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陆思楠一惊,问:“有人吗?”
“妈妈……妈妈……”
当弱小如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的时候,陆思楠的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瞬间她像发了疯的一样扒开碎砖瓦砾,生怕自己动作慢一秒就会带来无法挽回的结果。
陆思楠以最快的速度清除了眼前的障碍,很快,面前有了一个可以爬进去的洞口,她蹲下去,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仿佛连氧气也在减少,陆思楠一边爬一边呼唤:“有人吗?”
这次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沉默,她没有带手电筒,无法识别眼前的状况,爬着爬着,她的手突然抓了绵绸的布料,她动作一顿,用手摸了摸,再捏了捏,来回摸了好几次,才抓到了像手一样的东西。
“妈……”
微弱的声音再次的响起,陆思楠心底澎湃了起来,她试着把对方拉了拉,但是却传来‘哇哇’哭泣声,陆思楠吓的立马松了手,她不确定是不是弄痛了他,但是,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转而,她快速的往洞口爬去,呼喊:“来人!快来人!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被压在下面了,快点来人!”
很快,一阵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一呼而至,士兵们纷纷赶了过来,好几个手电筒纷纷照了过来,看见得救了陆思楠欣慰的展开了嘴角。
由于洞口太小,不足多人进入,所以在施救受难者的时候,陆思楠率先被士兵们拉了出来,而她没有立马离去,而是等在一边,焦急而迫切。
这时,胳膊突然被人一扯,陆思楠错愕的回头,对上的是池照那愤怒的眼神,气冲冲的道:“你没事跑这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万一有余震,你会没命的!”
看见他这么激动,陆思楠微微一笑,觉得他太过操心了:“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这里面被困了一个孩子,我不放心。”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施救了,你跟我回去。”说完,池照拉着她就走。
陆思楠一甩手,不走:“我要等她出来。”只要听到孩子的声音,她就想起了冰冰,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你……”池照还想说什么,身后堆的高高的废墟上,突然飞下一块砖头。
池照突然把她抱在怀中,一个旋转。
“砰!”那块砖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池照的后脑勺。
“池照!”陆思楠脸色一阵苍白,赶紧观察他的伤势。
好一会,池照晕乎乎的脑袋才慢慢的有些好转,摸了一把后脑勺,手掌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你流血了!”陆思楠惊讶的抓住他的手。
“没事。”池照脸色微微痛苦的假装坚强。
“去找医生。”陆思楠刻不容缓的拉着他就走。
————
医生说只是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算是万幸,陆思楠也算是松了一口,看着他脑袋上被绑了一层厚厚的绷带,陆思楠心底就一阵愧疚,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
而这时,士兵们匆匆抬着一副担架匆匆而来,陆思楠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担架上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眼睛紧闭,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小腿上还带着一根钢筋,不难看出,那钢筋是被剪断之后,留在了她的身上。
陆思楠看了好一会,直到那群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才猛然觉悟,甚至十分笃定这就是刚刚自己发现的那个小女孩。
不自觉她难以控制的跟了上去,上前一步抓住一位跟在后面的护士,焦急的问:“护士,这个小女孩怎么样?”
“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防止她休克,我们要赶紧给她输血。”护士匆匆说完,又匆匆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后面一位护士飞快的跑来,抓住刚才那位护士,说:“我们临时血库已经没有RH阴性血。”
“那怎么?如果不及时输血,她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已经联系血库了,最快的也要到六个小时之后。”
“赶快去告诉医生。”
但是就在护士刚刚迈开脚步的时候,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就像天边的一道曙光:“RH阴性,我是。”
这句话说出,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同一个方向,陆思楠最后回头,瞬间,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微张的嘴巴,想说什么,却又卡在喉咙。
他怎么来了?陆思楠在心底狐疑。
直到霍季尧走过来,她的目光也一路随了过来。
“用我的血。”霍季尧扫了一眼陆思楠,便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护士,再次说。
————
陆思楠在献血室外等了一会,霍季尧走了出来,他拿着棉球压着手腕上鲜血的针孔,陆思楠站了起来,走近,看了一眼他的手腕,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霍季尧扬唇:“没事。”
陆思楠也相信他没事,暗自点点头,突然又问:“你怎么会来?”她手机没电了,所以他突然出现,她异常的惊讶。
“我担心你,来看看。”霍季尧说。
倏然,陆思楠心头一暖,微微扬唇。
————
帐篷简陋,床也只有一米五,两人同床共枕,十分的拥挤,陆思楠侧着身子,躺在他的怀里,玩弄着他胸前的衬衫的扣子,一下一下,十分的投入。
霍季尧低头在她的额上深深吻了下去,叹息一声,不说话。
陆思楠闭上了眼睛,睡觉,在睡意还没酝酿出来的时候,突然又一阵地震山摇,陆思楠被惊醒,紧紧的抓住霍季尧的衣领,心口‘噗通’‘噗通’狂跳。
余震一闪而逝,陆思楠躲在他的怀里,连头都不敢抬,好一会,确定安全了,她才像个孩子一样胆怯的抬起头,正好撞上霍季尧投来的灼热视线,见他微微一笑,揶揄的问:“吓到了?”
“才没有。”陆思楠鼓着腮帮子,口是心非的说,她才不想在他面前显的那么没用,但是,刚刚动作,明明就已经昭然若揭,所以,她此刻心虚的脸都发烫。
霍季尧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说:“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睡吧。”他像哄着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递于她一些安心。
————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霍季尧已经不在了,陆思楠扫了一眼帐篷,却不见霍季尧的踪影,她并不担心他的去向,恋床了好一会,才起床。
在她打算朝帐篷外走去的时候,霍季尧这时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盆水,看到她醒了,说:“过来洗脸。”
“哦。”陆思楠点头,姗姗走了过去。
洗漱完之后,简单的早餐就被人送了进来,稀饭,馒头,外加一点小青菜。
陆思楠喝了一口稀饭,说:“我想去看看那个小女孩,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不用担心。”
吃完了早餐,陆思楠就和伙计要来到了临时的医疗帐篷,那受伤的小女孩睡的很甜,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白兔,圆嘟嘟的小脸就像是小殷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口。
唯一不足的是,她的右腿颤了厚厚的绷带,并被吊了起来,从脸色来看,应该已经没有那么痛。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给她量体温,陆思楠问:“她爸妈呢?”
护士看她一眼,叹息一声,遗憾的摇摇头,有些不情愿的说:“已经不在了。”
陆思楠耳底一片轰鸣,心口突然闷闷的,难受的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你们要把她送到福利院吗?”陆思楠又问,尽管这种结果会是预料之中的,但是,她却有些同情,不舍。
“如果有人愿意领养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没有,那只有送到福利院。”
陆思楠目光暗淡了下去,有些难过的看着床上的隆起小身躯,突然有个执念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望向一边的霍季尧,说:“我想……”
其实她是想说,要收养这个小女孩,但是话还没说出,就被另外一道声音夺去了说话,说:“我愿意领养她。”
陆思楠差异的看去,没想到这个人是池照,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么突然的决定。
眼看着池照走近,他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陆思楠,便把目光投向护士,说:“等她情况稳定之后,我想把她安海治疗,希望你们这边能尽快为我安排。”
护士点点头:“可以。”
“嗯。”池照点点头,微微一笑。
————
这个小女孩不管对于陆思楠,还是池照都是完完全全一个陌生人,只知道她姓黄,叫小燕,是本地人,她被压在瓦砾下两天,父母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直接宣布死亡。
不过,池照收养她,对于他来说,就是人生迈入了另一个轨道,陆思楠想不通,所以晚上找到了他,和他一起坐在一堆废墟上,仰望着阴沉的天空。
“你为什么要收养她?你还没结婚,不适合领养孩子。”陆思楠说。
池照并不在意的扬唇一笑,无比认真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问:“那你呢?又适合吗?你觉得你和他之间,能容忍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你确定你们的之间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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