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侬肚兜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把凸凹有致花骨朵似的身子暴露无遗。她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抬起,任由子期摩挲搓洗。
俩人肌肤相亲,情炽如火,不禁打起了水仗,弄得水溅了一地。
莱儿见仙侬从卧室拿出子期更换的衣物,心中一喜,总算有表现的机会了,忙乐颠颠地过去抢在手里,“俺给他送去!”
她兴匆匆地跑进浴室,正碰到夏侬俩人激战正酣,一下子呆若木鸡,傻了半天。只觉得脸热心跳,羞得无地自容。恶狠狠地把子期的衣服摔在衣架上,叫了一声“不要脸!”转身跑了出去。
小公主天真烂漫,根本不悉男女之道。没想到人生第一堂启蒙课来的太猛烈,径直跑回自己的卧房,气得泪花在眼里直打转,连饭都顾不得吃了。
夏侬也吓到了,狠狠推了子期一把,奈何子期正在忘乎所以,根本难分难解,只好听之任之。
后宅内满室生春,柴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梅衡和淇茱洗了半宿的衣服,劈了整天的柴,累的筋疲力尽,梅衡的一双手都磨烂了,疼得直哭。
淇茱用针帮他挑开一个个血泡,然后用布给她包扎。梅衡哭得满脸是泪,“阿姊,我们来错了,你只顾找机会报仇,没想到天下权贵都是豺狼。”
“对不起,阿衡,我连累你了!”淇茱很是内疚。
梅衡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现在咱们真的生不如死了。”
淇茱搂过梅衡,俩人相偎在柴草上。她很怀念淇水上的渔船,怀念淇水边那片桑园。
两家比邻而居世代相好,若不是意外,她早该跟梅衡的长兄结婚生子了。梅衡十岁那年,太祝盯上了他们两家的桑园,巧取豪夺要占为己有。
怎奈那是两家赖以生存的资产,不能再种桑养蚕还能指着什么生活。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巫亥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家奴,包围了两家。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凶残地砍杀了两家老小。因为两个女孩姿色出众,才得以活命。
他们把一具具尸体堆在屋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从此,俩人成了太祝府上的奴隶。从自由自在的平民,变成了牲畜一样的奴仆。太祝为讨好微子启,她们像物品一样被转送了过去。
为了保护梅衡,她一次次地被子秈父子蹂躏。为了报仇,她忍辱偷生。直到偷听了微子启和太祝的密谋,她以为终于等到机会了,才主动央求陪着梅衡来到郝城候府。没想到,连四王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关进了柴房。
她恨这个世道,恨所有的人,权贵富豪可以为所欲为,穷人的命可怜得不如野草。
梅衡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阿姊,咱们认命吧!你听到的只是传闻,说什么四王子从不欺负百姓,还说什么他嫉恶如仇,王子贵族哪有替咱们说话的?”
“不,”淇茱倔强地昂起头,只要不死,我就不会放弃!
子期这顿饭吃得可真憋屈,夏侬眼里带着埋怨,妇姜看着他们一个劲笑。他刚问了一句莱儿怎么不吃饭,就被仙侬气呼呼地怼了回去。
默默地回到卧房,坐在床上看窗棂上的蝴蝶,叹了口气,“显儿说得对,女人真的惯不得!”
夏侬刚掀开门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了个正着。嗤笑道:“怎么,后悔宠我们了?要不要给你拿来马鞭,打我们一顿才舒服!”
子期倒不好意思起来,“谁说要打你们了?”
夏侬过来给他解开衣带,“说你一句就受不了,你也不替我想想,你这样任着性子来,让我怎么见人?”
子期站起来,一张嘴早凑了过去,“你现在来埋怨我,刚才在木桶里,你不是也很卖力?”
夏侬脸上立刻变成一块大红布,一把将他推到在床上,卸了衣衫钻进被子问道:“胡闹了半天,你还没吃饱啊?”
子期最喜欢她腼腼腆腆的样子,一把搂在怀里,“不是没吃饱,是没吃够!明天我去宫里比武,要是有个意外回不来了,看你们挤兑谁去?”
夏侬惊诧得眼睛瞪得老大,“你这人咋能这样?这么大的事都要瞒着?”
子期发觉说走了嘴,一把捂住她向外面努了努嘴,“别大惊小怪的,让她们知道了跟着担惊受怕干嘛?”
夏侬一颗心早化了,紧紧搂住他,很怕一阵风能刮走了似的。子期伏在她耳边,“你还要不要?”夏侬一把推开他,“别胡闹了,好好睡觉!”说罢,眼里含着泪花,从肚兜里拿出护身符,绕过头顶摘下来给他挂在胸前,然后去熄了灯。
第二天一早醒来,夏侬还在紧紧地抱着他。子期轻轻地拿开她的胳膊,谁也没召唤自己洗漱了,然后穿上衣服套上乌铜甲,顶上乌铜盔,把百斩挂在腰里,悄悄地出了内宅。
刚来到中门,见淇茱直溜溜地跪在门里,眉毛睫毛头发上挂了一层霜花。
“你在这里做什么?”子期冷冷地问道。
“不为什么,只求能跟殿下说句话,我在这等殿下一早上了!”淇茱伏在地上说道。
子期单手按着剑柄说道:“我现在没时间,回来的吧!”
淇茱见他抬脚要走,挪动双膝挡在前面问道:“关乎殿下生死,难道殿下也无动于衷吗?”
子期眉头一蹙,“你在吓我?”
淇茱依旧伏着身子,“奴婢不敢,只是实话实说!”
子期冷冷地盯着她的头顶,“那好,你说罢!”
淇茱抬起头,“请殿下到柴房叙话!”
子期这两天,本来因为费显跟夷姝的事心情就不好,听了淇茱的话立刻大怒,一脚揣在淇茱的肩上,“贱骨头!”
淇茱被踹翻在地,立刻爬起来仰起脸,“殿下会去的!”
子期扬起的马鞭停了下来,不知道谁给的她自信和笃定,眼睛里虽然含着泪花,但目光透着倔强和冷静,一眨不眨地仰望着他。
子期慢慢放下鞭子,“带路!”
淇茱立刻爬起来,带着子期走进柴房。因为是厢房,朝阳把柴房照得通亮。柴草上坐着梅衡,娇小的身躯战战兢兢地抖着,因为恐惧,本来美艳无双的俏脸没有一丝血色,缠着布条的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停地抖动。
淇茱急忙走过去,拉起她一起跪在子期脚前。子期王后退了半步,“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赶时间!”
淇茱双眼泪珠簌簌流下,从头到尾把俩人的身世给子期讲了一遍,又把偷听太祝和微子启的话也说了一遍。
子期听得热血喷张,虽然他早就猜到费显和夷姝的死,都是太祝和微子启在捣鬼,但没想到他们恶毒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冷静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就不怕太祝他们报复你们?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
梅衡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见子期质问,哆哆嗦嗦地回道:“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殿下能替我们报仇雪恨!”
淇茱从梅衡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子期说道:“殿下若不信我们,有这粒毒药为证!”
子期接过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指甲大小淡绿色的药丸,他顺手把小木盒揣在怀里,“我心里有数!”说罢,转身走出柴房。
一只脚刚踏出门外,推过头来说道:“去找仙侬,让她给你们安排一间住处先休息!”
子期走出柴房有些后怕,要不是淇茱姐妹跟太祝有深仇大恨,恐怕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一丸毒药足以让全府上下死个精光。
骑上黑风,子期直奔铺子,他想,比武之前总应该去看看商青君。对于商青君,子期历来是敬重的,她的端庄,她的娇美,她的善良,所有的一切都让子期倾慕。况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非形式上的约定,那是一辈子的约定。
殿上比武,虽说自己信心满满,但是谁能保证没有个意外呢。况且此事是大王跟商容和箕子商量过的,所以青君不可能不知道。
子期在铺子门前下了黑风,推门走进室内。因为生意不好,里面只有青君一人在。她抬头看到子期,还是忍不住嗔怪,“我以为昨晚你就会来看我,一直等到现在才来,这么重大的比武,你就不肯来跟我说说吗?”
子期走到跟前,“当然要跟你说的,就怕你担心不是!”
青君低下头说道:“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说什么也左右不了你。但你要记着,好好的回来,我就在铺子里等你!”
子期心头一热,一把抓住商青君的手,商青君往回拉了一下,没能抽出,只好任他握着。子期没心没肺地笑道:“青儿,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大获全胜。我还要跟你一起,给商大人养老送终呢,不会有事的!”
商青君终于把手抽了出来,“稳重些,这里是铺子,又不是在家里,让人看见多不好!”
子期嬉皮笑脸地问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在家里我就可以了?”
商青君脸色绯红,“别胡说,你心里要是装着我,就该尊重我!”
子期不敢再胡说,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吃食,我还没进大食呢!”商青君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早说!”
说罢,拿出一方黑色包裹,从里面拿出两张面饼和两样咸菜,又去给他倒了热水。
子期知道这是她带来的午后小食,“我把你的吃食都用了,你午后等我,咱们一起回家吃饭。”
商青君情意绵绵地点点头,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心疼地说道:“你慢一些,这样着急做什么?”原来商青君端庄的外表下,也有温柔的一面,子期觉得饼子吃起来都甜了许多。
告别了商青君,子期跨上黑风直奔王城,商青君一直把他送到门外,才一脸忧郁地回了铺子。
大殿上百官都到齐了,子秈见到子期身上的一副乌铜甲胄,满脸不悦,嫉妒地瞪了他一眼,手里狠狠握住了神阙剑剑柄。
微子启见了子期含笑说道:“四王弟好不威风,不怪父王说你大有他昔日风采,子秈年轻气盛也要比试比试,你们叔侄之间点到为止,别伤了亲情!”
子期自从听了淇茱告密,对他更加满心憎恶,恨得牙根痒痒。但脸上丝毫没有带出来,和颜悦色地应道:“这个自然,点到为止,点到为止!”说罢,挨着子受站在一处。
子受瞧了子期一眼含笑不语。
子受看了看子秈心里骂道:“我一会儿就让你哭!”
随着涂昌的一声吆喝,陪着帝乙走上王廷。群臣见过礼,帝乙向下望了子期一眼说道:“今日也非朝议,直接开始吧。”
众臣闪到两侧,参加比试的王族和贵族子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都不想先上场,大家都不傻。
叔齐的侄子鄯皋终于沉不住气,走到殿前拔剑吼道:“我先来!哪个愿应战?”太卜之子苏猊(音泥)挥短戈迎上吼道:“我来与你较量!”话音未落,举戈就刺,俩人杀在一起过了三四十招没分上下。
子期暗自点头,史书上说商人尚武,当真名不虚传,哪怕是贵族子弟也都喜欢争强斗,善于搏击之人比比皆是。
他们俩人招法各有长短,苏猊倚仗自己力大,大开大合穷追猛打;鄯皋气力明显不敌,但是心思巧妙,往往避开对方兵器剑走偏锋,杀苏猊个措手不及。
俩人酣斗了两炷香的工夫,苏猊力渐不支,被鄯皋一剑砍在肩上,要是没有甲胄,一条膀子就废了。
饶是如此,也已经见血,苏猊举手认输。
斗来斗去,被太祝的儿子巫亥占了上风,这个喜欢闹市飙车的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见最怕的飞廉和恶来不能参与比试,立刻趾高气扬,打败了对手之后,指着子期叫道:“四王子殿下,在下愿意领教,殿下肯应战吗?”
子期向左右看了看,只有微子启的儿子子秈、跟他的心腹胶鬲还没有下场,立刻就明白了。他们这是已经商量好了,用巫亥跟胶鬲消磨自己的气力,然后让子秈渔翁得利。
帝乙坐在上面,见巫亥对子期指手画脚,心里非常不满。微微皱起眉头,咳嗽了一声。
子期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央,从腰间取下百斩指着巫亥说道:“来吧!”
巫亥剑尖下指,喝到:“拔剑吧!”
子期微微一笑,“打你用不着拔剑!”巫亥被蔑视,心里大怒,也不说话,挺剑就刺。子期深知对方用意,不想跟多纠缠。所以也不躲闪,左手用剑鞘往外一挡,剑身擦身而过。巫亥收势不住,身体向前倾倒,子期顺势用剑鞘前端向他左眼刺去。
巫亥吓出一身冷汗,低头慢了些,头上铜盔被挑飞。
子期抡起右手,用乌铜护腕向他后脑狠狠砸了下去。殿下一阵惊呼,太祝吓得一闭眼。这一下要是砸上,非把巫亥脑袋砸个坑不可。
巫亥反应还算机敏,用剑尖一点地,身体向右躲去。想不到子期动作太快,一下子砸到他右肩上。虽然他身上穿了犀皮甲,骨骼断裂声中,一下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疼得哇哇直叫。
子期暗叫可惜,没能当场击毙他。胜败已分,总不能上去再补一剑。
大殿上嘘声四起,没想到子期没用上三招两式,就把巫亥击成重伤,而且,连宝剑都没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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