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所有下人都惴惴不安,因为李景隆亲自进了厨房,而且严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帮忙。
李景隆此举有着为了保密肥皂配方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确定最后的配方,从而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对仙物的无法掌控,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狼狈。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他将黄豆油中加水沸煮,此举可让油中磷脂等胶质水化;再加碱沸煮、搅拌,直至锅中出现均匀的闭合状态;最后则是加入盐,使肥皂和稀甘油水分离。
如此之后,锅中物呈两层,上面便是肥皂成品,下面则是带盐的甘油水,可以继续加水皂化。
以上工艺流程并不复杂,难的是各种物质的比例。但李景隆仅仅做了三次,一锅纯度颇高的肥皂便做了出来。
李景隆怔了半晌,摇头道:“我太特么佩服自己了!”然后切了一块肥皂下来,好好洗了个澡,感觉超爽!
事不宜迟,李景隆再切一块肥皂进了宫,让朱允炆洗了手、试了感觉。
朱允炆先是新奇,而等双手搓出肥皂泡后,就只有连连感叹:“滑如凝脂,滑如凝脂啊!这样的仙界奇物,怎么也得卖几十两银子一斤吧?”
李景隆心头一跳,赶紧解释道:“陛下,此肥皂如报纸一样,要家家户户都能用上,价银自然不能太贵。况且,此肥皂不以斤论,而是以块论!所以每块的价银…….”
朱允炆吹起一个肥皂泡,斩钉截铁地说道:“最少也要十两!”
李景隆一滞,暗道:“你特么抢钱啊?不过……似乎也可以变通一番!”于是说道:“陛下英明!此肥皂根据品质不同,可以分为三种,上品仅供二品以上朝臣,自然可以十两一块;中品供三品以下朝臣,以及富户豪绅,价银一两;下品则对市井百姓,二十文一块便好!”
朱允炆想了想,点头道:“景隆所思周详,你便放手去做……是不是也应该设立一个大明国营肥皂厂?”
李景隆道:“那是自然,而且厂长、副厂长的人选已有,还请陛下定夺。”
朱允炆再吹一个肥皂泡,道:“你欲荐何人呐?”
李景隆道:“卓敬、练子宁。”
朱允炆一怔,默默净了手,说道:“此二人数次弹劾你,你竟丝毫不计嫌隙,还要荐他们?”
李景隆暗道:“不荐他们,我何时才能铲除这些胎神?”口中说道:“卓、练等人虽然弹劾我,却是为公,与我并无私怨。同理,我荐他们也是为公,与私人交情并没关系。”
朱允炆点点头,暗道:“我有景隆,实乃大幸。”当下对李景隆褒奖一番,又诏来卓敬、练子宁,将肥皂厂一事吩咐下去。
李景隆则将肥皂配方工艺相授二人,并嘱此乃绝密,世间仅皇上与他三人知晓,切不可泄露半分。
卓、练二人向来心底无私,对李景隆之举倒不觉得奇怪,反是兢兢业业完成了此殊荣。仅半月余,大明国营肥皂厂便正式投入生产。
与办报纸靠文人不同,肥皂制作多用匠人,而匠人则显露了让李景隆惊叹不止的智慧。虽然他们不知道肥皂配方,但对于外形模具、花样等等却是妙招叠出。
第一批肥皂出来,其外型方中带圆、直外兼弧,极具观赏性;其上不仅有各种花纹,还有建文年号等等,堪当精细二字。
对于销售,朱允炆自然是老套路,搞摊派;而首批被派下肥皂的官吏的表现,则让朱允炆大为欣喜。却是肥皂与报纸到底不同,官吏宅中那些不见得识字的妻妾女眷,对报纸生不出好感,但却无不喜用肥皂。
如此,诸多朝臣在使用肥皂数日之后,便纷纷主动购买,首批一万块肥皂即时售空。
再者,生产肥皂不用等谁去撰稿,自然也不用几天才能出一期,而是天天生产不停。在朱允炆眼中,那些囤如小山的肥皂,仿佛就是一块块银绽。
形势喜人啊!
再后一月,三品肥皂问世,以二十文的价银直接面对百姓销售。京师百姓对达官贵人使用的肥皂早有耳闻,现在价银如此之低,许多人便在试一试的心态下买了回去,结果发现洗衣衫的效果竟然真的比棒槌强若干倍。
于是,购买之人蜂涌而至!
数日后,肥皂厂便由囤货如山便成了供不应求;卓敬当机立断,将上品、二品生产数量减下,增加三品的产量,堪堪保证了京师供应。
看到这般情形,卓敬踌躇满志,请旨扩大肥皂厂规模,毕竟大明朝各大行省州府都还没有开始购买嘛。
卓敬向朱允炆解释,三品肥皂虽然价银低廉,但购买人数庞大啊,一月下来,竟比售给朝臣的收入还多。
有得银子赚,朱允炆当然准了卓敬的奏,紧锣密鼓的扩大肥皂厂。
与此同时,朱允炆更加重视肥皂厂的保密工作,数次亲临肥皂厂视察时,都将卓敬、练子宁叫到跟前,细细交待一番。
…………
第五安微微一犹豫,便被黑暗罩住。
以他的身手,本是可以在石柱倒下之前跃出;但石柱那头的李长然为了躲避落石,却被远处的妇人或男子射中了一箭。
一隙之间,第五安再好的身手也不能将张迪和李长然双双救出,所以最后落得自己也困在其中。
好在石柱太高、太多,又有落石不断滚入,起到了或垫或撑的作用,是以倒下的石柱并没有结结实实压住第五安三人,而是相互搭载、支撑,在他们上方形成了一个仅可以容身的空间。
眼前的事情证实了第五安的猜测,自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当即示意张迪、李长然二人不要讲话,静等陷害之人离去再想办法。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
石柱被落石覆盖,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入,但第五安三人经过半个时辰的适应,早已看清眼前面临的情形。
上方的石柱一头在地,另一头被后面一根石柱斜斜撑住,从三人头顶两尺处经过。这根石柱又被一根自左而右的石柱压着,那根石柱也是一头在地,另一头却被垒起的落石撑住。
第五安指着后边那根石柱,小声说道:“千万不能碰那里,否则这些石柱便全垮了。”
张迪仅仅是初被困时显出了一丝害怕,此时早已将其忘掉了九霄云外。听见第五安说得郑重,便扑闪着眼睛说道:“第五安,几块石头而已,你一掌打开就好了呀!”
李长然肩头中箭,虽与性命无涉,但疼痛煞是难忍,也便没有说笑的心思,皱眉道:“这几根石柱至少有数万斤之重,岂是一掌能拍开的?若是失手,那我们无人能活。”
第五安没有反驳李长然,他能力抗百名军卒,亦是有万斤之力,但此时的情形却不能单独论力量,毕竟他不能保证在那根石柱松动之前便破开出路,而且还要将张迪、李长然带出去。
再细细观察半晌,他指着左边斜上方说道:“既然这里的光线最多,那便说明石头最少,而且这个方位对后边的震动应该也是最小的。我觉得可以试试,万一透出一个洞来,我们便可爬出去。”
张迪点头道:“爬洞我最拿手,我同意。”
李长然迟疑道:“第五兄,你有几分把握?”
张迪抢答道:“一分把握也是把握,总得试一试嘛;就算不行,那也比在这里被憋死、饿死强得多吧?”
李长然默然。
第五安沉思半晌,道:“你们与我靠紧一些,若是我震动了后面石柱,我便会全力一击,或许也能冲出去。”
张迪终于明白此时的危急,便不再说笑;李长然没有其他良策,也只好站至第五安身边。
第五安凝神定气,手中其姝剑缓缓斜指;剑身嗡地一声闷响,一道剑气冲出。瞬时,左前方石动屑生、尘烟飞扬,竟真的露出一个明晃晃的洞口。
三人心中均是一喜,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是一惊。却是出现洞口的同时,周身便是异响连连,紧接着就有几处落石滚动,而头顶的石柱亦嚓地下沉了一尺。
所幸动静仅此便止,三人仍然有容身的空间。
李长然见距离洞口虽只有二十余步远,但却落石垒垒,且洞口容一人穿过,实无法三人同行,便道:“小迪,你先出去。”
张迪瞧了瞧洞口,道:“这上上下下都是石头,偏又不能动它们。我怕我毛手毛脚地坏了事,那样你们可就死定了。要不还是第五安先出去,然后再来救我们?”
第五安自有决计,说道:“张姑娘放心,我送你出去,只是记得出去后立即远远地离开,别碰了洞口的石头。”
张迪还欲推辞,却感觉手臂一紧,同时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瞬息明白过来,她不敢大意,待身体一出洞口便曲身翻腾,远离洞口落下。
但远是相对的,实际上她落下的地方还是堆积的落石之上;虽然已是十分小心,但还是让脚下的一块落石滚动了一下。
落石与石柱相互借力,有些地方着力结实,有些地方则仅有棱角相接;张迪脚下落石一动,力道相传之下,周遭数块落石便相续而动。
第五安听到洞外声响,心中也是一紧,顾不上问李长然意见,便如送张迪那样也将他送往洞口。
李长然略有不防,但反应也是极快,当下双臂前伸,欲挺直身体飞出洞外。便在这时,他却猛在觉得肩头一痛,身体竟有些无力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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