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余啊,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凌寒揉了揉太阳穴,满口酒气地说,“此事晚辈还没有考虑过,其实如晚辈这种身似浮萍穷苦之人,所求的不过是三餐温饱罢了。”
“……”
金方孔开始腹诽起来,心说如此天大财富,竟然毫不眨眼送了出去,你这还为了三餐温饱发愁?
你要是穷苦之人,那老夫这又算个啥?
“三叔,不知这京城房价多少?”
“房价?……额哦,贤侄之意是要购置房宅?”
凌寒点了点头:“是啊,客居孟家虽好,但终究是得不到自在,不知……”
“贤侄与老夫还真是心有灵犀,竟是想到了一处去了。”金方孔说着,将一串钥匙放到了桌上,“今日老夫正要与你说此事,既然贤侄亦有此意,那便收下此宅。”
“这……”
“此宅风水格局甚好,且与老夫居处不远,将来也好相互亲近亲近。”
看着对方极为热忱地样子,凌寒于是象征性的客气两句,也就顺势接受了这份心意。
因为对于金方孔地示好,凌寒并不感到丝毫吃惊。
且不说金方孔将他误认为孟百川地女婿,就是如今他存入置金堂地六十万贯,就足以让金方孔将他奉若上宾。
六十万贯,如此巨款进入置金堂,一年下来的收入可想而知。
储户存钱,求得是安稳便利,所以原始金融机构是不会给储户加利,甚至为了这份安稳与便利,反而每年都会从本金中扣取保管费。
存入地数额越大,所抽取地保管提成也就越多。
六十万贯,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就是对外放贷,无论是商贾还是急需客户,这贷款的高额利息又是一笔收入。
金融机构储备基金越多,就越是稳坐利润来回滚,所以金方孔对于这六十万贯,可谓是迫切地需求。
这份人情,金方孔也不得不还!
然而对于金方孔来说,除了以上因素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凌寒这个人。
能视金钱如粪土,且丝毫不心疼者,无非有三种人。
一个是无求无欲地圣人,一个是心有乾坤地痴人,一个就是真正地傻子神经病……
显然,眼前少年并非第三种,那么就只会是前两种。
金方孔立足京城十余年,今日宴席上十二名少年,每一个家世背景其实都不简单。
然而今日这一场宴会,却被刚到京城地凌寒聚集一堂。
金方孔不知道内在玄机是什么,但是他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心不小,这也是今日他亲自作陪的原因。
当凌寒离开忘仙居,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但街市上却是灯火明照。
一走出酒楼,凌寒就直接扶墙狂吐不止,几乎就要窒息当场。
饮酒,是他一大短板。
小酌没问题,一旦喝多就受不了。
“你这人真是的,酒量不行还要逞强……”
就在凌寒腹腔喉结窒息堵塞时,突然背后一只手轻轻拍打,并且耳畔传来嘀咕声。
“我……呕!”
顺过气地凌寒刚要说话,结果又是一阵狂呕。
“喏!嚼两口这个!”
“什么……唔!”
凌寒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直接被塞到了口中。
“这是生姜?”
“当然咯,你厨艺如此厉害,难道不知生姜解酒养胃?”
“可那是姜汤,你这也太原始了吧!”凌寒咀嚼了两口,虽然味道很辛辣发涩,但还是有止吐的欲望。
直到这时候,凌寒才看清身后人,竟是一个头戴旧毡帽,一身灰布素衣的假小子。
“嗛,有块老姜就不错了!”
“你是这忘仙居的跑堂伙计?”凌寒倒是不浪费,拨了拨粗燥姜皮,然后直接两三口吃了。
“没错,你收徒弟吗?”
“收徒弟?”凌寒眉头一皱,想起假小子刚才的话,“你这是要跟我学厨艺?”
“是啊是啊,你今日在后膳堂做菜可厉害了,你……”
“打住打住!”凌寒无视对方欣喜神色,直接挥手打断话题,“小朋友,我可没时间教徒弟,方才多谢你,告辞!”
“喂!你这人真是忘恩负义!”假小子直接拉住凌寒衣袖,“你受了拜师礼,哪能不认账?”
“拜师礼?什么拜师礼?”
“你方才吃的老姜,不就是拜师礼喽!”假小子一指凌寒,语带威胁,“呐!你可不要吃干抹净不认账?”
“你!……”
凌寒心说这话听着,为什么这么别扭呢?
“你这讹人,算讹出了新高度!”凌寒直接从怀里取出碎银子,“你那块姜,我高价买了还不成?”
“嗛!想要用钱打发了事,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除非你能赔给我一模一样的!”
“我!……”
凌寒顿时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假小子显然是跟他杠上了。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自然也就没有两块完整相同的生姜,这显然是故意歪理为难自己!
假小子双眸灵动打转,一副得逞地样子:“看你一副为难样子,那就收我为徒吧!”
“可以!”
假小子顿时惊喜:“当真!?”
“当真!不过我需要鉴定你是否有资质才行!”
假小子脑袋一歪:“哦?这是师父出题为难徒弟了?”
“你倒是很聪明。”凌寒想了一下,“那就做份生熟蛋,验证你的天分。”
“生熟蛋?何为生熟蛋?”
“生熟蛋么,就是切成两半,看起来是熟的,吃进口中却是生的,而且不能流出蛋黄。”
“你!……你这明明是……”
凌寒直接一摆手,一本正经地说:“诶!想要拜师就要拿出本事,若是做不到,那可就不能怨我了,我等你好消息。”
凌寒说完,直接溜了。
“生熟蛋……哼!还就不信了!”气哼哼的假小子,转身走进了忘仙居。
回到孟府,凌寒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亭下站着一人。
“孟兄,莫非在等凌某?”
孟珙转身,盯着凌寒:“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那认为呢?”
“罢了,多余话我不想多说。”孟珙走出凉亭,“既然忘仙居众兄弟立过三香,望你今后不要让众人失望。”
“……”
看着孟珙离去背影,凌寒陷入沉默,因为被对方看透心思,是一种极为纠结地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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