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之鬼道长

90 第九十章 法器(上)

    
    海面上风平浪静,月空中挂着一轮圆月,只是这轮圆月如同被鲜血染了似的,诡异的鲜红。在红月之下,一座府邸竟然突兀的漂流在海面上。这府邸建的十分辉煌,周围被雾霭团团围住,如果不是那轮诡异的红月,这个府邸倒是很像那仙人所住的三十三座天宫般。
    “呦!白老五阿白老五,你也有今天?”一(身shēn)黄衫的黄仙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容,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这才刚出去想替人家出出气,结果人家却不领(情qíng)……嘿嘿,这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热rè)脸贴人家冷……”黄仙看到白轩熙瞥过来的目光,顿时似笑非笑的把下半句抹了去。
    哎呀,不得了,生气了!不过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往(日rì)里和木头般的白老五,居然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回想刚才田彭差点被枪击到时,白老五的表(情qíng),啧啧……就好像是死了娘似的。
    “老祖宗你们在说什么?”一脸迷茫的十夜,一边给黄仙续了杯茶水,一边问道。
    黄仙这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一个道行尚浅的小黄鼠狼来,十夜自然不可能向他和白轩熙那样对田彭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看着外貌已经是少年的十夜,黄仙突然想起了十夜扬言要娶田彭的那个场景,他一瞥坐在左手边的白轩熙,虽然白轩熙此时一脸铁青色,但他(身shēn)上那股子(肉ròu)眼看不见的气度,还有那一袭长衣如同谪仙般的样貌。在这样一个惊才风逸旁边,一般人可都是妥妥的被比下去,黄仙顿时觉得自己这徒孙娶亲之路似乎十分坎坷。
    十夜和白老五无论是在道行、才智、在田彭心中地位,还有长相……想到这里,黄仙嘴角一抽,默默的将目光从十夜那长着塌鼻子、小眼睛的脸上移开。这么一对比,十夜这孩子连一成胜算恐怕都没有,这么一想黄仙突然有点可怜起自己这个倒霉的徒孙来来,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奈何(情qíng)敌却是个分分钟就能将他碾成灰的主,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十夜看着自己老祖宗变幻莫测的脸,最后又用一种绝望的表(情qíng)看着自己……绝望?老祖宗为什么对自己绝望?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提问太傻了?还是刚才到的茶水太凉了?……十夜内心忐忑的回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端坐着的白轩熙一边用纸扇轻轻敲打自己的手心,一边缓缓垂眸说道:“黄仙你有这闲(情qíng)逸致腹诽我的时间,不如多下点功夫想想救三哥的事。”
    三哥自然指的是被锁在井下的常仙,黄仙笑意更浓,生气了?叫自己黄仙,叫老三为三哥,瞧瞧白老五这就小心眼上了,这是想开始转移话题了?reads;!
    黄仙见好就收,并没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于是顺着白轩熙的话题说到了常仙的事。
    ——
    次(日rì),中南海华总理办公室内,两名(身shēn)穿军装的男子正在汇报昨晚任务执行的(情qíng)况。
    “昨天招魂并未成功喽!”华总理一边摘下脸上的眼镜一边问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华峰抿了抿嘴唇,压下嘴角的笑意,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所期望的。
    小李见总理在听完擦枪走火变纸人,又招魂等玄乎的事(情qíng)并没有太大反应后,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将一些诡异的细节说了出来。
    “华总理,昨(日rì)我们在八大胡同时,田小先生遇到了一位故友,是一位年龄二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黑色的旗袍……”
    “想说什么,直接说!”听着小李对女人无关紧要的外形描述,华峰率为不耐烦的打断。
    小李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与田小先生聊了些东西。但奇怪的是我们明明离得很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且现在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小李不知道这信息和任务有没有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诡异的地方都应该及时上报,“还有在小张不小心击中田小先生后,田小先生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闻言华峰脸上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挑了挑眉,好奇的追问道:“怎么奇怪?说说。”
    “田小先生突然间就变得不一样,明明是一张脸,可是却让人不敢直视了,气势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那种感觉……有点像是民间传说中的鬼上(身shēn)!”
    “鬼上(身shēn)?!”华峰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遍,接着笑道:“好了,我都知道了,昨天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华峰往椅背上一靠,(身shēn)体瞬间放松了下来,他思考着刚刚小李说的话。突然他(身shēn)体一顿,猛地坐了起来,掏出钥匙将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份文件上面写着密件田彭几个大字,华峰细细地看着里面的所有记录,事实证明田彭从小就天赋异禀,并不是半道出家,那么鬼上(身shēn)不成立……但是似乎可以用……
    华峰拿起电话叫来了贴(身shēn)秘书,让他将田彭的资料和昨晚招魂疑点送到江夫人处。
    ——
    马立伟房内。
    田彭看着,那张古木做出来的(床chuáng),昨天九姑娘的话历历在耳,中南海来了个不得了的妖物,让他小心些。
    田彭思来想去也猜不出从哪里来了个妖物,这妖物又是怎么混进中南海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大妖,他为什么察觉不到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田彭,早早就起来了,一大早他就来了马立伟的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田彭已经这屋子,总觉得说不出的不对付,每次来从觉得像是有双眼睛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悄悄地观察着他。
    这种奇怪的感觉,这次异常的清晰,且强烈!
    不知怎么的田彭突然想起来了,九姑娘的提醒。
    其实道教与佛教有许多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比如这因果报应之说reads;。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所以这些成了精的精怪,还有在人间飘((荡dàng)dàng)的鬼魅,甚至是修行的得道高人都十分注意因果之说,尤其是修为越高,窥透天机越多的高人,在于他人交谈时都十分注意因果。九姑娘这种百年老鬼,怎么可能会是没事就提醒你?!九姑娘虽然没有将话说透,只是将所有事请点了给你,具体你能不能看透话中玄机,就要看命与运。
    田彭很清楚九姑娘特意找了黑衣纸人借尸还魂,一个束缚灵如此大费周章的从宅院出来特地来告诉田彭,即使只是短短一句话,寥寥几个字,田彭也清楚这件事(情qíng)很危险,这妖物一定是离自己很近,甚至有可能已经和自己接触过了。
    眼前四下无人,警卫员们都在门口处把守着。
    田彭在心里说道:“师傅,我觉得这木(床chuáng)有古怪。”
    高(挺tǐng)别院内,正双腿盘坐,闭眸休息的白轩熙嘴角微微翘了个弧度,似乎是对田彭的观察力的一个肯定,也有可能是因为田彭的信赖。
    白轩熙深吸一口气,也不睁眼,缓缓讲道:“在唐敬宗宝历年间,龙门寺有一法字辈的和尚,他曾遇见一截古木吸食人的精血,古木所过之处无论牲畜、无论老幼皆是七窍流血而死,血流成河。……”
    田彭闻言,心下一紧,顿时目光一凛,眼眸锋利的盯着不远处的紫檀木(床chuáng),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古木消失无踪。”白轩熙语毕,缓缓的睁开眼睛,站起(身shēn)缓缓道:“眼前这古木,已有大修为,你在天眼被我封住的(情qíng)况下,只因九姑娘一句话便参透出这(床chuáng)的问题,当真是时也、命也!”
    白轩熙开怀大笑了几声,这种窥探到命运与天道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喜不自(禁jìn),接着他一脸笑意道:“徒儿你修行多年,虽*凡胎,又生不逢时赶上灵气不充盈的时代,但是命中注定你要走这道,这人间正道,要为这朗朗乾坤添一丝正气,今(日rì)就将这害人古木制伏,为自己添一件趁手的法器吧!”
    说完这话,白轩熙顿时觉得心(胸xiōng)开阔,觉得脑中一片光亮,修为再涨。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白轩熙愕然,他不(禁jìn)想起当年逆天改命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感觉,这难道是天道接着自己之口……
    闻言,田彭也丝毫不再犹豫,出声音下后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串由红线串起的铜钱,接着他的指尖行云流水的在铜钱上写了一道符,那串软塌塌,在普通不过的铜钱,突然一抖,如同被注入了灵力一般,变成了一把剑气((逼bī)bī)人的铜钱剑。
    紫檀木(床chuáng)似乎也察觉了异样,木头开始向外渗出淡淡紫光。
    田彭连忙上前一步,铜剑轻轻一挑,顿时马立伟的(身shēn)体变如同没有什么重量的物体一般,飞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警卫员一卡有个不明物体飞了出来吓了一跳,他们惊恐的一回头,只见屋子内的两道木门砰地一声诡异的自动关上了,两个人目瞪口呆的互相对视一眼,额头渗出一层密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诡异的让他们脊梁骨发毛,幸亏现在是白天,不然若是三更半夜,他们一定觉得自己是见鬼了。良久,二人才想起来去看看刚才是什么飞了出来,两人惊魂未定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马立伟。
    田彭随手打出了一道静音符和锁门符,那黄色的符箓瞬间飘向门口,然后如同磁铁一般紧紧地站在门上。
    此时紫檀木(床chuáng)已经被紫气萦绕在四周,一股难闻的恶臭迎面扑来,似乎是妖魔张着血腥大口,准备吃人时发出的恶臭般……
    田彭脚踏七星步,持剑走去。
    黑暗,映入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腥臭的空气被黑暗吞噬。
    浓烈的漆黑可以将一个人折磨疯,而被这黑暗包裹的不仅是腥臭的空气,还有一个人的(身shēn)影reads;。
    这是一个(身shēn)形不算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衣衫褴褛,那件原本昂贵的白色衬衫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红猩猩又灰扑扑的,和抹布似的。一道道刀子拉开皮肤的口子被勉强的隐藏在破布之下,那些被刀子割开的伤口刀法精湛,每一刀都深可见骨,皮肤和(肉ròu)的肌理在刀口处若隐若现,一条胳膊被切成一片一片的,但是那些(肉ròu)却还都粘连在一起,没有脱落,这从远处看这还是一条完整的胳膊,男人的伤口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凌迟,当真的千刀万剐。特别是他的右腿库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根白色腿骨和零星碎(肉ròu)。这个男人被绑在一根木柱上,奄奄一息。
    突然空中突然传出喃喃细语声,那声音像是在窃窃私语的商讨着什么。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突然浑(身shēn)颤抖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声音,每次只要这个声音一出现,那就代表着他的噩梦开始了,他的刑法开始了。
    男人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到了这个鬼地方来的,这里简直就是地狱,是炼狱。往(日rì)自己被刀刮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就是那么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自己破开表皮,然后伤口扩大,撕裂,滚滚鲜血渗出。就像遭受刑法一般,但每次都是这喃喃声先出现。
    有几次男人听到那些看不见的鬼怪,它们在说他犯了王法,居然睡紫檀木龙(床chuáng),一个平民居然睡龙(床chuáng),千刀万剐就是他的下场。
    那一刻男人才明白自己被关在这个地方,都是因为自己睡在了那张破木(床chuáng)上……
    男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脸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去。就在男人要绝望时,突然只听(身shēn)边的窃窃私语声一瞬间消失不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那颗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回到了原位。
    过了一会,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那雷声如同野兽发怒的低吼,洪亮、震耳。那雷声与往常的雷声有很大的不同,只让人听了只觉得浑(身shēn)一震,全(身shēn)汗毛耸立,那声音似乎隐含着巨大的能量,就像是要将人间所有的秽与恶统统铲除。
    雷声过后接着就是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似乎是百鬼哀嚎一般。整个黑暗似乎受到了影响一般,猛烈晃动了起来。
    男人抬起垂着的头,他迷茫的看向远方,然而他的周围仍是一片漆黑,随着周围的震动平息,男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
    正在这时,他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亮点,男人的眼眸瞬间点亮,亮光越来越近,一个一袭道袍手拿铜钱剑的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的心猛然跳跃了起来,他嗓音激动地喊道:“田彭?!”
    田彭凭着微弱的火光,看清前方是马立伟,心中松了一口气。马立伟似乎是怕田彭看不见他,又像是怕自己是在做梦,他激动地连喊了数十声田彭的名字。
    田彭无奈的点着头,当他看到马立伟的惨状,也就明白了马立伟的心(情qíng)。田彭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古木居然能折磨人得魂魄,如果这样……突然田彭面色一沉,他猛然站起(身shēn),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四周没有任何异象,安静的出奇。
    这个古木居然能有造化造出这么个小空间来,且能够撕割人得魂魄,那么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打败?除非先前那些小鬼都不是他的本体,他也是有意将自己引进来的,真是太大意了!田彭心里懊恼着。
    他嘴唇微微一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带着马立伟出去,于是连忙挑剑念了一段咒语。
    “天道毕,三五成,(日rì)月俱。出灼灼,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jiān)邪鬼魅皆消亡。听我者聋,视我者盲,敢有图我着反其殃,我吉而彼凶!”
    话音刚落,只见一股紫黑色的烟雾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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