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幕僚

    
    俄国公使郭索维茨还警告袁世凯，日本已经派遣使者前往圣彼得堡，并提出瓜分中国东北计划，以长春为界线，长春以北为俄国领土，长春以南到山海关，鸭绿江到外蒙古喀尔喀皆为日本掌管。尼古拉二世并不希望与日本同分中国东北，俄国也无意占领中国土地，但如果中国干涉外蒙古独立，俄国将与日本签订条约瓜分中国东北。
    外蒙古和东北孰轻孰重，北洋诸将自然心中清楚，外蒙古贫瘠，不过二十四五万人口，东北有两千多万人口，岂能丢弃。若是在东北和外蒙古之间选择，任何人都会选择东北。所以俄国的威胁让袁世凯不得不做出让步，段祺瑞红着眼睛说道：“大总统，绝不能接受，绝不能接受外蒙独立！”
    “不能接受又如何？”袁世凯仿佛衰老了十几岁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有嘴在说话，“不能接受又如何？”
    段祺瑞道：“绝不能签署外蒙古独立宣言。”
    袁世凯点了点头：“你对外宣布中华民国不承认外蒙古独立，但不要有任何军事行为，我们招惹不起日俄两大帝国。”
    “是。”
    段祺瑞回到陆军部，召开会议向军官们宣布了外蒙古分裂一事，军官们群情激奋，尤其是徐树铮赤红双目道：“贼子安敢，贼子欺人太甚！”然而俄国逼迫，众人无计可施，反倒是王永安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表态，段祺瑞这时候问道：“王副总长有什么办法可以行？”
    王永安起身说：“我们打不过俄国，所以等待机会吧，我想俄国也不会永远这么强大下去，他们迟早要完蛋。”
    段祺瑞苦笑则摇摇头说：“太难了。”
    徐树铮笑道：“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指望着敌人完蛋的。”
    王永安道：“相比徐参谋长不了解欧洲如今的格局吧？”
    “难道王副总长了解？”
    王永安傲然道：“自然了解，不如我给大家讲一下如今欧洲紧张的局势，然后大家再仔细分析如何应对。”
    段祺瑞点了点头。
    王永安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将世界地图摊开，指着欧洲德国说道：“欧洲如今就像是火药桶一样，只需要一根导火索，一点火星，便会爆炸。而欧洲之所以会如此紧张，是因为德国，一个全世界陆军最强大的国家，德国想要重新划分世界格局所导致。”
    “大家都知道德国是如何成为欧洲第一强国的，所以我在这里不向大家重复说那些没有用的话题了，但说到德国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极度反华的皇帝威廉二世，这是一个一出生就残疾的人。”王永安道。
    众人吃了一惊，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是残疾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王永安笑道：“这个威廉二世的父亲和母亲是姑表亲，所以属于近亲结婚，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要求三代以内不得通婚，可是他们欧洲的贵族就差亲哥哥娶亲妹妹了，亲哥哥取不成亲妹妹，于是亲哥哥的孩子就去了亲妹妹的孩子，生了威廉二世。威廉二世一出生就患有厄尔布氏麻痹，以至于左臂萎缩，从小就自卑。为了弥补自己的缺陷，他从小就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并且一直戴着手套，同时他出席任何场合的时候，左手一直握着权杖或者佩剑，掩盖缺陷。大家看到威廉二世的所有照片，只会看到他穿军装的照片，便是因为如此。正因为他的残疾，导致了他从小心理非常扭曲。威廉二世非常敌视英国，因为他的母亲是英国公主，在他出生之后看到他残疾便不喜欢他，而他的父亲生病之后是由英国医生治疗，结果他父亲病逝，他认为是英国人的阴谋，于是他一直以来要打败英国。想要击败世界第一大帝国的大英帝国就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国力蒸蒸日上的德国于是加速扩军，这导致了俄国的忌惮。俄国拥有三百万军队，为了防备德国，将三百万军队中的二百八十万全都放在了欧洲，在亚洲仅有二十万军队，却又全都放在了远东海参崴以防备日本。因此，俄国现在暂时无暇对我们下手。俄国鼓噪外蒙古分裂，是因为他们看到我们收到日本的威胁，趁机投机取巧的行为，然而如果我们现在出兵蒙古，俄日必定联手，毕竟欧洲没有大乱。”
    徐树铮道：“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收复外蒙古？”
    “欧洲战乱一起，便是我们收复外蒙古之日。”王永安斩钉截铁地说道，“欧洲必然会有一战，如今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王国结成了同盟国，英国俄国法国结成了协约国，双方摩拳擦掌不断扩充兵力，迟早有一天双方会动起手来，而且如果双方战争一起，必然会血流成河。俄国虽然能够战胜我们，可是他们却战胜不了德国，因此俄国必然不断将兵力投入到欧洲战场，虚弱了对亚洲的控制力，而这时候就是我们收复外蒙古的最好时机。”
    徐树铮冷笑道：“这都是你的猜测。”
    王永安心说历史上你就是趁机收复了外蒙古，如今却为了反对我而反对我，小徐统治日后你不会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你的建议是等？”
    “对，我的建议是等，等待时机，等待俄国自顾不暇。”王永安道。
    徐树铮还要反驳，段祺瑞说道：“我与大总统商量过，如今俄国逼迫，日本威胁，我国不宜与两个大国交战。但俄国狼子野心，今天吃掉了外蒙古，明日必然会对内蒙古下手，因此他决定将内蒙古划分为几个特区直属中央，以免被外国人侵占。且外蒙古的口子一开，新疆西藏等地极有可能被外国唆使，所以他今天晚上召开会议，决定新建几个省份，将蒙古最富庶的地区划分进来。”
    王永安立即鼓掌道：“此建议妙计，妙计。”他没想到历史上的察哈尔、热河、绥远等省份居然是此时提出来的，他又一次见证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