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失格

    
    穿过那个有着巨大的水晶镜的门厅，便是一个盛大宴会的会场。
    如果说刚才那个拥有巨大镜子的门厅是黄昏，那么眼前这个宴会的主会场便是白昼，纯白色的桌布之上银器闪闪发光，蜡烛簇拥在一起熠熠生辉，天花板垂下来的水晶灯洒下如雪一般的白光，甚至连地板都光可鉴人，踏足上上面的时候就仿佛踏足在白亮的云朵之上。
    但是小胖子的注意力却丝毫也没有放在这美轮美奂的大厅之上。
    因为此时此刻在这个大厅之内，有太多闪闪发光的大人物了，比如说最近那张桌子上坐着的那位身穿宝蓝色炼金长袍，气质斐然的长须老者，不就是之前在卡文迪炼金演讲大会最先出场的电蛇赋命者维克多大师吗？此刻身处席间的维克多大师身上那种电光四射的感觉似乎全然没有了，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普通老者在同席间的朋友聊天。
    朋友？等等！
    小胖子揉揉眼睛，那位坐在维克多大师旁边的银发老妪，不就是现今四位国家炼金院副院长之一的安格雷夫人么？今年的炼金演讲大会她并没有出席，有个炼金小报还在说她的身体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今天看她这么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就会知道了那不过是些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
    而那位呢，那不是——
    小胖子发现无论自己的目光落到哪里，都是之前只能在炼金期刊甚至是炼金教科书上才能出现的传奇人物，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类似于小胖子和艾尔这样国家炼金术师的助手和弟子，但是在这些帝国顶尖的炼金术师的光辉之下自然而然就被小胖子所忽略了。
    能够置身于这样一群帝国最为伟大的炼金师之间，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这么多心中偶像的风采，对于任何一位炼金术师来说绝对都是梦寐以求，可以让人欣喜若狂的美事，小胖子自然也不例外，他因为震惊和狂喜失去了言语，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只发呆的鸡。
    “科勒维奇。”
    艾尔的手轻轻地拍在小胖子的肩膀之上。
    小胖子回过头来，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奇妙光彩，甚至嘴巴都保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
    “你怎么了？”
    艾尔从来没有见过小胖子露出这个表情。
    “艾尔，你难道不兴奋么？”
    别说艾尔不理解小胖子，小胖子同样也不理解艾尔。
    “有什么好兴奋的？”
    对于艾尔的来说，眼前这不过就是一个亮得有些刺眼的大厅罢了，嗯，应该说是一个亮的有些刺眼，而且还有很多人的大厅。
    “天！你没有看到那么多炼金大神在吗？好吧，就算你并不怎么关心炼金术界发生的事情，但是你总应该还记得那些人吧？比如说那边那位长须老者。”小胖子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对方：“就是那位，还记得吗？之前在炼金大会第一个演讲的就是他啊！”
    “恩，我记得的，他演讲的是内容是关于一个可以将精神力转换为电力的机器对吧？”
    艾尔冷静地说道。
    “是的，你不是还记得么？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当然记得，但是最后他不是说了他的这个机器还在试验中吗？还没有真正成型可用的产品。”
    “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他可是真正的炼金大师，是能够在卡文迪炼金演讲大会上做开场发言的人，你知道对于炼金术师来说这是多大的荣光吗？我跟你讲——”
    “……”
    艾尔实在不能理解小胖子的狂热，记得曾经在书上读过一个叫做追星族的单词，似乎说的是狂热崇拜喜欢某个知名人物的行为，难道说小胖子的追星族发作了么？
    “跟我走。”
    幸好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塞拉柔和但是不容置疑的声音，不然看这个架势恐怕小胖子非得把在场所有的炼金大师都向艾尔介绍一番才能完。
    塞拉当然不是就此领着艾尔和小胖子离开了这个大厅了，而是领着他们向熟悉的朋友打招呼做介绍，而那些所谓的熟悉的朋友，自然都是这群帝国内站在炼金术顶端的那一群人。
    小胖子科勒维奇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机会，能够被这些国家炼金术大师们所认识和眼熟，是多少炼金术师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于是在被塞拉领着给人做介绍的时候，他总是努力挺起胸膛往前挤，心中不停地在酝酿他所能够想到的最好最华丽的词句。
    可惜这注定是徒劳的。
    在塞拉还没有走到面前之前，很多人就已经将目光放在艾尔的身上了。
    人们抬起眉头，微微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于其说是惊奇，倒不如说是惊艳，因为这样出色的容姿别说是在帝都，或者帝国，就是在整个永恒大陆上都难得一见。
    看到塞拉领着如此出色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那些国家炼金术大师们反而都不好意思再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塞拉的面仔细打量艾尔，他们做出长者的姿势，脸上保持着自信的微笑，用那种普普通通看晚辈的目光在塞拉介绍艾尔和小胖子的时候随意地打量艾尔和小胖子一眼，然后同塞拉谈笑风生。
    不过比起那些需要保持矜持和形象的国家炼金术师们，那些国家炼金术师的弟子们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其中还有一些弟子们的年龄和小胖子艾尔们差不多，或许稍微大一点点。
    “你叫做艾尔么？真高兴认识你，我叫菲多娅，来自帝国北境，同你一样我也是今年才被老师收做弟子的，真是巧吧，哈哈哈哈。”
    有这样开朗的少女。
    “艾尔，我叫卡曼，纽西兰人，虽然有句话你肯定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想称赞你，见到你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如此好看的男孩子，谢谢你扩展了我的见识。”
    有这样保持着矜持和风度的大哥哥一般的男子。
    “你好。”
    还有说了这样最简单的开场白就红着脸低头看地板不发一语的娇羞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