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修仙者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入鬼市结界边缘，天边不时有光坠落到附近。为了防止凡人误闯进去，修士们加上结界，在里面自成一个交易空间。修士可以从结界边缘任何地方出入。
    长汀手捏决议，灵光打入结界，一个漩涡出现，两人迈入漩涡，里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打着地铺，叫卖声此起彼伏。
    姜季子觉新鲜，在野外月下逛集市还是头一次。她仔细浏览每一个地铺上的东西，想要从中捡个大便宜。
    这里有卖玉简、材料、字画、丹药、符咒、灵器、护甲、古玩、灵酒等物，品种繁多，乱花人眼。
    姜季子遇到卖玉简的习惯每个翻看字迹，长汀对姜季子行为不能理解，门派里有专门的修炼心法和功法，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姜季子没有必要翻开分类为入门心法的玉简吧？她还看双修秘典？
    “你有没有晶石？”姜季子问。
    长汀惊讶，问她要多少。
    姜季子想要多买点东西，怕长汀晶石没带够，想着把无咎给的药丸和符咒卖一些。她说还是不借了，让长汀帮忙卖几张符咒。
    长汀看姜季子翻出两张上品符咒，对符咒估了个大概价，两人随便在一处叫卖了符咒，姜季子得中级晶石十块。
    两个人分开逛。
    姜季子来往于各玉简商中，为了节约几块晶石，与卖方讨价还价，战斗力十足。几个轮回下来，自认为以不错的价格买了几个便宜玉简，但没有多余晶石买炼丹炉鼎了。她看见长汀在一处古玩地摊前对一盏古铜色三足酒杯细细观摩。
    “买到好东西了吗？”姜季子问。
    长汀说：“买到一个，这杯子造型不错，就是材质粗糙了些。”他摇头。
    姜季子在人群中好像看到落雪，推了一下长汀，让他看看前面闲逛的是不是落师姐。
    长汀仰头去看，道：“是她！”他冲着人群喊道：“落师姐！”
    女子微微侧头，随后很快摆正姿态，快步离去。
    “认错人了？”从侧面看真的像落雪，即是落雪为何不理他们？姜季子疑惑。
    长汀失落，道：“或许吧。”
    逛完鬼市，两个人出结界，回到秋水城门口，又看到疑似落雪的背影往城中走。
    “落师姐。”长汀冲着背影叫。
    女子听到叫喊，加快前行。
    看长汀难掩失落，道：“落师姐平时看起来很疏离，其实她人挺好的。”
    姜季子道：“或许是你认错了！我觉得吧，女人不高不矮不胖，穿相同颜色的衣服，背影看起来都差不多。”
    长汀道：“落师姐头上插了一株银华碎玉，是她拜入门中，金水真人所赠。”
    姜季子还未仔细观察过落雪头上插的什么东西，每次看到她都被那张脸吸引，以至于忽略了头饰。旁边的小伙子对落雪还是挺上心的嘛。姜季子打量略显青涩的长汀，暗暗叹了口气！
    “就算是落师姐，可能她有要紧的事，你也不要因为人家没理你，就胡思乱想啊。”姜季子道。
    长汀忧心忡忡道：“我就是觉得，落师姐这段时间很怪。”
    姜季子道：“怎么怪？”
    长汀道：“有几次我看到落师姐深更半夜在山中游逛。”
    姜季子道：“可能是家中太闷，出来散散心，晚上空气好，我就喜欢晚上出来闲逛。”
    长汀不知该说不该说，犹犹豫豫半天才道：“可是…我好像听到她有自言自语…”
    姜季子心道：不会中邪了吧？嘴上说：“这有什么的，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也喜欢自言自语。”
    长汀焦虑，道：“不是这样的…落师姐以前从不这样，她还在山中禁区张望，企图走进禁区。”
    姜季子不知如何安慰长汀了，转移话题：“山中还有禁区呢？为什么是禁区？”
    长汀道：“就在崇光殿后，瀑布之中。我也不太清楚，有人说是大柏师祖坐化的地方。”
    姜季子点点头，与长汀闲扯道：“光影道君收了几个徒弟？”
    长汀道：“无师兄没有向你介绍门派的情况吗？”
    “他话少，人还忙，我到现在也知道他师父是光影道君，其它的一无所知。”姜季子坦言。
    长汀说，他把门派的基本情况对姜季子说一遍吧。
    光影道君一共收有九个徒弟，他们分别是天心道君、金水真人、松浦真人、石开真人、太初真人，其中天心道君是从襁褓中抱来流仙峰的。白易真人和莲花真人在几百年前离世了，然后是景秀，三百年前离世，关门弟子是无咎，在二十几年前从星寿之地带来的。
    流仙派主峰流仙峰，管事者是金水真人，金水真人还有五个徒弟活在世上，其中有落雪、黄碧云。除主峰之外还有五个属峰——松浦真人掌管着青羊峰，三极真人掌管着灵境峰，石开真人掌管着望孤峰，菁华真人掌管着南堡峰，太初真人掌管着龙泉峰。
    流仙峰上，只有一个地方不能去，就是瀑布之中的涟洞。
    姜季子默默记下几位真人的名字和山峰，两个人已经走到客栈下，姜季子抬头一看，正见二楼窗户打开，落雪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月光把落雪的脸映得更清冷诡异。姜季子打了一个寒颤，道：“落师姐，你去过鬼市吧？”
    落雪轻轻点头，合上窗户。
    姜季子与长汀疑惑，落雪的行为实在是怪。二人相对无言，沉默着走进客栈。
    第二天黄碧云忙着测灵根收徒，姜季子在旁边打杂帮忙。落雪的神色与之前没有差别，就好像昨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这一天没有收到弟子，黄碧云唉声叹气。
    能收到身世清白的孩子是最好的，可以从小调教，灌输门派思想。第二种就是详细考究来历，收散修。收散修最大的考验是忠诚度，黄碧云不太喜欢收散修，万一收个别有用心的散修，自己要担很大的责任。
    看着收到的三个弟子，黄碧云把长汀拉到一边，让长汀按照昨日收到的散修提供线索去核实信息，长汀告别师姐和师妹，先走一步。
    黄碧云目光在落雪和京九珠身上转了一圈，把落雪拉到一边，让落雪带着两个孩子先回流仙峰，落雪拒绝了。
    “为什么？”黄碧云没想到落雪会拒绝，一直以来，落雪都是很听从安排的。
    落雪说：“师姐可以让姜季子带着孩子先回。”
    黄碧云道：“道君特意让我们带姜季子出来见见，怎能让她先回？况且她才练气六层，路上出现意外，我怎么与道君和无师弟说？”
    姜季子隐约听到她们在说自己的名字，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去听。
    落雪说：“再多走一些地方吧。”
    黄碧云盯着落雪看了会，知落雪决心已定，不好强求，但要姜季子带孩子回去她绝不会同意。黄碧云轻声道：“就让京师妹带回去吧！”
    落雪道：“如果京师妹回去，我也回去。”
    黄碧云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落雪选择了沉默。
    黄碧云看她这副模样，道：“罢了罢了，按你说的多走几个地方。”
    她与落雪同拜在金水真人座下，与落雪外出执行过几次任务，在门派中关系也算要好。落雪有想法从不轻易说出来，除非这些想法得到确切的事实支持。她心思向来粗糙，只知道落雪性格大抵如此，从来猜不透这个师妹都想什么。曾有一次被陈玉琴点破才知道，落雪与无咎好像有那么意思。她暗中观察了些时日，看着他俩是有那么点意思，哪想光影道君硬是插了一脚，把姜季子塞给了无咎，起初她很为落雪和无咎感到不平，曾鲁莽的找过光影道君。光影道君很严肃的对她说了一句话：勿要质疑掌门做法！
    黄碧云被光影道君的话吓到！回想起来，她确实不该冒犯！无论是光影道君还是今后的掌门，她决定不再质疑。她似乎明白了，光影道君的做法不是特别糟糕。
    当夜他们离开秋水城，前往下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