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的劣名牧师

第八十四章 命运(三)

    
    对和错,永远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
    对于洛萨来说,出城迎战是最愚蠢的决定。没有法师的掩护,骑兵队伍中被术士法术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无人区,根本没办法构成完整的阵列。距离不足,重骑兵们甚至难以把马速提到最大,冲阵的时候没有足够的速度简直是致命的。好在天空中的狮鹫骑士及时赶来,否则洛萨不敢想象在自己到达兽人面前的时候,身后的骑兵们还能有多少剩余。
    但,自己真的错误了吗?
    风在耳边呼啸,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嗡鸣。马蹄声就像是鼓点一样敲击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无法遏制地心跳加速。狂热,席卷了整个队伍。没有人对洛萨的决定表示质疑,没有人犹豫,没有人拒绝,所有人跟在洛萨的身边,无怨无悔。不知是谁忽然扬天长啸,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声,随即,呜嗷的怪叫便席卷整个队伍。
    在这一刻,他们更像是一群兽人。
    狼骑兵准备出动,但从天而降的死神却盯上了他们。为了不够巨大的炸药对重步兵来说伤害有限,除了炸点之外的位置很少能够受到波及。但对于轻甲,甚至不着甲的狼骑兵,这简直就是噩梦。还没等准备冲锋,一阵俯冲便将阵型砸的混乱不已。奥格瑞姆的心在滴血,这是他手中极其重要的力量,为了配合今天的演戏,被他拿了出来。原本斟酌了一下战损,并不能伤筋动骨才同意出动。可谁想到,还没等出战,就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重骑兵正面迎来,那些被逼迫充当肉盾的人类不顾身后兽人的刀枪,拼命地聚集在一起,留出骑兵冲锋用的通路。在这一刻,这些自认为必死的人开始欢呼,跟着那些骑兵一起嚎叫。在队伍最后的人类看着扑上来的兽人士兵,开始疯狂而不顾一切的反扑。他们没有兵器,身上多半有伤,面对兽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事实上,他们就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同伴们的生命。在这一刻,没有人是理智的。他们也许曾经愚蠢,曾经狡诈,曾经肮脏恶心阴险毒辣,但在这一刻,他们都变成了疯子。
    又或者说变成了英雄。
    一小队跟随在骑兵后的步兵引导这些难民入城,而他们则负责断后。兽人太多了,重骑兵们不可能阻断他们的进攻。在天空的轰炸,远处的射击的掩护下,他们短时间内还能够保证安全。而时间一长,那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最恶劣的情况,就是将战斗变成两军决战。而在没有法术优势,没有地形优势的情况下在野外和兽人打大乱战,人类没有一点战胜的可能。
    但是,谁管他呢!
    卡德加焦急地在城头徘徊,他不敢出手,兽人之中那个恐怖的存在没有动手前,他只能成为所谓的战略威慑。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可是他帮不上忙。犹豫再三,卡德加不顾被卡在墙里的危险,闪身传送来到任凡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看到卡德加的一瞬间,任凡便心生警惕地问道。
    “你身上有小型跟踪设施,别看我,是她哥哥安得,我只是熟悉这种信号而已。”卡德加一指奥妮克希亚说道,随即,有些紧张,他对任凡道:
    “你能不能出手,下面的部队挺不住了!我们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力量守城,没有洛萨的调令,我也没办法调集近卫军团,所以现在只能靠你了!”
    微微皱了皱眉,若是在平时,这种拼了老命还没好处的行为任凡才不会去做。但现在,也许是被激起了心中一丝疯狂,他点了点头,笑着道:
    “我的出场费可不便宜,做好破产的准备!”
    卡德加不能离开这里,他一出去容易遭到狙杀,所以传送这事情只能依靠奥妮克希亚。似乎被任凡一顿狗屁不通的理论搞得有些茫然,奥妮克希亚对面前的战争也有些跃跃欲试。一阵白光闪过,两人来到那些苦苦支撑的步兵面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任凡挨个点名,一排治疗术刷上去,原本抱着轻伤不下火线态度的士兵们便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伤口也迅速愈合了起来。
    而奥妮克希亚更是简单粗暴,随手捻出一串大火球,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一连串的爆炸便在近处出现,扬起的沙土灰尘搞得面前什么都看不见,堪比烟雾弹。若是兽人趁机杀上来,恐怕人类士兵够喝一壶的。
    不过好在奥妮克希亚的法术威力惊人,半晌也没有一个兽人杀出。而在城头的卡德加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只见在任凡众人眼前,出现了整整齐齐五个巨大的弹坑,瞬发法术能够做到这样的威力,即便是比自己也是不逞多让。可要知道,卡德加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因为有守护者传承的,而这个小丫头有什么!
    爆炸也许大了点,可是在万人的战场上却连个小波澜都没能掀起。掩护着难民缓缓后撤,不知怎么的,任凡在这些人身上闻到了一丝丝邪能的气味。可没等他多想,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在他面前出现,让他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趣的魔法,有趣的术式,你和他们不一样!”
    拄着拐杖,古尔丹从灰烟中缓缓走出。看到他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任凡便心中一阵颤抖。该死,自己真是不走运,你老人家关注我这种小杂鱼干什么,洛萨在你军中七近七出玩长坂坡你不管,我这就砸几个坑就把您老人家惹过来了!大佬,您不要总关注我们这些小杂鱼好不好啊!
    不过这一次,古尔丹的注意力似乎并不是任凡,而是他身边的奥妮克希亚。内行看门道,刚刚的一连串爆炸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威力大一点的火球,但古尔丹却很清楚地感受到,这和人类所用魔法截然不同的方式种类。更有趣的是,在这些条理之中,他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曾经感受过的,萨格拉斯身上的力量。虽然相差甚远而且也微微有些不同,但这足以让对力量宛若痴汉的古尔丹感兴趣了。
    “交出这个小家伙,我放你们离开。”
    古尔丹指着奥妮克希亚说道,可没有人回应他。两个人类士兵对着这个诡异的老兽人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冲锋,可还没等他们的剑触及古尔丹的身体,他们便被一片突兀出现的绿色火焰包裹在其中,两步,仅仅两步,他们便成为了一团灰烬。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盔甲甚至没有一丝破损,两个人就像是被删除了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心高气傲的奥妮克希亚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兽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很清楚自己实力的奥妮克希亚准备溜之大吉,一拉任凡的腰带,她便准备传送跑路。可光芒闪烁之后,奥妮克希亚惊恐地发现,面前并不是那张不怎么舒服的大床,而是古尔丹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
    “你好啊,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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