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与陆奥是“大和魂”的象征。
一旦沉没的话,后果会非常非常的严重,恐怕参与此战的大小将官们,都得剖腹谢罪。
这下不但大小军舰乱作一团,再也顾不上什么登陆不登陆了,纷纷发扬“敢跑精神”,一窝蜂拼命的向东海深处退却,生怕遭到新一轮的袭击。
与之同时,正与华夏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日军机群,也接到了航空母舰上的严令。
命令他们即刻脱离战斗,迅速去战列舰的上空护航,甚至毫不避讳的下达了死命令,一旦长门与陆奥沉没的话,大大小小的指挥官固然是要以死谢罪,但是在他们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些部下陪杀场的。
日军飞行员顿时炸毛了,于是纷纷转进护航去了。
只有正在登陆的地面日军,还在如火如荼的热头上,连挂着旭日标志的飞机,在什么时候突然没了,也丝毫不在意,直到海面上的火力支援,也突然销声敛迹了,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一时面面相觑。
这时海军方面才优雅的告诉他们,因为皇国的舰队受到了华夏战机的骚扰,正在积极的驱逐敌机,估计在一二个小时之后就好了。
海军死要面子不要紧,却害死了登陆部队。
这些没文化的马鹿,大多是些矿工与农夫出身,哪里知道海军的绅士们,自小是在英国皇家海军的熏陶之下长大,习惯了拿胡说与虚伪当高雅,他们自己都已经集体跑路了,还在这里瞎忽悠、吹牛皮。
因为只有这样,才既不丢脸,还能让马鹿们拖住华夏的空军。
不得不说,与松井石根等陆军将领相比,海军将领的平均智商,确实高了一大截,对于很多事情的预判,也确实是无比的正确。
一个小时之后,当刘亦诚率领着轰炸机群,再次光临淞沪上空时,日军的战列舰也确实没跑多远,但是它们的周围,全是密集警戒的大小军舰,以及持续盘旋的日军战机,感觉上仿佛连针都插不进去。
华夏的轰炸机群,若想强行突击日舰,而实力又有些不够。
正在此时,“恰好”看到了如火如荼的登陆部队,嗯,浦东的野战机场居然快修好了。
那怎么行呢?
刘少将急忙与南京联系,让华夏的重炮集群,重点清除登陆场附近的防空火力点,与日军兵员的临时集结地,而他自己则率领轰炸机群,重点轰炸日军的炮兵阵地,以及重要的物资集散地。
一枚1800公斤的航弹落下,一声巨响之后,简易的野战机场,竟然消失了三分之一。
让交战双方的地面士兵们,都面色如土。
随着后续的几枚炸弹落下,整个野战机场连同修建人员,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了十来个巨大的弹坑,导致所有登陆日军为之一顿。
每个弹坑深约七八米,宽约三四十米,在坑底顿时汩汩的冒着地下水,将略显红黑色的土壤,慢慢的冲淡,而且浦东一带的平均海拔较低,大多只有三四米而已,看来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变成小湖泊。
临时机场一抹去,刘少将也松了一大口气,暂时不用担心日军陆航的威胁了。
随后这厮就让剩余的二十多架轰炸机,慢慢定点清除所有价值较高的目标,于是地面日军纷纷卧地装死,至于物资之类,请随便好了,只希望别炸到他们自己就行了。
刘亦诚驾驶着战机在高空盘旋。
看到日军的阵地纷纷爆炸起火,他固然有一股胜利的喜悦,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悲痛。
他所率领的轰炸机群,在最辉煌时有一百多架,如今却只剩下了三十多架,飞行员都是他最优秀的学生,是川西空军学院培养了好几年的成果,自从参战以来,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几乎全都焚之一炬了。
1937年9月11日,被西方称为“远东血肉磨坊日”。
随着夜色的来临,华夏空军逐渐退出了战斗,而中日之间的地面交战才刚刚开始,直到第二日凌晨,中日的战机开始巡逻时,双方的陆军才悄声的躲了起来。
头一天的空中绞杀战,实在是太过凶残了。
无论是日本鬼子的陆军,还是华夏自己的地面部队,对于本国空军的能力,都怀有很大的忧虑与不信任。
从头一天的11点开始,到第二天的凌晨为止,也就短短的二十个小时过去,中日地面部队的伤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日军伤亡了三万多人,华夏则接近五万人。
在这么多的伤亡之中,两国的空军部队,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最初若非华夏空军丧失了制空权,地面部队也不会遭到毁灭性打击,最后是依靠大量的人命和鲜血,才扛过了日军海陆空的立体攻势,后来华夏空军是扳回了制空权,但是人员与设备的损失,早已不可估量。
因此,导致华夏陆军在夜战时连连吃亏。
是夜,日军完全占领了吴淞口。
至于日军登陆部队的遭遇,与华夏陆军有些大同小异,由于海军的落荒而逃,导致他们被华夏空军压着打,以前还不觉得空军有多厉害,昨天算是给他们上了一课,1800公斤的炸弹,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而且,更倒霉的是,20万日军集聚在一起,正好将重磅炸弹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往往一颗航弹落下,能将好几百人直接抹杀。
1937年9月12日,即上海事变即将满月时,中日双方都各自盘算了一下得失,才赫然发现彼此的损失,早已达到一个很恐怖的数据。
以淞沪战场的兵员伤亡为例,日军战死四万三千多人,受伤二万四千多人,而华夏军队战死六万五千多人,受伤七万八千多人。
这,还仅仅是兵员的损失,还没计入双方的平民伤亡。
看架势也不少到哪里去。
与另一时空相比,有了蚂蚁出现的时空,作了一个最大的善事,那就是有了“华夏联合制药厂”,可以批量生产各类消炎药,导致华夏十万多的受伤军民,不至于无药可用,从而及时挽救了无数的生命。
由于联合制药厂,时常无偿的供应消炎药,救治了无数的受伤军民。
因此,汉口的医药业及其慈善业,成了华夏实业抗战的典型。
在很多老百姓的眼里,具体负责此事的孔玉玲,也成了药王菩萨转世,顺带连着她老爹孔财神也沾了些光,她毕竟是孔氏女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孔字,孔家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了山东孔氏后人的骄傲。
9月12日,注定是一个打不起来的日子。
头一天的三维立体作战,使日本军队再遭重创,损了近三百多架远程轰炸机。
这可是日军陆航的最后一点老底子了,却差点被华夏空军给连锅端了,连大名鼎鼎的轰炸之王,奥田喜久司大佐,也差点被勒令剖腹自杀,若非上面有人罩着,恐怕早就去乡下神社中报到了。
航空母舰就更别提了。
作为新兴的专业军舰是很重要,但是该舰的价值,不再于它的自身价值,而在于它能搭乘若干舰载机。
因此,一旦舰载机全军覆没的话,航母就是废铁一堆,但是在与华夏空军交战时,舰载机也损失惨重,数量早超过了一百架,这可是一艘重型航母的总数,换而言之,相当于被华夏击沉了一艘航母。
至于长门与陆奥,更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在日军获得制空权的情况下,居然还被华夏战机突击成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最让日本海军伤心的是,“陆奥号”战列舰,最后还是沉没在了东海深处。
当然,大日本皇军一贯很低调,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日军的官方说法是——“该舰满载胜利的果实,回到了佐世保海军基地”。
因为长门级战列舰,压根不是两艘而是四艘,另两舰则是赫赫有名“影子舰”。
1921年初,长门号战列舰刚完工不久,日本上下正在举国欢庆“大和魂”,并积极筹建其他姊妹舰时,却从华盛顿传来了噩耗——日本代表被迫签订《海军军备裁减条约》。
该条约导致正在晒装的后续战舰船,只好宣布一一拆毁或转项,可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日本人就已经恨上了美国人,后来在1941年爆发“珍珠港事件”,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个时代的日本,是真正的岛国寡民,是出名的“精打细算”。
他们面对不平等《华盛顿条约》,又岂肯会轻易就范,因此日军一边向外宣传,他们已经拆毁了长门级的姊妹舰,嗯,又或及时的改建为航空母舰。
一边,他们却我行我素,完全不顾国际公约的约束,将长门战列舰的姊妹舰建造了出来,这些战舰可是典型的黑货——非条约舰,又怎敢拿出来晃荡,因此作了陆奥等舰的影子舰。
从1921年到1940年,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日本除了建造了几艘航空母舰外,没再造任何一艘战列舰,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真实的情况是,不但长门级战列舰有影子舰,就连扶桑级与伊势级,都有自己的影子舰,这也是日本鬼子后来,敢挑战英美列强的真正原因,因为小鬼子在暗中,早成了世界第一的海军大国,它还怕谁。
日军虽然有很多影子舰,但是长门级却只有四艘。
长门级不同于已沉没的“出云号”,它们还是日军的镇国之宝,可是沉没一艘,就少一艘,此战竟沉没一艘,重创一艘,已经让日本海军发生了八级地震。
甚至,连山本五十六主导联合舰队的时间,也提前了许多。
当9月11日“血肉磨坊”的战地通讯,传到欧美等国时,许多爱好和平的公民都冲上了街头。
他们旗帜鲜明的呼吁停战,“战争——是万恶之源”,“抗议——政府对远东战争的支持”,“我们要和平的草,不要战争的苗”,以及“行动起来,不要让战争的魔爪伸向美洲”等等。
这次欧美政府的反应就快多了。
在9月12日凌晨(不好意思,此时在欧美还属于白天),许多欧美国家纷纷宣布尊重民意,当即对远东诸国进行战略物资禁运。
此次所禁运的种类,竟然高达93项,尤其包括特殊钢材、石化油料、橡胶和硫磺等战备必需物资,诸如飞机发动机和光学仪器,更是高居榜首。
不过,华夏还好一点,反正穷惯了,士兵们能有一杆步枪就行了。
接到欧美的禁运通知之后,老蒋也是喜忧参半。
华夏在欧美所购买的各类军用物资,算是暂时泡汤了,不过与日本鬼子相比,还算好吧。
日军拥有近千艘舰船,万吨级以上的大型军舰,就有七八十艘,光是维持每天的日常耗费,以及必需的燃油,都要以千吨来计算,一旦被禁运的话,都全成了一堆废铁。
那时的日本与华夏,可是有名的贫油国,后来发表“陆相生油论”的潘钟祥教授,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学者。
一旦禁运,“世界第一”的日本海军,瞬间被打回了原形,损失之重,简直无以言表。
蒋委座自从七七事变以来,一直承受着极大的心理压力,现在欧美列强开始动手了,心中反而有些惴惴不安,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左思右想下,想到了他的学生刘亦诚,这厮可是有名的“外国通”。
于是也不顾黑夜的不便与寒冷,老蒋带着一干警卫与侍从,从浦口的小营出发,直抵芜湖机场的营地。
嗯,他准备向他的学生“不耻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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