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热情欢呼、翘首以盼之中,司仪朝着燕处飞所在角落的那道门扬手示意。门帘前面已悄悄站着两名俏丽的丫环,看到司仪示意,便抬手掀起门帘。
门帘起处,香风扑面,六名婀娜多姿的美女,身着一式月白轻纱抹胸裙,脸上蒙着面纱,摇曳而出,鱼贯行至暗香小筑平台中间的舞台上,并排而立。每人腰间都别着一个号牌,依次分别为一、二、三、四、五、六号。
在群情汹涌的欢呼声中,六名蒙面美女齐齐向众宾客盈盈一福,便俏立舞台上,静静等候。
刚才那位司仪又重复了一遍游戏规则,便请众宾客竞猜。
下面“哗哗哗!”的纸声响成一片,一众参与竞猜的宾客纷纷摊开宣纸,手执紫毫小楷,蘸上松墨,抬头望着舞台上一式衣装的蒙面美女,却迟迟无法落笔。
尼玛,场上六位美女都是脸蒙白纱,身着一式衣裙,一般的婀娜多姿,看起来完全没有分别,叫人怎么猜啊?
赵明刚才还斗志昂扬,干劲十足,此刻看着场上六位一般无二的美女,小眼睛里精光四射,手中的紫毫小楷却始终无法落下。正犹豫间,笔尖上一滴松墨“嗒!”的一声,滴落到旁边几位少年小心翼翼压住的宣纸上。
赵明“哎哟!”一声惊叫,急忙把紫毫小楷移开,又抬头,小眼睛溜溜地在舞台上六位美女身上扫射,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怎么猜啊?六名蒙面美女一样的身材,一式的装束,连那青叶腰带纤纤一扎的腰身都一般纤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难道只能靠蒙?
赵明又紧张兮兮地转头看着暗香小筑内外各处阁楼里成百上千眼冒绿光的少年,心里暗暗叫苦。想在这成百上千、如狼似虎的竞争对手里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单单靠蒙,那仅仅千分之一的机率,想想都令人绝望!
燕处飞在刚才那六名美女摇曳着鱼贯经过身边时,闻到六名美女身上传来同样的香气,想来六人所用的香粉都是一般无二。只是其中一名美女经过身边时,燕处飞突然闻到一丝别样的气息。
那竟然是一丝奇臭。这一丝奇臭若有若无,非常淡,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闻得到。也只有燕处飞那强大魂魄孕育的变态神识才能感知得到。
那一丝丝的奇臭,燕处飞已经不陌生了。在赵堂的厅堂里,药材库房里,赵堂遇见的那位蒙面姑娘身上,燕处飞都闻过了。燕处飞心中一动,便有所明悟了。
燕处飞了然于胸,嘴角含笑,再转头看着那些少年宾客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不禁颇有些沾沾自喜。无意中转头看向东方白,却发现东方白仍然神情淡然,但视线有意无意间扫了几眼那名气味有些特别的美女。
燕处飞看到东方白的神情,暗暗吃惊:难道这家伙也闻得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奇臭?怎么可能?
经过多次比较和验证,燕处飞也不禁对自己那以神秘黑袍人所给的黑光作载体,又吸收了灰衣人和无面人神力的变态魂魄咋舌不已,对变态魂魄所孕育的神识那逆天感知能力也已经有了深刻的感性认识了。
在自己那逆天感知能力之下,也才闻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奇臭,燕处飞感觉就算赵飞龙在这里,估计也闻不出来。
可是,看东方白的神情,他似乎真能分辨得出那名气味独特的美女。难道他也闻得出来?或者有其他分辨的方法?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燕处飞突然心中一动,便抬头扫了一眼坐在楚家子弟那张宴席上座的那名白袍少年,发现那名白袍少年神情从容,似乎还带着一些不屑之意,正对凑近的楚英天、楚英杰兄弟说了些什么。
燕处飞看到那名白袍少年的神情举止,暗暗心惊,看情形,似乎那名白袍少年也能分辨出那名气味独特的美女。尼玛,这位又是什么来头啊?!
赵明把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在舞台上六名美女的身上瞄了又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肥胖的额头上汗如雨下。旁边几位少年也束手无策,只能陪着赵明干着急。
赵明正无计可施处,无意转头看到燕处飞这家伙,正好整以暇地泰然安坐,一点都没有着急为难的样子,不禁暗暗腹诽:尼玛,这家伙又在装逼!你不装逼会死啊?
心里骂着燕处飞,赵明却想起燕处飞辨认草药时那逆天的表现,突然心中一动:这家伙那变态的感知能力,连爷爷都惊为天人,说不定他真有办法能分辨出来!
“阿飞……小飞飞!……”燕处飞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唤,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刹那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头看去,惊见赵明的那肥嘟嘟的大脸凑到近前,正柔情无限地望过来,吓得急忙“腾!”的一下跳开,打翻了一杯红酒,洒在猝不及防的东方白身上,把东方白的白袍染出了一朵红花。
“死胖子,你想吓死人啊?”燕处飞指着赵明怒道。
“阿飞,一世人,两兄弟,现在兄弟有难,你帮不帮先?”赵明柔情无限地望着燕处飞,可怜巴巴道。
“说人话!别做鬼样!”燕处飞伸掌挡住赵明嘟过来的大嘴巴,对赵明喝道。
“帮我认出沉香姑娘来!”赵明直截了当地说出请求,然后眨巴眨巴小眼睛,想努力挤出一滴眼泪来。只是眼睛不争气,任赵明怎么眨,也挤不出水来。
看燕处飞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赵明继续可怜巴巴道:“我对沉香姑娘一见钟情,想得茶饭不思,相思成疾……阿飞,如果我今晚抢不到揭开沉香姑娘面纱的机会,要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喝交杯酒,我会发疯的,我……我会跳河的!”
“死胖子,你好色就好色啦,干嘛还装出这副纯情模样!你想恶心死我啊?”燕处飞毫不留情地当众揭穿死胖子的伪装。
“反正我今儿就要和沉香姑娘喝交杯酒!你帮还是不帮?”赵明撒泼嚷着,小眼珠子一转,又对燕处飞晓之以理,“不管怎么说,咱哥俩身为大名鼎鼎的‘风波双废’,可不能在这件事上输给别人啊!”
尼玛,“风波双废”还大名鼎鼎,这死胖子也真够恬不知耻的!燕处飞心里暗暗骂着赵明。
其实燕处飞还真不想让沉香姑娘发现自己知道她的秘密,并且看到东方白和那白袍少年的表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更加不想当这只出头鸟。
只是,看死胖子那副要死要活的德性,今儿要是不帮他,估摸还真的过不去。
燕处飞转念一想,老是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置身事外也并非解决问题之道,便有些释怀,便叫赵明把一只手掌伸过来,用袖子掩盖着,在他手掌上写下了那气味独特的美女的号码。
赵明神情一振,欣喜若狂,不放心又让燕处飞重写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回身坐了下来。
东方白站在旁边,掸去白袍上的红酒,淡淡地看着赵明和燕处飞耍宝,看到燕处飞胸有成竹的作派,不禁有些惊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燕处飞几眼,若有所思。
赵明从燕处飞处得知号码后,先不提笔写在宣纸,而是坐下来,一声不吭地看着那些万分着急,又束手无策的孟浪少年。那些少年在司仪的再三催促下,只得无奈提笔写下一个乱蒙的号码,万分不舍地看着侍女收走,一脸沮丧。
赵明待侍女收到身边,才提起紫毫小楷,在旁边几位少年小心翼翼按住的宣纸上写下了燕处飞给的那个号码,然后小心吹干松墨,细细折起,再得意洋洋地交给侍女。
待侍女把所有参与竞猜的少年所写的宣纸都收走后,舞台上六位蒙面美女便暂且退回后台去。
竞猜号码被侍女收走,台上六位蒙面美女也退了回去,宴会继续。只是一众宾客大都心有戚戚然,面对满桌美酒佳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只管巴巴地等着竞猜结果出炉。
不一会儿,那四海楼的司仪就手里拿着一叠宣纸,神采飞扬地走了出来,先大声公布了刚才沉香姑娘所佩带的号码,然后宣读第一轮竞猜入围者的名单。
一听到那司仪念出的号码,暗香小筑和环绕的阁楼里都一片哗然。有人顿足惨嚎,有人喜极高呼,几家欢喜几家愁,整座暗香园里吵嚷声响成一片。
赵明听到司仪报出号码,便知道果然猜对了。待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到时,忍不住发出“嗷!”的一声狼嚎,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同桌的几位世家少年都纷纷举起酒杯,庆贺赵明入围。赵明酒到杯干,豪气万丈,竟颇有些“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得意劲儿。
燕处飞静静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赵明那骚包样,留神听着司仪继续往下念,听到司仪念出楚英杰的名字。燕处飞心中更无怀疑:那名白袍少年果然能分辨出沉香姑娘。
东方白手举酒杯,在这一片喧哗中仍然保持着那份恬淡从容的出尘之意,只在听到赵明的名字被念到时,看了燕处飞一眼。
燕处飞也刚好转过头去,便举杯和东方白碰了一下,两人相对淡然一笑,杯中酒一饮而尽,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
这轮入围的竞猜者有一百多名。司仪读完名单后,便请入围的少年都举起手来,然后让侍女给这些入围的少年重新备好纸笔墨,等待下一轮竞猜。
等侍女们把纸笔墨准备停当,司仪又和大家调侃几句,然后向燕处飞旁边那道门前的两位丫环扬手示意。两位丫环便抬手欣起门帘。
门帘起处,香风扑面,六名蒙面美女摇曳而行,鱼贯走出。六名蒙面美女这次统一换上了烟罗垂肩裙。
六名蒙面美女依次走上暗香小筑平台中间的舞台上,并排而立。每人腰间也都像第一轮一样,分别别着一个号牌。
那位司仪也不多废话,直接请那些第一轮竞猜的入围者开始第二轮竞猜。
那些第一轮入围的幸运者摊开宣纸,提着紫毫小楷,又像上轮一般沉吟不决。这些第一轮竞猜的入围者,除了赵明这样的个别人之外,基本都是靠蒙的,第二轮也是无法可想,只能继续蒙了。
可是大多数人又很不死心,便又重新审视场上六位蒙面美女,期盼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场上六名蒙面美女装束和身材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又能看得出什么呢?
旁边那些已经失去竞猜资格的少年,虽然很是失望,但毕竟少年心性,参与游戏的热情仍然高涨,纷纷七嘴八舌地给那些入围者当参谋,出主意,好像个个都是专家能手似的,也不想想自己才刚刚被淘汰出局。
赵明又让燕处飞把这一轮的号码写在手掌上,心中大定,便和同桌少年开怀畅饮,好不快意。等侍女们收完其他竞猜者的宣纸,来到身边,才提笔写下号码,信心满满地交给侍女。
待侍女们收完第二轮竞猜者的宣纸,舞台上的六名蒙面美女又鱼贯走入门内。宴席继续。
应该是参与竞猜的人数大大减少的缘故,第二轮结果出来比第一轮快多了。当听到司仪宣布正确号码时,赵明裂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同桌几位世家少年看到赵明那得意劲,也不待司仪念出赵明的名字,便已经纷纷举杯向赵明庆贺了。
经过两轮淘汰后,便只剩二十多名入围者了。除了赵明之外,楚英杰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赵明得意之余,也带着一众世家少年向燕处飞敬酒,感谢他这位大功臣。一众世家少年便跟着赵明向燕处飞敬酒。众世家子弟也看出赵明的得意似乎和燕处飞有关,如潮马屁向燕处飞滚滚扑来,熏得燕处飞都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一时酒到杯干,喝得意兴飞扬。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东方白也笑微着敬了燕处飞一杯,在觥筹交错之间,有意无意略了一眼楚家子弟所坐的宴席,看到那边听到司仪念出楚英杰的名字后,欢声雷动,一席少年纷纷举杯向那名白袍少年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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