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佣兵团

第十四章 各方反应【二】

    
    当天夜里,蓝子与蓝自如又在书房碰面。
    “有新的消息了么?”蓝自如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蓝子来找自己,心里甚是烦躁,明知是没有消息却还是要问一句。
    “家主,哪能这么快呢,要知道青阳镇的消息传到这里来可还需要两天路程呢,路上再有点别的事,两天也到不了,再耐心等等吧。”蓝子这次不站着了,而是坐在了蓝自如对面,上午蓝子头上被敲了几个大包,闷闷不乐,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蓝自如想了想,也不能说蓝子是完全没有功劳,就勉强给蓝子也记了一功,奖励就是以后在书房可以坐着说话,这让蓝子高兴的不得了,对习武之人来说是站是坐当然无所谓,但是对蓝子来说,自己坐着说话,中间隔着那么大的桌子,家主总不能过来随手就打自己了吧?那也太不要风度了,毕竟是一家之主。
    “哎你说,袭击庞文轩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又是为了什么呢?”蓝自如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问题他想了一天,想得脑袋都快炸了。
    “家主,庞文轩的护卫队我们先前有过情报,虽然都算不上厉害角色,但是一般的江湖强盗是不可能做到把他们全歼的,何况那庞文轩的夫人唐纤,唐门高手,一身天元境实力,加上唐门暗器,即使我遇到了,也只有逃跑的份!”
    “切——你除了逃跑也没啥别的能耐!”蓝自如毫不留情面地拆穿。
    “家主!我还没说完呢!而且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人艰不拆啊!”蓝子一脑袋磕在桌上,似乎生无可恋。
    “行行行!你接着说,嗯,你的轻功还是极其厉害的,天下第一!厉害极了!行了吧——”蓝自如特意拉了长音,像哄小孩一样。
    “哎呀算了算了,家主您夸我都像在骂我一样,还是算了,我也不指望了,反正也习惯了,我接着说。”蓝子抬起头,把脸撇向别处,似乎还有些害羞,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蛮诚实。
    “咳!”蓝子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继续说道:“这么多高手,不为财,有劲弩,杀人如此麻利,最后消失的杳无声息,这一切的特点,都和那个组织相吻合!”
    “我早就猜到了,杀手集团——第一楼。”蓝自如背靠在椅子上,似有些有气无力,“可是第一楼在哪、成员都是谁,这些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第一楼存在几百年,不知有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呢,第一楼还是第一楼。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请第一楼出手几乎是天价,这又有什么用呢?所以——”
    “我们找不到第一楼,可是我们可以猜一猜是谁请的第一楼,和庞文轩有利害关系的,又能出得起钱的,似乎不多。”蓝子目光一凌,说出了蓝自如刚刚也想说出的话。
    “庞武阁!”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蓝自如豁然站起,双手扶桌盯着蓝子严肃道:“庞武阁是庞文轩的亲兄弟!一母同胞!”
    蓝子:“可是二人从小分开,一人经商,一人习武,没有太多兄弟之情!”
    蓝自如:“庞武阁没有动机!”
    蓝子:“为了庞家的财产,为了庞家家主之位!”
    蓝自如:“庞文轩本来就欲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庞武阁,三年前就让庞武阁接手了家族的核心生意!”
    蓝子:“可是现在庞文轩有了儿子!有了庞玉成这个变数!”
    蓝自如:“庞武阁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追求的是至高无上的武力,怎会为了钱财杀害亲兄弟?”
    蓝子:“三年前庞武阁习武归来,马上就成了亲,两年前庞武阁儿子出生,庞武阁是为了他自己的儿子!”
    蓝自如:“那只要杀了孩子就好了,一个习武之人杀一个孩子,如同探囊取物,何必多此一举?”
    蓝子:“两夫妇爱子如命几乎寸步不离,怎会给庞武阁机会?即使找到机会,一旦事情败露,庞武阁该当如何?唐纤可是天元境高手!”
    蓝自如:“那为何早不动手,偏偏现在?庞玉成出生可是已经一年之久!”
    蓝子:“在等机会!青阳镇!青阳山!庞武阁等的就是此时!他在青阳山习武三十余年,对当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青阳镇极可能有他安排的人手,与第一楼里应外合,确保——万!无!一!失!”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此话说完,蓝子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蓝自如像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真是庞武阁?真是?”二人刚才其实是在辩证,一问一答中,已经把所有的疑问点都分析了个透彻,蓝自如此时把头撇向窗外,满脸的疲倦:“真的有为了权财谋害亲兄弟的事情么?”
    蓝子目光阴冷:“这种事情不但有,而且很多,就连咱们的当今圣上……”
    “噤声!”蓝自如惊醒过来,急忙打断:“这种事你也敢乱说,不想活了?”
    “哼,事实就是事实!”蓝子的表情和语气突然都反常起来,“家主,您刚才不是也想到了咱们蓝家祖上么?”
    “蓝家祖上?呵呵呵呵……蓝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觉得,我应该……”蓝自如的脸阴冷下来,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书房的窗户哗哗作响。
    “哎呦喂!救命啊!杀人啦!蓝家家主要造反呐!”蓝子突然又变成了那个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手舞足蹈,虽然语气是在喊,但声音小的也只有对面的蓝自如能听见。
    “中!”蓝自如一拍桌子,砚台上的毛笔飞起,单手一挥,带着墨水的笔头直接进了蓝子正在叫喊的嘴里。
    “咳咳咳……呸呸呸!哇!好难吃!”蓝子已经随椅子一起后仰倒下,摔了个四脚朝天,“我以为坐着就不会挨打了,现在看来还不如他*的站着!”
    蓝自如却装不下去了,哈哈笑了出来,站起身看了一眼在地上一副死相的蓝子,哼着小曲儿出了书房,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尽快查孩子的下落,重点查庞武阁。”
    蓝子在地上半死不活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句:“蓝子……得令……”
    ……
    另一边,庞家书房。
    “哗啦啦——”茶杯掉在地上,若是一般的富裕人家定要心疼死,这茶杯是出自景德镇刘一心大师之手的顶级青花瓷,这茶叶是妙龄少女用朱唇一片一片采摘下来的西湖极品龙井,就连这泡茶的水都是从新疆采集之后又千里迢迢运送过来的天山雪水,这一杯茶的价钱,寻常的生意人辛苦一年也买不起,可是如今茶杯如水银泻地般碎得满地都是,摔杯那人却看都未看一眼,就连那滚烫的热水洒了他一身,他也仿佛感觉不到烫似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家主怎么了?”那人身材高大,肩宽臂长,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就连身上儒雅的白色锦袍都被他穿出了英姿飒爽的感觉,不是庞武阁是谁?此时他正揪着面前一人的领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面容甚是英俊,只是那严肃的表情和孔武有力的手臂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儿亲和感,被他拎住的那微胖的身体在他手里像只小鸡一样瑟瑟发抖。
    “二……二老爷,官府传来消息,家主和夫人在青阳镇遇袭,双双殒命,少爷庞玉成下落不明……”说话这人是庞府的管家,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要巴结他,要看他脸色,可是在这位二爷面前,他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不同于庞文轩和唐纤待人和善,这位二爷看起来英俊帅气,骨子里却是个火爆脾气,更是个急性子,虽然很少动粗,但这一股气势的确让人看到就害怕。
    “此事当真?”已经听了两遍,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庞武阁还是对这个消息难以置信。
    “二老爷,这么严重的事情,小人哪敢开玩笑?”管家一边哀求似的说着,一边本能地去掰庞武阁的手,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但那双手如铁钳一样,任凭他如何用力也纹丝不动。
    庞武阁终于松手,却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仿佛失了神,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少爷还没死……对……我大哥的儿子还没死,去,去官府,让他们赶紧找……”
    那管家往前走了几步,施礼道:“二老爷,您先别着急,家主不在了,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您不能乱!如今家主和夫人身死,少爷失踪,您就是这庞家的家主了!这——对二爷来说,是好事呀……”
    “啪——咚!”
    “屁话!”庞武阁怒不可遏,反手一巴掌重重甩在管家脸上,庞武阁力道多大?饶是这管家有点武艺在身,也被瞬间抽翻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巨响,几颗碎牙和血液一起流出,那管家当场就昏死过去。
    庞武阁看也不看他,眼神发怔,嘴里喃喃道:“我亲自去,对,我亲自去才行!来人!备马!”
    “哐当!”书房的门不堪重力,已从那门轴上掉了下来。
    ……
    唐门,唐家堡,门主府。
    “夫人!”
    丫鬟们同时惊叫出声,唐婉几天前知道唐封失踪的消息后便已是寝食难安,此时又突然传来女儿殒命的噩耗,这个善良的女人如遭雷击,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快把夫人扶回房休息,请医生来。”唐震表面沉静,只因他是这唐门的门主,强撑着罢了,实际上他此刻心如刀绞,状况并不比唐婉好多少,儿子和女儿几天时间之内先后出事,唐震老爷子就算江湖经验再丰富,实力再高强,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把唐婉扶回房间,唐哲却跪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瞳孔缩小,整双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哲儿你——”唐震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出声。
    “噗!”唐哲整个身体猛地抽搐一下,一大口心血喷出,同时两眼一翻,流出两行血泪出来,充斥着血液的嘴里咕哝着叫了声:“纤儿——”同样晕死过去。
    “哲儿!”唐震急忙将唐哲扶起,同时将磅礴的元力源源不断地打入唐哲全身经脉,他可不允许自己的义子也出事。
    “哇!咳咳咳咳……”终于,唐哲“哇”得又吐了一大口血,眼、耳、鼻中也有鲜血流出。唐震收了功,扶住唐哲,关切问道:“哲儿,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哪里还有问题?你能看到吗?能听到吗?”不是唐震大惊小怪,实在是唐哲现在太吓人,吐了几大口血不说,现在还七窍流血,急火攻心也没见过这样夸张的。
    唐哲抓住唐震的手,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义父,纤儿……纤儿啊……”
    饶是唐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也终于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现在如何不知,先前唐哲跟他说的全是假的,他对唐纤的爱,恐怕比老两口还深。唐震用袖子擦了擦唐哲脸上的血,却把唐哲的脸抹得通红,唐震更是心痛难忍,颤抖着嘴唇说:“哲儿,哲儿,你的头发,你的头发……”
    只见唐哲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已经没有了灵魂,一头乌黑的发丝被染色一般一层一层变得雪白,嘴里仍麻木地念着:“纤儿——纤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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