生也有些小心思”。
“学生现在无德无能,一旦被校长荐拔为副官,有些拔苗助长的感觉,学生,若能在战场上多立些战功,这样一来其他的同僚,也就没有什么闲话了”。
老蒋是大上海的青洪帮出身,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刘亦诚那点小伎俩岂能骗过他。
他有些半真半假的生气了,“娘希匹,我说你行你就行,其他的无聊闲人,自有我去处理,谁敢背地里说东说西,我亲自找他们说话,只要你我没有私心,谁又敢说东道西”。
面对霸气外泄的委座,刘司令只好认了。
某人即刻当上了老蒋的副官,还兼任侍从室副主任,换在古代就是乾清宫内侍卫大臣。
一旦外出就是钦差大臣,任他一方诸侯,或是总督巡抚之流,一见面就得矮半级,因此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轻易让他外出的,这才是他不想当这个副官的真正原因。
不过刘少将一辈子,就是个当副官的命。
看见这厮答应了,老蒋就不再为难他,而回到空指中心的正事上,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大亮,委座对于大投影上的动态数据,却颇有些疑虑。
刘副官通过无线电台,命令杭州的21飞行中队派出侦察机,沿杭州湾向东海海面搜索,再沿着海岸线绕行,顺着长江返回南京机场。
大约十多分钟后,各处雷达站纷纷发来数据。
这些数据即刻被汇聚在了投影的大屏幕上,只见很快出现一个亮点,正是杭州起飞的侦察机,不但飞行过程历历在目,就连飞机的种类和飞行时速,以及沿途的风速和海情,都一一的标识了出来,简直神乎其神。
竟有这么神奇,老蒋等人还有些不信。
空指中心立马通过无线电台,与侦察机的飞行员谈话,主要核对这厮的飞机种类、飞行高度、飞行时速,以及所在位置和沿途情况等等,不料所通报的结果,与屏幕上的标识数字,竟然一丝不差,直让在场的所有将校目瞪口呆。
如此一来还了得,整个天空相当于单方透明了。
单方透明,好不好呢?
当然是非常的好,这样一来,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方的掌控之下。
我军就可以专门针对敌军的弱点或盲点,进行精确而有效的打击,甚至能以零伤亡,达到以弱胜强的效果,正是现代军队梦寐以求的战术效果。
古往今来,随着军队规模越来越大,各级指挥官对下属军队的掌控度,却越来越弱。
因此许多将军们做梦都希望,能精确的控制到每个连、每个排、每个班,甚至每个士兵,这样他们可以及时调整战略战术,精准的打击敌人的薄弱环节。
而且随着现代机枪与大炮的出现,战场中的人数往往越是密集,就意味着死得越多,一颗50公斤的152毫米炮弹,足以覆盖大半个足球场,若遇见了犯傻的“密集化方阵”,就恐怖到了极点,几百人瞬间变成了炮灰。
尤其出现凡尔登、索姆河这种大型战役时,所发射的炮弹动辄几十万枚,即使一枚炮弹直炸死几十人,也足以杀死一千万人。
因此进入近现代后,在战场的各类部队,都得尽量注意分散与隐蔽,以减少被敌方炮兵的杀伤,比如林副主席的“三三制”与“分散的战术原则”,就是该思想的最佳体现。
然而,分散化与隐蔽化,并不全是福音。
后果就是远离第一线的将军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各个师、团、营、连,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干什么。
长官们往往在地图上一划,就命令某某部占领某个战略点。
部下有时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占领某个阵地,分明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要死那么多的人,甚至因此白白的浪费了围歼敌军,或及时战略转移的大好时机,难道将军们都是猪么?
事实并非如此,沟通滞后才是最大的原罪。
后来许多部队都注意到了这个结症,却又无法可施,因此出现了很多将军级指挥官,不得不亲自去营连级部队。
好吧,这些军长或师长,当起了营长或连长,若是遇见了重炮覆盖,就只好自认倒霉吧,因为营连级的驻地面积毕竟有限,一旦被炮火覆盖,根本无处可逃。
有了单方透明,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方的将军们,不但可以切实的掌握部队,还可以根据战场的具体变化,及时的做出战略、战术调整,尽力避开敌人的重炮等技术装备,而将己方的装备发挥到最大,从而对敌人的薄弱点发起致命攻击,以最小的代价战胜敌人。
这也是美军所提倡的数字化战争。
不过最原始的“单方透明”,能在南京空军中勉强实现,老蒋等人已经很满意了。
若能在敌我空战之初,就能估算出敌机机群的规模与种类,华夏空军就能有的放矢,从而最大化的击落日军战机,进而保证上海战场的制空权。
蒋委座与一众将军们,渐渐的玩上瘾了。
不但指挥各类飞机,对南京上海区域进行侦查,还逐渐派出新式战机,偷偷对东海深处进行侦查,导致日军的驻华大使,向南京国民政府发出严重的抗议。
接到抗议书的老蒋,眼睛有些翻白。
华夏空军在领海范围内,进行例行的空中巡视,又管他们日本人什么事,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娘个希匹,抗议无效”。
还没等他骂出声来,又有一侍从递来一张电报。
赫然写着,“驻沪日军派来一特使,请求商议和平之事宜”。
“商议和平事宜?”
“莫非,是指投降?”
老蒋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次,还是疑云丛生,顺手递给了身边的刘亦诚。
这厮一看完就笑了,连声恭贺道,“恭喜校长,张治中将军终不辱使命,克敌在即,而我华夏军队于淞沪会战的第一阶段,取得了全胜之局面”。
老蒋却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转了几圈,弹了弹电报纸,似乎有些难以释怀。
“亦诚啊,这个,日本鬼子历来崇尚武士道精神,最喜欢坚持到最后的一兵一卒,这次,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我总觉得其中有诈啊”。
有毛的诈,本时空可不一样。
华夏军队早已今非昔比了,仅仅重炮的这一项,就突破了三百门,日本鬼子又不是铁打的,何况昨天又被我军打掉了“出云号”巡洋舰,甚至连傻子都知道,驻沪日军的末日即将来临。
尤其在昨天,三小时内打掉了上万发重炮炮弹,真是丧心病狂,就连日军都没这么阔绰过。
武士道精神,能挡得住152毫米炮弹?
刘亦诚微微的笑道,“校长有些多虑了。我们不妨这样,让张治中将军继续保持进攻的势头,至于那位日军特使,就让前线送来南京好了”。
“这样两不耽误,也不怕他们玩缓兵之计,究竟有什么花样,一见面就知道了”。
事实也是如此,无论谈判也好,还是计谋也罢,其实都是假的。
在战场上,最后还是实力说了算,华夏若有那个本事,什么特使不特使的,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即使拒绝他们投降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继续打下去。
当驻沪日军彻底无法抵抗时,自然会乖乖的挂起白旗。
在刘司令看来,日军之所以会派出特使,其实就是想投降得体面一些,更想得到绅士一般的待遇,也就是所谓的“有条件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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