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幺妹这一队人马真的遭遇了劫难。
一月前,他们离开元宝山穿过河南进去了河北境内,一路向北。
本来想穿过大都直奔承德,把盐车运到蒙古去,可刚到大都就被朝廷的兵马包围了。
两千鞑子兵早就在路上摆好阵势,等着他们。
“别动!全都别动!!”呼啦!几百根长矛一起对准了他们。
不但如此,附近还有上百弓箭手,同样向着他们瞄准。
徐幺妹发现不妙赶紧上前:“对面的兄弟们,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元朝将军问:“你们那一部分的?”
“我们是元宝山马家村的商队,也是朝廷雇佣的盐队。”徐幺妹回答。
“我等的就是你们,给老子拿下!!”那将军一声呼喝,几百个鞑子兵一拥而上,就把所有的盐车劫持了。
徐幺妹纳闷不已,立刻解释:“我们是合法的商队,有官方的盐引。”
“废话少说!老子抓的就是陈浩的盐队,立刻拿下!!”
官兵们根本不听,瞬间就把所有的士兵俘虏了。
按说,徐幺妹不害怕,这两千人对他们一百人,仍然有取胜的把握。
毕竟这一百个壮丁训练有素,可以以一当十。
可是不行啊,目前在大元朝的境内,而且大都是军事重地,天子脚下,交手必定会吃亏。
所以他们没有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关键的时刻,徐幺妹冲桂花使个眼色,女孩子立刻明白,趁着官军没注意,滋溜,钻进了草丛里。
桂花是眼睁睁看着徐幺妹他们被抓走的,还听到那个元朝将军怒吼:“陈浩大逆不道,帮着叛军杀死了我们几员大将,贩卖私盐,还跟反贼陈友谅结拜兄弟,其罪当诛!扣下他的盐队,全部砍头!!”
女孩子吓得不轻,立刻骑马赶了回来。
从大都赶到元宝山,她整整走了七八天的时间,一路上水米没进,差点渴死饿死。
陈浩听她说完,倒吸一口气,啥都明白了。
元顺帝不是傻笔,一直在捉拿叛党,抵抗叛军。
他在两淮一带搞出的事儿太多,先是为了保护粮食,打败元军。
然后又奔赴湖北,救出陈友谅,还帮着他攻下了蕲州城。
前段时间又跑去定州,帮着郭子兴杀退了朝廷的五万兵马。
这还不算,最少四员战将死在了他的唐刀之下。
早有眼线将所有消息禀告给了元顺帝,皇帝老子气得七窍生烟。
之所以没有派人赶到马家村来捉拿他,是因为目前的元宝山在叛军刘福通的手里。
他还没有能力杀破红巾军的重重阻隔,将陈浩捉拿归案。
够不着陈浩,但是元顺帝能够得着他的盐队,所以就安排人劫持了徐幺妹他们。
这是要把陈浩给逼进大都,束手就擒。要不然徐幺妹她们真的会被砍头。
“糟糕,糟糕,这可咋办?”陈浩急得只转圈圈,摩拳擦掌。
玉环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担忧,说:“老公,你快想想办法啊,一百多条人命呢。”
村子里好多女人也呼呼啦啦赶来了,哭着闹着跟他要男人。
如果元顺帝真的下圣旨,村子里瞬间就会多出一百个寡妇,无数的儿子会失去父亲。
是主动出击,还是坐以待毙?
最后陈浩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元顺帝不是想杀我吗?好!老子这就去大都,让他杀!玉环,给我收拾东西,明天我就出发!!”
他拿定主意,不去大都不行了,不能让一百多人为他而死啊?
玉环一听吓坏了,上去抱了丈夫:“老公,我不让你去,你去了会死的,皇帝老子不会饶恕你的。”
陈浩抱着媳妇说:“玉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去认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是死,也要把那一百多人救回来!”
玉环哭着说:“你死了俺咋办?俺咋办啊,我会守寡的,我不准你去。”
“可我不去,将会有一百个女人守寡,放心,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陈浩没办法,只好安慰媳妇。
玉环哭得梨花带雨,恋恋不舍。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咱俩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女人说。
“不行!跟着我去,你太危险了,我还要照顾你。”
“那你头脚走,我后脚就自杀,咱俩做一对同命鸳鸯。”女人喋喋不休,心都酥了。
自从杭州回来,她根本就没离开过他,夫妻情深。
“那你在家掰着石头算,最多三四个月我就会回来。”陈浩帮着媳妇擦去了眼泪。
“可如果你回不来呢?”玉环问。
“那就找个男人……改嫁吧,好好过日子!”
“我不,绝不!等你一辈子……这辈子不回来,咱们下辈子再见……。”
留呀留不住,夫妻要分离,天上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全村的山民瞧着他俩的样子,纷纷流下了眼泪。
陈浩慢慢将玉环推开,还是飞身上去了战马。他冲乡亲们拱拱手,快马加鞭走了,消失在了山谷口。
玉环在后面追呀追,一直追上村外的小山包,直到男人看不见,这才跪倒在雪地里。
陈浩走了,把她的魂儿也带走了。
此一去凶多吉少,多半等来的是丈夫被杀头的消息。
不知道过多久,玉环才爬起来,立刻走进家门,她点着一撮大香,扑通冲观音娘娘的泥像跪了下去。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老公回来,求你了,求你了……。”砰砰砰,玉环的脑袋磕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
她决定了,以后不吃肉,只吃素,不杀生,为丈夫积福。希望苍天眷顾,还他一个完整的男人。
自从陈浩离开以后,玉环的性格就变了,变得少言寡语,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女人每天要做的,就是登上村外的土坡冲着山谷口瞭望,从早上起来一直等到天黑。
晚上她不睡,开始念经敲木鱼,为老公诵经。
陈浩再次离开元宝山,奔向了大都。
大都的位置他知道,就是21世纪的北京城。
元明清三朝的首都都在北京,大元朝最先建都的。
明朝的首都起初在应天,也就是南京,朱重八攻灭元朝以后,也迁都到了北京。
作为21世纪穿越过来的特种兵,不知道北京在哪儿,就是傻笔。闭着眼睛他都能找到。
这次出门他是单人独骑,没有带任何帮手。
手底下已经没人了,七姐妹全都走了,三百壮丁也一个不剩。
至于那两千红巾军,除非脑子进水了,才让他们保护自己。
桂花也不能带,女孩从大都回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
目前的陈浩成为了光杆司令。
可他浑然不怕,带足了所有的装备,赤焰神驹,唐刀,手枪跟冲锋枪,还有一把军刺。
他要翻江倒海,大闹京城,誓死也要把徐幺妹跟那一百壮丁成功救出来。
一千五百多里的路,他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来到城门外一瞅,首先打个哆嗦。
大都不亏是大度,人口就是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好多人做生意的。
可惜他过不去,因为盘查很严。
大元朝的律法非常严格,进城就要搜身,检查有没有兵器。
别说身上有刀剑,就是普通人家的菜刀跟镰刀都会登记在案。
陈浩摸了摸自己小腿上的军刺还有唐刀,眉头一皱,把军刺拉出来,嗖地丢掉了,连同唐刀一起钉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
那颗大树非常高大,枝叶茂盛,将军刺跟唐刀遮盖得严严实实,回家的时候取走就行。
然后再摸摸冲锋枪跟手枪,这个可以带进去。
因为元朝的士兵根本不认识冲锋枪跟手枪,也不相信这东西能伤人。
然后,他下马牵着赤焰,大摇大摆靠近了城门。
“站住!别动!接受检查!”两个元兵果然拦住了他。
陈浩没动,任凭他们仔细检查,很快,冲锋枪跟手枪就被他们搜了出来。
“这是个啥东西?”两个元军问。
陈浩说:“吹火筒……。”
“吹火筒?你家吹火用铁管子?”
陈浩说:“是,铁管子好用啊,还带把儿呢,不信我吹给你看。”
说着,他果然装模做样放在嘴巴上吹了吹。
枪管一过风,竟然呜呜作响,声音很好听。
“放屁!这哪儿是吹火筒?分明是乐器嘛。”
陈浩说:“对对对,兄弟,你眼神真好,就是乐器啊。”
“那你给我俩吹一段听听,好听了就放你进去。”
“别,大哥,我必须要进城,因为我丈母娘死了,得去奔丧,改天有时间我再吹行不行?给个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了城门兵。
他早做好了准备,懂得钱能通神的道理。
一瞅有银子,这人的身上也没武器,城门兵摆摆手,放他进去了。
不是元朝的兵傻笔,他们真的不认识冲锋枪跟手枪。
那个时代根本没有这种武器,你说是用来擦屁丨股的,他们都信。
走进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找客栈住下,然后想办法救人。
一路上,他已经计划好了,目前能把徐幺妹跟一百壮丁救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元朝的大宰相脱脱帖木儿。
所以,在客栈里安顿好,等到天黑,他就穿上夜行衣,准备夜闯相府。
陈浩是半夜三更时分靠近丞相府的,没有被人发现。
大元朝还有个律法,就是宵禁。
所谓的宵禁,就是天黑以后,除了打更的,不准老百姓四处乱走,要不然会按盗匪跟叛军论处。
不亏为特种兵队长,他的功夫真好,很容易就避过了巡城的士兵,一个鹞子翻身,嗖!上去了脱脱帖木儿家的院墙。
丞相府仍旧是重地,里面有人把守,好几百元兵在巡逻,而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他的身体好像一条魅影,嗖!轻飘飘落在了院子里,没有一点声响。
站岗的士兵根本没看见他,因为陈浩走的就是士兵们看不到的盲区。
脱脱家非常好,处处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妈隔壁的,那老家伙到底住在哪儿?不能摸着黑找吧?
就在他迷茫无助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有琴音传来。
有人在前面的阁楼上弹琴,琴声非常优雅。
于是,他垫步拧腰,嗖!滑向了弹琴的地方。
刚刚靠近,琴声就停止了,里面有个姑娘说话:“小兰,洗澡水打好了没有?”
“小姐,打好了,请小姐沐浴更衣……。”
陈浩听得请清清楚楚,那女孩的声音好熟悉,不是别人,正是脱脱家的闺女……云萝郡主。
云萝要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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