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补之现在才是一个普通的五官郎中,区区几百石的俸禄,一旦一跃成为淮南国相,呵呵,这玩笑可就大了。
而且晁补之成了淮南国相,那么必然离开长安,此消彼长之下,陶青一方势力大涨。
两千石的高·官,陶青一上来就给这么高的位置,晁错狠狠的瞪着陶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陶青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可能有人说了田蚡不也是从一介郎官起身成为詹事的吗?为什么他就没事,没有引起朝臣的非议呢?
这就要从汉朝的官制说起,汉朝的官制大体分为外朝官和内朝官,外朝官以丞相为首,内朝官则是以大将军(大司马)为首,这些事最为正宗的官·僚体系。
当然了在这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所谓的宫官,他主要有詹事、大长秋、长信詹事、太子太傅,所以宫官又通常被认为是东宫的属官,但西汉时詹事常有外戚担任,比如说窦婴之类的,也常有超擢之事。
这也是当年高祖刘邦造成的历史原因,“非军功不得封侯”,所以外戚想要封侯十分的难,毕竟不是每个外戚都有卫青的本事的。
因此詹事等宫官就成了外戚盘踞,或者说是上升的自留地,朝臣们一般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些都是官都是太后、天子身边的人,难道还不能让人用自家亲戚?
你若是不服,可以啊!你可以引刀成一快,那时候就是直接当大内总管都没人管你。
但陶青对于晁错这种眼神基本上就无视了,毕竟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人。
不得说这种陋习要不得,现在匈奴人还在边境,使臣也在长安,陶、晁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掐起来,若是一旦外患没有了,呵呵。
但是陶青显然是算盘打错了,因为景帝这个人小心眼,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他也知晓张释之是对的,可他就是放不下心中的这个刺。
当年景帝少年轻狂,意气风发,所以他从来不吃亏,秉承的理念就是谁让我难受一时,我让你难受一辈子,所以吴国太子死了,所以邓通也死了。
现在唯独剩下这个给他穿小鞋的张释之,景帝焉能放过他?毕竟景帝还想修的功德圆满呢。
于是虽然景帝想起了张释之的功绩,但思及自己的脸面,景帝眉头一挑,直接说道:“荒唐,此乃国家危机之秋,张释之乃当世名臣,正当壮年,怎能告老还乡?”
“速派御医去张释之府上替他诊治,我大汉怎能痛失名臣?”
听到景帝的话,陶青顿时目瞪口呆,他想到了景帝可能不同意,但没想到景帝对张释之的恨意如此之深,这是不弄死他不甘心的节奏啊!
然而张释之得的是心病,纵然是派再好的御医也不好办,因为治好了景帝不高兴,他现在明显是想弄死张释之,可是治不好也有麻烦,张释之执法公正、司法为民、不畏强权,乃是天下人中眼中正义的代表,可以说是种子,也可以说是汉廷汉律的定海神针。
受过张释之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他在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再官·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与人脉,所以才能有前文所说的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
景帝对张释之的厌恶,天下人皆知,若是治不好,呵呵,仅凭吐沫星子就能吐死你,一个“逢迎上意”“逼死名臣”的恶名恐怕少不了。
世人是不会知晓张释之的病是治不好的,那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由此可见,不是你有能力就行,坚持原则就对,而是要懂得听话,不忤逆,这样才能有好的结果。
所以景帝本来很好的心情就被“张释之”这个名字给搅合了,于是景帝也不再让人讨论,直接乾坤独断的说道:“拟旨,五官郎中晁晟,公忠体国,为太后治愈眼疾,全朕之孝义,朕心甚慰,有大功,迁为五官中郎。”
“臣替家叔领旨谢恩!”不给陶青反应过来的时间,晁错直接出列抱拳谢恩。
五官中郎与五官中郎将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啊!
不过晁错的心中则是想到,三百石五官郎中升为六百石五官中郎,不多不少,刚刚好,他在心中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然而事情偏偏不那么如人意,陶青又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御医不一定能治好张释之的病,毕竟当初他们也去过很多次了。”
景帝闻言,眉头一皱,搞不清楚陶青什么意思,于是摆手让陶青继续说。
陶青深深的看了晁错一眼,晁错心中咯噔一下,只见陶青不急不缓的说道:“五官中郎晁晟素有妙手回春之法,臣以为当派五官中郎前去。”
陶青这是故意装傻不知道景帝对张释之的恨意,偏偏张释之还不能如同处置邓通一样那么干脆直接上刀子,因为景帝也是要脸面的,所以景帝又皱了皱眉头。
而后想到这些事情都是晁补之引起的,不然陶青也不会提起张释之,于是心中渐渐的起了不耐烦的心思,当然了心中对陶青也产生了一丝的不满,见晁错还有说些什么,景帝直接说道:“准!”
说完这些话,景帝就直接回转后·宫了,晁错一下子傻眼了,半只脚刚迈出来,愣愣的站在那里。
晁错旋即反应过来,而后疾步走向陶青,厉声说道:“丞相有什么招数不妨往我身上使,何必牵连家人?”
陶青微微一笑:“大夫说的哪里话?老夫怎么听不懂?还有你不要激动,老夫也是一片公心。”
晁错怒道:“我激动了吗?”
看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晁错,陶青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激不激动你心理最清楚?”
“好好好。”晁错攥紧了拳头,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毕竟晁错刚才已经失态了,总不能再来一句狠话,“有能耐散朝了别走,皇宫门外等着”,这种明显是约架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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