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对方混乱,先攻!”靖阳意外地看了眼盛如清,她几乎是试探了五六年了,都没试探出一个所以然来,再加上盛如清几乎笃定的否认,她还当真的是她搞错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出手了,而且还是出人意料的出手。
对面突如其来的群龙无首,副将楞了一下,急忙拿过盾牌,看了眼在邱国横行无忌的茅将军这般死了,对面又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急忙让撤出十里之外。
前面的女子获救,慌乱间全都往山洞这边冲过来,让人全部拦了下来,全都蹲在角落里劫后余生的哭了起来。
对方撤兵撤的慌乱,南晋这边砍杀了不少邱国人。
还有几个奄奄一息的,被拖回来之后哭着求饶,靖阳看了眼盛如清,“你先回山洞去吧!”
“放心,公主做什么,微臣都不会阻拦!”
闻言,靖阳又是一愣。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几日以来,他面对诸多生命消逝,总是一副不忍的模样,所以血腥的事,她不想让他看到,另一方面,也是嫌他在她耳边念叨的烦闷。
方才他百步穿杨,想必也是被对面的人气极了,可现在不一样,她挥了挥手,让几个人强行将盛如清拖进了山洞。
“你们想上来杀了这几个人吗?”靖阳将剑递给了那边幸存的十多个女子。
只有一个女子冲过来拿过剑,尖叫着杀了一个邱国士兵,其余人全都摇着头一脸的恐惧。
靖阳表示理解,对女子来说,这般便是天塌了一般,可饶是如此,不是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勇气的。
“你们几人,本将军数了数,正好八个……你们现在饿不饿啊?”靖阳笑眯眯的看向了几个人。
几个人惊恐的看向了靖阳,不知道这位向来心狠手辣的长公主要做什么。
“公主饶命,欺辱这几个女子的并不是小人,小人没有做过啊!”其中一个士兵哭着求饶。
“没有欺辱这几人,可你们这些人在我南晋边境烧杀抢掠,残害过多少良家妇女!”有个将士寒了脸,恭敬地看向了靖阳,“将军,切莫让这些人污了您的手,让属下杀了他们!”
其中一个邱国士兵冷笑,“你们南晋人就是猪狗,我们杀猪杀狗怎么了?来呀,我不怕!”
靖阳笑了,将一瓶毒药给几人喂了下去,躬身看向了这些个邱国人,“本来本将军有些生气的,准备烧一锅热水,将你们放进去煮,你们吃的毒药,也会让你们从五脏六腑慢慢溃烂,可是……想想总是于心不忍,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可是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你们吃光对方的肉,喝光对方的血,最后一个活下来的,我给你解药,放你们回去,怎么样?”
八个邱国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别中这个贼女的计,我们只要同心协力……啊……”那个叫嚣的最狠的突然被同伴的扑倒在地,撕咬起来,其余六人见此,同样扑过去撕咬。
场面一度混乱血腥,牙齿生生将肉撕扯下来,吃掉,血从脖子上喷出来,还有人被咬开了肚子……
好几个女子见到这修罗场一般的场面,吓的晕过去,靖阳勾着唇,看了一眼那些个女子,这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来的盛如清,惊了一下。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边的撕咬吃肉喝血已经接近尾声,场面一片狼藉,除了最一开始被咬死的那个人之外,其余人脸上都有血,有的人嘴里还有别人的肉,就被人咬断了脖子……
这场面,不少将士看了都觉得不适,盛如清,大概又要对她发狂了吧!
然她不是她不想慈悲为怀,只是,方才这群人对她南晋子民行禽兽之事,还想让她善待他们,还想死的痛快?
将解药交给了最后那个活下来的人。
“来人,将这群肉啊骨头啊,还有这个人一起送到对面!”靖阳眉头都不皱一下,抬步进了山洞里。
这个人即便被送回去,残杀同伴,活不成!
山洞中,乌泱泱的一大片,还有那幸存的十多个女子,脸色苍白的被带进来或者被抬进来。
“方才盛大人阵前自作主张,理应军法处置,但现在危机尚未解除,待局势稳定下来再罚!”
看了眼盛如清,靖阳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没多时盛如清就挨着她坐了下来,靖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应该下一句便要说:公主这样做怕是有失妥当……
想到这里,她就想着先发制人,“明明箭术这般高明,却在本宫面前这装作不会的样子,欺瞒本宫,知道该当何罪吗?”
“千刀万剐!”豫王睨了她一眼。
靖阳:“……”
这倒不至于。
“微臣的确不会,方才只是误打误撞!”豫王从旁边看起来是干粮的地方翻了翻,然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块软一些的窝窝头,吃了起来。
还装?靖阳嗤笑了一声,然后看到他去咬窝窝头,然后突然凑近,鼻子撞到了他的鼻子上,在窝窝头上咬了一大口。
豫王现在是能看到她的样子的,眉眼弯弯,明明是清秀的模样,却带着十足的风情,心神晃了晃,突然脸黑了下来,“公主以后离微臣远一些!”
说完,拿着窝窝头起身,不少将士因为方才那一箭,对盛如清是啧啧称奇,这个时候看到他走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让过之后莫名有些郁闷,不知道为何,方才这盛如清身上气势迫人,本能的就让开了,难道是因为方才他大展身手,所有人这才对他有了敬畏之心?
靖阳嘴里还咬着一口窝窝头,看着坐到离她最远地方的盛如清,懵了。
不就是咬了他一口窝窝头吗?
很快,他们等到了援兵,终于是平安回到了营地。
邱国人各个都骁勇善战,打起仗不要命似的,虽然在人数上旗鼓相当,可是对方有粮草和补给,守着要害之地,久攻不下。
虽然南晋这边也有粮草补给,可是久攻不下的持久战对南晋这边是最为不利的。
靖阳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疼,同众将领商量了三日三夜,最后头重脚轻倒在了床铺上,营帐里只有一个看起来晒的很黑的内侍伺候着。
这个时候这个内侍倒了杯一杯茶递给了靖阳,“长姐,我觉得刘将军的策略不错,为何不用?”
“他向来喜欢兵行险着,虽然听起来不错,可是却只有六成的胜算,胜算太低,不能铤而走险!”靖阳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拉到了床铺上,摇晃着去取了银针,“这几日行军你腿的旧疾是不是又犯了!都说不让你偷偷跟过来了!”
皇帝看她走路都在晃,笑了,“不必了,行军便是如此,章节在山洞里苦了那么久,朕这点不算什么!再说了,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同一群男子行军,朕怎么能放得下心!”
而且他没说,看起来她现在‘老眼昏花’的,别扎到别处了!
然她还是坚持,给他施了银针。
施针之后,靖阳将银针放好,一抬头,突然发现有一封信从营帐角落里塞了进来。
然后外面就传来守卫的惊呼声。
靖阳躬身将信捡了起来,打开信看完,楞了一下,然后便是狂喜。
这封信里面提到的破军之策,简直完美。
“怎么了长姐?”皇帝走了过来,皱眉拿了过来看过,眸中也是惊喜。
靖阳直接走出了营帐看向了几个守卫,“方才何人来过?”
“公主恕罪,方才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属下们并没有看清楚,追过去也没有抓住此人!”
摆了摆手,靖阳顺着守卫所指的方向走了几步,这几个营帐都是主要将士的营帐。再往外走便是层层巡夜的守卫,天罗地网,武功再高的人也插翅难飞。
而这些人中,究竟是谁给她献策的呢?
靖阳回到主营帐,从还在研究计策的皇帝手中抽走信,看着上面十分熟悉的字迹,突然笑了。
这些营帐中,盛如清的营帐也在其中。
普通人的营帐中是没有纸笔的,只有将军,军师,还有盛如清这几个营帐中才有纸笔。
然后便是这熟悉的字迹,两个月前她在皇城里对比过无数人的字迹,所以当然记得清楚了。
当然,只有这些不能确定就是盛如清,她有最重要的证据,她给其他人的墨都是最普通的,给他的是最好的笔墨,她的确是在偏心。
拿起信闻了一下,果然是上好的俞惮墨的花香味……
他虽然退热了,伤寒还尚未好,想必没闻到这种墨的味道。
可是她明明之前比对过他的字迹,为什么和他之前的字迹不同呢?
不知他有什么办法,但的确是他无疑了!
“他太厉害了,对不对?”靖阳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肩膀晃了晃。
皇帝差点被她晃晕,拍掉了她的手,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厉害,朕才是这个天下最厉害的人!”
不就是献了一个绝妙的良策吗?
皇帝看到他长姐眼神都不一样了,亮晶晶的,仿佛挖到了宝藏似的。
虽然求贤若渴,可是莫名生气!
“长姐,回去朕一定多读兵书!”
“真乖,凡事尽力便好,反正圣上大概在这点上永远不及他了!”
皇帝:“……”
若是能找出这个人来,他一定要将此人杀了!
三日破城,十万大军势如破竹。
靖阳也没料到这般顺利,毕竟盛如清给她的计策虽然看起来完美,但是她也觉得只有八成胜算,更别说盛如清一个文臣,没有任何行军打仗的经验。
但是她没想到他说的那些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计策全都算无遗策,包括整个邱国的国土结构,哪些地方会有埋伏,他都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知道盛如清身边没带什么人,不是这股墨香的味道,她都没办法将这封信同盛如清联系起来。
豫王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军营之中,这是他在军营中醒来的第五次了。
此时快要打到邱国皇城,皇城前面,最后一道屏障已经破了,守城的将军带头投降。
他的帐篷被人守着,无法进出,头有些晕,好像是宿醉的感觉,缓了许久,喝了将士送来的醒酒汤,除了帐篷本正同一个将军说着话,就听到了不是真切却如同密密麻麻的哀嚎声,猛地一震。
“发生了何事?”
将军支支吾吾的,看了眼盛如清,“盛大人还是回去吧!”
豫王脸色一变,想起了靖阳在邱国发生的事,他的确是来过邱国,或者说,二十多年后他曾带兵打过邱国,邱国每个人对南晋仇视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南晋人抽皮扒骨,这仇恨皆是因为二十多年前,邱国曾被坑杀活埋过万人俘虏……
骑着马朝着城门奔去,越是离的近便越是能听到惨烈的哀嚎声,上了城门,豫王就看到了他都忍不住震撼恐惧的事,城门外的巨坑之中,密密麻麻的人,想要爬上来,却被滚烫的热水浇下去,然后就是一铲子一铲子的土落下。
呼吸间仿佛也被这土给堵上了,惨叫声,哀嚎声仿佛响彻了整个邱国的上空。
豫王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靖阳。
抬步便朝着营帐走了回去,走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了。
“今日公主不见人!”
豫王沉了脸,直接踹倒了前面的两个守卫,然后冲了进去。
营帐中,她躺在床铺上,旁边还有一个躬身伺候着她的内侍。内侍看到冲进来的守卫,挥了挥手,“全都出去吧!”
豫王抬步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将床榻上的女子扯了起来,却发现她睡的很沉,眯了下眼,他这几日鼻子不舒服,却还是闻到了浓浓的一股酒味。
这时候,突然感觉颈后有一阵疾风袭来,豫王迅速转身,反手制住了内侍的手腕,将他压在了地上。
“盛大人,是朕,你这是要做什么!”
眸光落到了那内侍脸上,豫王猛地一怔,皱眉将皇帝扶了起来。
“盛大人,长姐喝多了,要坑杀万人,你快去阻止!”皇帝急的不行,然后看向了盛如清,“我方才给长姐喂了一些醒酒汤,可是她就是醒不过来!现在我在这里看着她,可惜朕这次是偷偷来的,不能表明身份们,现在就靠你了盛大人!”
豫王突然眯了下眸子,然后抬步走了出去。
“长公主有令,停止坑杀!”豫王冷着脸看向了跪在门口的将士。
皇帝让他出来阻止,无非是觉得盛如清能阻止的方式就是求,可是求将士是没用的,毕竟,军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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