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着台阶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画的是岁寒三友松竹梅,画上原有几行小字题诗,现在却被几行大一点的字迹给盖住了,只见画上写着“一无是处,生有何用?出人头地,死亦何妨?”
聂小虎站在画的前面,凝视了起来,虽然刚进十月,但密室内的阴冷仍使得他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
良久,聂小虎这才转回身,不再看那幅画,伸手在架子上随便抽出了几本书,大体上翻了翻,又将书小心地放回了原处。
勘察完现场后,聂小虎回到了院子里,看着卢氏说到:“你将事情的经过说一说吧!”
“是,大人!”,卢氏哽咽着点点头。
“老爷是个读书人,酷爱读书,他满腹经纶却又不喜功名,隐居在这小山村里,那间密室就是他用来藏书的地方,老爷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去一趟的。
前天我回汝阳县娘家省亲,就只有老爷一人独自在家,原本打算在娘家多住几日的,但想到老爷年事已高,留他一人在家我着实放心不下,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就在今天早上,我回到了家中,却是见不到老爷的身影,我想他可能是去了密室,于是便下去寻找,没想到……”,说着话卢氏又掩面小声哭泣了起来。
“你去密室的时候,那道铁门是开着的还是锁着的?”
“自然是开着的,大人为何这么问?”,卢氏疑惑地问到。
聂小虎没有回答她的话,接着问到:“那你可曾动过门锁?”
“没有”,卢氏摇了摇头,“我下到密室,刚过铁门就发现老爷躺在地上,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老爷已经去了,身体都是冷冰冰的!”,卢氏放声哭了出来。
“家中可还有其他什么人吗?”,聂小虎面无表情地看着卢氏。
“老爷还有一个侄子,名叫邵树森,他住在城里,一年回不来几次,也不知他在城里做些什么”,卢氏止住了悲声,哽咽着说到。
“总捕头!”,此时比对足迹的捕快从屋内出来了。
“密室中的足迹全都比对过了,除了有少量女子的脚印外,其余脚印全都是死者留下的!”
“那是我踩的脚印”,卢氏赶忙说到,“这不会…不会影响到大人吧?”
聂小虎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仵作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将尸格递到了聂小虎的手中,聂小虎接过尸格看了看,随即抬头看向了卢氏。
“你家老爷可有宿疾在身?”
“有的”,卢氏点点头说到,“老爷有心绞痛的毛病,已经有很多年了,虽然常年吃药调养,却也始终不见有所好转,时常会犯病,一旦发作起来,老爷都是痛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面如红枣,喘不上气来。”
“嗯”,聂小虎点点头。
“验尸结果说你家老爷是死于心跳骤停,应该是心病发作引起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天半之前,至于引发病情的诱因嘛,应该是密室中的温度过低所导致的。”
“什么?”,卢氏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原来老爷他是在密室中心绞痛发作而亡的!这都怨我啊!我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中的!”,说罢又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围在院门口处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原来邵学究是发病死的啊!”
“家里没人,邵学究年纪又那么大,发起病来自然是只有等死喽!”
“这卢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都说她与邵学究的那个侄子有一腿,我看假不了!”
“嗯,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下可随了她的心愿了!”
“嘘!小声点!别乱**!”
“安静!”,石鋭凝大步走到院门口处一声大喝。
“现在案情已经很明了了,现在我就来说一说邵卓然老先生究竟是怎样被人害死的吧!”,聂小虎环视了一下四周,笑着说到。
“哗!”的一声,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
“害死的?不是病死的吗?”
“对啊!我方才也听到是发病而亡的!”
“嘘!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等石鋭凝再次开口,一旁的庄主邵宜福赶紧举起双手向下按了按,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卢氏则是一脸惊慌的表情,眼珠不停地左右摆动着,视线飘忽不定,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卢春花,你是如何害死你家老爷的,说一说吧?”,聂小虎冷笑着说到。
“大…大人,怎么可能是我,奴…奴家今天早上才刚…刚刚回来”,卢氏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不说是吧?”,聂小虎一声冷笑,此时毛光鉴已经从屋内搬出了一把椅子。
“唐毅斌!”
Pose摆好后,聂小虎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只要是犯罪,就会有漏洞,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漏洞找出来而已”,聂小虎一边用手指敲着大腿一边微笑着说到。
“卢春花,现在我就来说说你的漏洞在哪里”,小虎嘲讽似的看着她。
“哗!”,围观的人群再也忍不住了,顿时爆发出阵阵高喊声。
“哇!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微笑的聂神捕’吧?”
“亲娘咧!我竟然能亲眼看到,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
在经过一阵嘈杂之后,人群自觉地安静了下来,现场静得有些吓人,就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聂小虎冲着人群一乐。
“三天前,卢氏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回娘家省亲,在走之前,她先是将邵卓然骗至了地下藏书室之中,在邵老先生进入藏书室之后,她便在外面将铁门锁上,把邵老先生锁在了密室之中。
她知道邵老先生有心绞痛的宿疾,心想着邵老先生在密室内心病发作,肯定是必死无疑,即便是不发作,几天几夜饿也饿死他了!
三天后,她由于不放心,怕邵老先生被人救出,于是便回来了,结果发现邵老先生已经死亡,这才猫哭耗子闹了这么一出!”
话音刚落,人群又是一阵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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