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又潮湿的地下室里悄无声息,一切黑暗阴郁在不见光日的空间中慢慢滋长,周围似乎都在涌动,却又转瞬归于沉寂。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咳,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嗓音染上了几分血气和虚弱。
&lqo;老黎,没事吧?&rqo;
祁老爷子自身情况也不太好,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去关心黎老爷子。
&lqo;没事。&rqo;
黎老爷子摆摆手,黑暗之中,他的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却仍旧在强撑着。
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先示弱,否则会让对方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lqo;唉,我怎么也想不到&ellp;&ellp;他们的胆子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rqo;
祁老爷子的语气悠长,带着深深地无奈和无力,他们都已经老了,无法改变年轻时犯下的过错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再一次重现。
&lqo;哼,他们那种人,有什么做不出来?&rqo;黎老爷子脸色一沉,神情不怒自威,&lqo;丧心病狂,毫无底线,无耻下流。&rqo;
&lqo;&ellp;&ellp;行了别骂了,想想办法吧。&rqo;
祁老爷子对于他这么多年依旧未改不说反而还有些变本加厉的火爆脾气有些无奈,为了防止他骂着骂着情绪激动气血上涌伤了身子,那可真是不妙了。
黎老爷子冷哼,&lqo;我有什么办法,咱俩现在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还能有什么招?&rqo;
&lqo;哎,也不知道阿瑾和薇薇他们怎么样了。&rqo;祁老爷子忍不住担心。
那个臭丫头和臭小子一向不令人省心,很容易冲动激怒刹盟的人,还有贺瑶丫头,万一受了伤,他可怎么向安言交代。
&lqo;你就是关心则乱。&rqo;黎老爷子道。
刹盟要抓的是他们,将祁司瑾等人也给带回来,无非是因为可以用来威胁他们,所以祁墨薇等人的安全,暂时不必太过担忧。
祁老爷子一愣,随即笑了笑:&lqo;也是,还是先担心咱们自己比较好。&rqo;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绳索,不由得冷嘲:&lqo;他们还真是放心,就用简单的绳子把我们捆这儿了。&rqo;
&lqo;不然嘞?我们又不是异能者,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值得人家费多大力气?&rqo;
&lqo;&ellp;&ellp;&rqo;
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是在理。
可祁老爷子此时注意到的不是这个。
&lqo;老黎,我怎么觉得你反而比在帝京的时候放松了许多?&rqo;他不解地问道。
黎老爷子怔忡一瞬,随即抬起了头,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的眸底还是不自觉划过一抹释然。
&lqo;你可能不觉得,但这些年,我活得真的很憋屈,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底二十余年,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来气。&rqo;
他顿了顿,笑道:&lqo;现在被关在这里生死未知,反倒有一种大石头落地的轻松感。&rqo;
就好像
,他终于可以和过去作一个了结了。
&lqo;也是。&rqo;祁老爷子叹息一声,&lqo;&ellp;&ellp;种子计划,都是我们曾经犯下的错啊。&rqo;
&lqo;虽然当时的理想是美好的,但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我们的目的也早已经在渐渐疯狂的研究中丧失了初衷,改造人体太过丧心病狂,这种实验确实不应该存在于世了。&rqo;
&lqo;存不存在,可不是由二位说的算的。&rqo;
就在两位老爷子感慨之际,关押着他们的囚室内忽的亮如白昼,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眼无比,令他们下意识眯起眸子,渐渐适应光线之后,视线才重新聚焦。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手按着墙上的开关,一边浅笑靥靥地望着他们,那层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古井无波,无悲无喜,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来人扯了扯唇角,银制的半边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在露出的那双无情无波的眸子中窥见一二。
他看着两位老爷子,语气温和:&lqo;二位考虑的怎么样?&rqo;
&lqo;要不要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再次合作,和我共创一个全新的未来呢?&rqo;
他礼貌温雅地向两人发出邀请,神情温良无害,仿佛真的只是和他们谈一场单纯的合作。
但没有任何合作,是建立在暴力强迫的基础上。
&lqo;你做梦!&rqo;
黎老爷子冷哼:&lqo;和你合作,我犯恶心。&rqo;
那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lqo;哈哈哈哈&rqo;
忽的,他停了下来,毫无波澜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语气染上了阴郁之色:&lqo;很抱歉,恐怕您就算是忍着恶心,也要和我们合作了。&rqo;
这可由不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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