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点能咋的

九十五,投鼠忌器

    
    球球被投毒,昏迷不醒;明义被砍断了脚大筋,卧病在床,这让江波意识到,他跟孙大爪子的较量没有退路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江波决计亲自出马,偷偷干掉孙大爪子。他匆匆返回省城自己的别墅,带上家伙,骑着一辆进口越野摩托车,走乡间土路,悄悄潜回石佛县城。
    江波到达石佛县城时,已是傍晚时分,他在路边小吃部填饱肚子,又买了几个烧饼装进包里,必要时全当夜宵。
    直到天黑透了,江波才骑上摩托前往海鲜大酒店,那儿是孙大爪子的老巢。
    江波把摩托车停在离海鲜酒店隔一条街的隐避处,戴着头盔,徒步走到海鲜大酒店对面,仔细观察后发现,孙大爪子的车没停在这儿。
    江波返回来,骑上摩托去了洗浴中心,终于看到了孙大爪子的陆虎车。江波走近那辆车,确认了车牌照,确实是孙大爪子的车。
    江波在马路对面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等候。
    北方的小城没什么夜生活,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儿的人就没有夜生活的习惯。因为地域关系,一年中,秋,冬,春,有半年的时间天气寒冷,不适合户外活动;另外北方的经济也不发达,消费能力是个制约。
    但也不是没有夜生活,这里也有上流社会,也有人上人,也有富人,他们有这样的需求。
    城中有点实权吃请的人,生意上的重要客户,挥霍无度的年青人,他们酒足饭饱后一般要到洗浴中心潇洒一番,这里可以说藏污纳垢,男人想什么有什么,需要什么就有什么,平时再道貌岸然的人,进了这里都还原了动物本能。这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孙大爪子的洗浴中心就是石佛县男人的销金窟,也是他的一座金矿,他的提款机,跟当年远华大案的厦门红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孙大爪子也经常在这儿招待客人。
    江波刚认识孙大爪子的时候,他就是这儿给他接风洗尘,因为刚刚认识,没有深交,江波只接受了洗浴和按摩,对更高级的服务婉言谢绝了。
    后来听说这儿不光有黄,还有赌,毒,江波没亲眼所见,但是,凭孙大爪子的为人和社会关系,这块肥肉他不会不吃。
    洗浴中心的霓虹灯光彩四射,把马路照耀的如同白昼;不断有豪车开过来,保安殷勤地指挥车子入位。江波不管进去的人,只盯出来的人。生怕遗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波反复目测洗浴中心的大门和他隐藏地方的距离,反复掂量冲过去的时机和动作,完事儿后撤退的路线。
    完事儿后,应该骑着摩托往省城的方面走,仍然不走高速,往西北大山的方向去,进山后在找个隐避处,放火烧掉摩托,之后步行翻过山,山那边是一个小镇,在那个小镇包车回省城。
    江波反复推敲整个计划的细节,力争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江波感觉过了很长时间,看看表,其实才过了一个多小时。江波不由自主地频繁看时间,在煎熬中等待,等待着那个爆炸性的时刻。
    时间已经过了11点,里边的顾客陆续走出大门,互相道别,各自上车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两辆警车,警车停在了洗浴中心的大门前。江波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警车停稳后就熄了火,却不见有警察出来。看来不是出警,是来接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人,不然不会动用警车。
    江波自纳闷,洗浴中心的玻璃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人,借着通明的霓虹灯光,江波浑身一振,孙大爪子!
    江波掏出手枪,正要动手,却见警车的车门开了,两个警察下了车,规规矩矩地站在车前。江波随即看见有两个领导模样,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大门里走出来。
    孙大爪子站在台阶上,笑容可掬,弯着腰跟穿警服,领导模样的人握手,领导跟送行的人招了招手,回身上了警车,警车开走了。孙大爪子转身上了自己的陆虎车。
    江波眼睁睁看着孙大爪子的车开走了。心里忿忿不平,怎么见了警察就僵了?又一想,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如果鲁莽了,万一警察带着枪,自己就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江波暗暗发狠:孙大爪子,我让你再活一个晚上。
    江波沮丧地走在大街上,骑上摩托车,走了一段才发觉,自己无处可去。停下车想了一会儿。
    宾馆不能去,住宿必须身份登记;民宿这么晚了,没有门路;只有找家小旅店,也就是黑店。
    江波骑车奔客运站。
    江波刚把摩托停下,一个光头青年过来搭讪:“老板,住宿吗?”
    江波摘了头盔,看了看了那个光头青年,这小子虽然剃了个光头,面相却还和善,四周看一看,小广场上没几个人,便笑笑说:“出门走急了,没带多少钱,也没带身份证。”
    青年爽快地说:“没事儿,一百块钱有吗?”
    江波回答:“也就一百多点,不过,明天还得加油,吃饭呢。”
    青年说:“没事儿,我就当扶贫了,80块怎么样?”
    江波点头说:“行啊。”
    虽然是黑店,却是一家很整洁的两室一厅公寓,大卧室亮着灯,有人说话;客厅里还有两张床。
    青年说:“80块本来只能住客厅,今天客少,你就住单间吧。”单间就是次卧,也是两张床。
    青年开了灯,得意地问:“怎么样?80块不亏吧!”
    江波说:“好,不错,得谢谢你。”
    青年说:“不用谢,房费得先付。”
    江波掏出手机,一想不妥,便掏出一张百元钞,青年接了钞票,找回20元。开玩笑说:“这些够你明天的早饭了。”
    江波笑笑说:“承蒙关照。”
    青年说:“洗手间有热水器,有洗衣机。”
    江波边脱骑车服,边说:“好,真不错。”
    青年说了句:“不早了,洗洗休息吧。”
    青年关门出去了,江波倒在床上,心里乱糟糟如一团乱麻,刚才洗浴中心的一幕又浮现眼前,有点后悔没动手,放过了孙大爪子;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没动手是对的。
    带着对与错的纠结,江波躺下后很久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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