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之张松涛列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炮声隆隆

    
    接连几天,双方都在紧急备战中,睢宁一片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城里城外,练勇流寇,都关起门,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但不等于就没有了接触,双方除了骑兵之间偶发的小规模哨骑接战外,杨河还多次趁夜派出精锐,缒城而下,夜袭流寇营地,甚至趁风纵火烧营。
    虽于决胜意义不大,却也是起到了骚扰的作用,使得流寇夜夜胆颤心惊不已,不得不加强巡防戒备。
    而流寇那边也不闲着,趁夜轮番在四门叫嚣,甚至派出孩儿兵精锐,使铁钩猱城而上,差点就突破南门,幸亏张松涛率练总署骑兵及时赶到救援,才全歼流寇孩儿兵,使南门无忧。
    双方有来有往,但也仅限于相互袭扰,目的都是为了疲惫对方,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个铺垫。
    ……
    三月十三日,沉寂几天的睢宁西门外,再次人山人海的沸腾起来。
    一队队的流寇,跟着各自的队旗,在睢宁西门外列着略为松散的阵列。
    辰时,西门圩墙百多步外,一排排火光不断闪现,随着烟雾腾起,便是一颗颗实心炮弹呼啸而来。
    凌厉的呼啸声中,一颗颗实心炮子有若暴雨般打落在前方圩墙上下,那夯土的圩墙上,立时就现出大片大片的垮塌坑洞,腾起的烟尘混杂着泥土,在圩墙上弥漫一片。
    流寇此番二次攻打睢宁西门这边,因之前探查得知睢宁守军已然弃守圩墙前的两道壕沟,就将那八十余门火炮都拉来,抵近到矮墙前约七十余步的距离,对着西门外的圩墙不停的轰击。
    炮声阵阵,轰轰如雷,一阵接一阵的打在圩墙上,烟尘弥漫中似乎都看不到守墙练勇们的身影了。
    流寇火炮阵地的后面,是一辆辆新打制的盾车、轒辒车、轿厢车、尖头轳、壕桥车等等众多的攻城器具,再后是如蚁般的人潮,一队队一排排的,密密麻麻,延伸到很远的后方。
    此次流寇几乎是全部人马都摆上来了,当然主力全部聚在西门这面,其他三门只有一些流寇弓箭手,驱赶少量饥民,推着一二辆简易盾车,组织佯攻,用以牵制睢宁城内守军,不能全部集中到西门防守。
    这次,流寇也学精了,只选饥民中的青壮约在千人之数,在前推着各类攻城器具,还有部分人一起抬着十多面厚大的门板和一些登城用的长梯,余者皆携带锄头铁镐,簸箕箩筐等物什,却是准备抵近后,挖墙穴城。
    余下还有近两千的饥民老弱妇女,却是押在营后,充为了人质,以防冲前的饥民携家带口奔逃入城。
    为了一战攻下睢宁,还特选一千余人的厮养,各携锄头铁镐,协助饥民挖墙穴城,以图一鼓而下,挖穿睢宁西城圩墙。
    ……
    城外火炮终于停止打射,中军鼓点却响了起来。
    “进攻!”
    随着流寇首领的喝令,立时前方的两排约五十辆粗糙的盾车,开始向着睢宁西门逼进。
    厚近二十寸,宽约两步的盾车重几百斤,需多人合力才能推动,五十辆盾车一齐推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响成一片,颇为刺耳。
    后面是那些准备挖墙的饥民、厮养携带锄头铁镐,抬着厚大的门板跟着,还有押阵的流寇步贼长矛手,还有跟随提供掩护的大量流寇弓箭手和火器手。
    再后面是一些饥民推着轒辒车、轿厢车、尖头轳、壕桥车等器具,以及抬着登城长梯的厮养,还有大批的流寇刀盾手跟着。
    张松涛一直跟在杨河身畔,站在圩墙上观望着缓缓逼近着的流寇。
    他们在这几日内,大约赶制五十辆盾车,十五辆轒辒车,三架尖头轳、五架壕桥车,还有一些轿厢车,十五块厚大的门板,一些登城用的长梯。
    幸亏我们也有所准备,不然还真是不好对付。
    流寇渐渐进入第一道土墙内,除了两侧的盾车,其他的只能在那五处缺口位置通过,前进极为缓慢。
    渐渐他们盾车都推到第二道土墙的位置,一些饥民、厮养和押阵的步贼也进入两道土墙之间。
    这两道土墙之间只有二十步距离,空间不大,再多进来些人,就会拥挤不堪,调度不灵了,所以跟随掩护的流寇弓箭手和火铳手,都留在第一道土墙后,没有跟入。
    “相公,是不是轰它一下子?”张松涛向杨河请示着。
    原来,在押阵流寇步贼长矛手的咆哮威逼下,一辆盾车缓缓从第二道土墙的一处缺口探出来,看看没有反应,就拼命加速,直朝着我方圩墙壕沟快速推来。
    杨河也已看到这一情况,沉声说道:“用二号炮,轰它一下!”
    随着军令传达,一门猎鹰炮的炮口,开始不停的转动调整着,瞄定这辆盾车,猛然就是一声轰然爆响,黑洞洞的炮口处,就喷出长长的火光。
    随着着浓浓的硝烟弥漫,一颗实心炮子呼啸着飞射而出。
    那辆盾车被直接命中,瞬间就轰然碎裂,木屑横飞间,粗大的原木翻腾,炸裂的碎块激射,推车的饥民一阵惨嚎,很多人血肉模糊,横七竖八的摔倒在地上。
    虽然这盾车有差不多二十寸厚,几层树木紧密捆扎在一起,但是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被二号猎鹰炮轰射的炮子击中,还是立时便将之打穿击碎。
    甚至炮子打穿盾车后,仍击中盾车后一个饥民,余劲就将这饥民拦腰打成两截,花花绿绿的脏器碎块洒满一地。
    炮子继续飞着,他身后一个饥民的半边肩膀就被齐肩削掉,断臂处齐刷刷一片焦黑,连鲜血都没有流出来,撕心裂肺的在地上不住翻滚嚎叫。
    “都上去,狗官兵就五门炮,打不了这么多车,快……”
    随着押阵步贼的喝骂威逼,一辆辆盾车自第二道土墙后接连推出,饥民们拼尽力气推着,都希望尽快推到圩墙壕沟那边,就不怕墙上的火炮轰击了。
    “……轰……轰……”
    圩墙上,火炮轰击着,虽同样有提前预备的定装火炮子铳,但毕竟没有后膛新安铳那么便利,且火炮只有五门,炮声稀稀拉拉的响着,轰击着逐渐推近的盾车,只要被火炮轰射的炮子击中,无有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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