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汪洋从昏迷中醒来,脸色煞白,虚弱的呼吸都显得那么费劲,眼皮如千斤重,不适感让他习惯地想抬手揉揉眼,结果左手传来的痛觉险些再次将他弄晕。
微弱的呻吟也显得那么嘶哑,看着自己右手手掌,汪洋长舒口气,看来没死啊!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舒服了些。
咬着嘴唇,撑着欲起身,却又牵动了左手的伤,疼痛再次霸占了他的神经。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渍,猛地用力向后挪了一大块,整个身体便软了下去,庆幸靠到了什么,让他没有再次躺下。
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泛青,眼前黑蒙蒙一片,闪烁着星星点点,只能听到忽远忽近整齐的步伐和口号。良久,才恍惚着回过神,看见的景象却带着重影朦胧不清,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悲意。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阵子上天像是无限对他开着致命的玩笑。不断的逼迫着他,遇到很多诡异的事。汪洋觉得好疲惫,真的好想休息一会,若是能不吃不喝,他觉得自己可以躺着一个月不动。
满眼的星星缓缓散去,重影也渐渐叠到一起。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营帐内,地方还算宽敞,两侧铺着厚实的稻草,他就坐在这稻草上,稻草后堆积木材整齐地排列着。
汪洋深吸口气,自己应该是被城外的军队给捞回来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囤放辎重的地方。
但他却不知这是福是祸,身上他之前所穿的灰跑已被褪去,身体被绷带缠的和木乃伊一样,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什么档臊得衣物,低头看着左臂,白色的绷带已经被染红。
被咬到现在,这得是多少血了,还真是挺佩服自己的......
总是一种心理在作怪,汪洋握了握左手,即便疼的牙床颤栗,染满鲜血的绷带更是鲜艳了几分,但他还是露出一丝笑容,这手,没费。
这一系列动作让他身体产生了严重的负荷,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让他不得不闭上眼。
之前大难不死,该不会现在因为自己乱动而流血过多挂掉吧......
越想汪洋心越凉,军营之中,帐外肯定有很多人来往走动。看着微微浮动的帐帘,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不,是有声音的,但太过于微弱,还不及外面高喝的口号和脚步声。
汪洋实在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
再次醒来时,汪洋身边多了好些人。
被包围的不适,让刚清晰的汪洋瞬间提起胆子。
“别动别动,躺好,你真想流血而死么,哼,午时若不是早些发现你,恐怕你已经被当作燃料给点了。”
汪洋还未起身,这声音便传来打消了他的动作,这时才发现周围围了四个人,自己躺在床上,并且这地方也不是之前醒来的那个囤放辎重的营帐。
打量了眼说话的那人,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向一侧。
那人看上去很年轻,身穿华丽的锦服,挂着披风衣,虽没有图案,却站在身后两个身披重型甲胄的人身前,这身份,绝对不一般。
棕色的头发搭配着脸上那柔和的线条,显得有些阴柔,与军伍的刚毅格格不入,却有着说不清的帅气,但总让汪洋觉得有些不舒服。
绝对不能惹这人!
汪洋暗自道,现在自己处境完全不知,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事实上,他相对于军队而言只是个外人,作为异国军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一个路人甲的生死,不,应该是即便是本国军队在打仗时期也不会理会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吧。
所以,他们的目的就值得推敲了。从那年轻男子的话中,他之前在营帐中晕厥似乎很危险,这样却依旧将他拉了回来,这种感觉让汪洋很不适,因为他知道自己底,他完全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不知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若是对方问及些敏感的问题,他说与不说都是个艰难的选择。
“多谢......大人搭救......”
声音虽然弱了些,还有些嘶哑,倒也勉强能够听清。
辰易看着汪洋,见其茫然的打量了眼便不敢直视自己,心中已有了定夺,嘴角微翘,手晃了晃,身后身穿甲胄的人搬了把椅子过来。
辰易坐下拨弄着一旁果盘里的葡萄,动作从未出现任何的不得体,仿佛他做出的任何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那来自骨子里的优雅。
“不必紧张,我的士兵在林中找到你,我既然下令救你,就不会伤你。”顿了顿,辰易吸吮着剥好的葡萄:“你家住何处,为何一人出现在此处?”
“我家离此地西三十公里处。”汪洋一直斜视着,不敢与其他人目光对接:“我村子的人......都.......”
“咦,西三十公里,那还属于哥特地界吧......似乎是三弟途径之地呢。”辰易再次打量了一番汪洋:“呵呵,你村子里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了吧。”
汪洋一愣,哥特?可能是自己村子所属的国家吧,三弟......
“回大人,就大约半月前,那日我正在后山砍树,等日落回家时整村人都不见了。”
“没事,或许你还有机会再和你村里人见面的。”辰易笑了笑:“听我士兵回报,你昨晚在林中被只狼偷袭伤成这样?你还吧它给杀了?”
这话算是击中汪洋要害,苦笑一声:“是只狼么......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把我弄成这样的......黑灯瞎火的,我只感觉到有有个野兽要吃我,然后......然后就凭着感觉反抗了。”
辰易听了这话眼神一亮,随后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微笑道:“我还听士兵说,那只狼的腹部有被撕裂的痕迹,少了不少肉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在打死这只狼后,干了什么呢......”
汪洋听后脸色巨变,眼前忽然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脸色煞白。
辰易见他反应,已经知道答案了,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汪洋的肩膀:“哈哈哈,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伊斯坦堡?”
汪洋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位大人的思维,强压下昨晚不堪的记忆。
“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不曾去过其他地方。”
辰易转身缓步走出营帐,传来一句话:“那便跟我去看看这座腐朽的城市吧......好好养伤。”
辰易一走,其余三人便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跟着辰易离开了营帐,帐中又只剩汪洋一人。
汪洋平躺在床上,盯着帐顶良久,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张旗帜。
“蔷薇花......伊斯坦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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