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混社会

108.妄想症

    
    此为防盗章  宋清林也不勉强, 到底是一口给放到二姐嘴巴里了, “你全吃了吧, 我也不喜欢吃酸。”
    宋清婉一边嚼着,一边瞪了大哥一眼, 什么不吃酸,一个两个的,只是就这么一个罢了, 不然大家都能吃酸。
    放下锅子出去拿煤球, 一出帘子眼泪就掉下来了,家里穷罢了, 一点东西都要寒酸成这样。
    弯腰去夹煤球,袖子一抹眼泪,再进去时什么也看不出来,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外面还是寒天雪地, 要是家里能生个火炉子,大家一起烤火说闲话, 应该是极好的。
    宋家家贫,这么一大家子,竟然只有两间房, 虽说是后院两间正房, 但是孩子大了也不够住。
    只是现在都这样, 大家有地方挤挤算是好的了, 一直都是那老太跟宋清如一个隔间, 方便晚上照应,这隔间是一个房间隔成了俩,外面的是宋为民夫妻,另一件正房也是隔成两间,住着宋清林跟宋清婉,不可谓不局促。
    宋清如精神差,看着大家开始吃饭了,认真看着吃什么,不过就是一点剩饭罢了,分给亲戚邻居一点,也就将将够了。
    全是粗粮,都是三合面的馒头,然后对着剩菜吃,一共是五个,一人一个,还有一个,那应该是给当家的,只是宋为民看着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比女孩子吃得少。
    “我已经饱了,给老大吃,老大小子一个,消化的快。”
    宋清林确实饿,他吃一个其实连点感觉都没有,就那么大的馒头,点点头自己吃了,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到处奔走,现在静下来才觉得累。
    宋清如又昏昏睡过去了,耳边是一家子人的声音,间或是这个,间或是那个,声音不轻不重,一点也不刺耳,一时之间熨帖的不像话,她梦里都是喊着笑的。
    心想怕什么呢,家里虽然穷,虽然时代不好,但是眼看着七零年了,就是再难过,也就是几年的难过了,熬过去就好了,这几年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没有门路。
    那边太红旗对着爷爷吃饭,他自己一个半大孩子,从小就是跟着爷爷的,他爷爷江长源,红一代,风雨飘摇的年代里,也很有底气,因为八辈子祖宗都是贫农,根正苗红。
    也没什么文化,混的位置不是很高,但是活的时间长啊,比他功劳大的更有能耐的,大概都没活到建国,青山有幸埋忠骨了。
    能活到建国的,现在时代不行,大概也都□□下去了,就他这样子的,功劳不是很大,能力不是很强,但是根正苗红的,能稳稳当当的。
    江长源孤寡老头子一个,就他一个人在大院里享受高级待遇,身边没一个孩子,就只带着太红旗,从小看着长到现在的就是不一样,所有的孙子里面,最疼爱的就是太红旗了。
    看着自己孙子大口大口吃饭,高兴的不行,自己也跟着吃,“多吃肉,身体才好,你看看全是五花肉,给送来的都是最好的。”
    住在这里面,啥也不缺,各种供应都很足,柴米油盐姜醋茶,要什么有什么,就连五花肉,都有人给送来。
    太红旗喜欢吃肉,自己吃了不少,话少的不行,属于实干派的,你说你的,我吃我的,吃完了睡觉。
    当爷爷的看着孙子吃的香,比自己吃了高兴,一个劲的给放碗里,太红旗给撕下来瘦的,然后给江长源吃。
    江长源年纪大了,吃不了肥肉,但是这是五花肉,备不住就吃了,太红旗就给撕下来,自己吃肥肉,瘦的给江长源。
    江长源心里更高兴了,这孙子孝顺他呢,眼睛眯起来,伴着米饭吃了,跟个寻常老人家一样。
    “没事别老在家里面,明天出去玩玩。”
    在家里就知道睡觉,怎么就这么能睡觉呢?江长源也弄不清楚,觉得大概是孩子内向了,没事就睡觉。
    太红旗挑了挑眉,“爷爷,我在家里看书呢。”
    给江长源气死了,看着他上楼,心想看鬼啊,一拿书就犯困,看书就跟催眠曲一样,真好意思说自己看书。
    太红旗不管这个,进房间先看窗户,下意识看了看对面那个小窗户,关的死死的,但是里面昏黄的灯光晕出来,能看得清楚有人靠在窗户上。
    心里面切了一声,觉得那人怎么这样,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靠在窗户上,八成是个瘫子,跟床结缘了。
    还真的是八九不离十,宋清如这样子,跟个瘫子也差不多了。
    晚上大家都去休息了,宋清如感觉身边有人,睁眼看是那老太,“姥姥,你去睡吧,我好好盖着被子呢。”
    说话迷迷糊糊的,听的人心软,那老太是来给掖被子的,这样冷的天,被子盖不好,一晚上漏气,被窝里面很冷了。
    她自己坐在床沿上,伸手把宋清如边上碎发别在耳朵后面,粗糙温热的大手,擦过脸蛋额头,宋清如很喜欢这感觉。
    “这就去睡了,你也快睡吧。”
    宋清如看着老太太要起来,期期艾艾的说出来,“姥姥。我想照照镜子。”
    真的是好奇,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想看一眼,做个好梦,哪个姑娘不爱好颜色呢?
    那老太起来,她床尾有口大箱子,平日里放衣服之类的东西的,自己掏出钥匙来,从里面找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
    “给你看看,你也是的,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一看镜子,不看也是最好看的,长得这么标致,长大了就是个大美人。”
    一番话,说的无比自然,无比坦诚。
    这是个勤快人,等着结束了只把篮子里的菜给了那老太,“您先回去,我再去转一下。”
    那自己拿着空篮子又走了,徒让人担心,那老太回家做饭,只对着宋清如絮叨,“你婶子还没回来呢,我们给她留着饭,一双小脚吃这个苦。”
    谁说不是呢,小脚女人,走不了路的,就是干活都得歇着,走路不稳当,上了年纪就得拄着拐杖佝偻着腰。
    这要是富贵人家还可以,没事就歇着,可要是穷人家还要裹着小脚,那真是一个受罪,要不说封建迷信害人呢?
    宋清如也担心,你说这夏冬梅人生地不熟的,竟然走了老远,她以前去山里,这时候有腊梅花,那种黄黄的一小朵一小朵的,寒冬腊月才有,她就寻思着这边山上大概也有。
    只问了宋为民哪里有山,就拄着拐杖去了,那小花一朵一朵的,摘一上午也那么一点的样子。
    再加上山上雪多,又冷又湿,那一大片竟然没人看见,谁也不惜的这时候上山,只她一个人在那里饿着肚子摘。
    小脚不稳当,一个不注意就滑了,踩滑了就再起来了,拍拍身上的雪沫子,只大腿侧面粘上了泥,心疼的不得了,拍了一会还是脏。
    自己挎着篮子回来,恰好遇见了王太太,夏冬梅是见人就笑,跟你打招呼的,就是对着王太太也这样。
    “您出门啊。”
    王太太白眼一翻,像是没看见一样,哼了一声就走了,现在对着宋家就是这个态度,其余人不理她,只有夏冬梅眼睛里还能看得见王太太了,孩子们见了,一概不打招呼。
    转眼看见了夏冬梅裤子上湿了一大块泥,阴阳怪气的,顺了顺耳边靠近额头的几根头发,脖子高高的立着像是过年敬神的公鸡,“哟,这是哪儿去了,一腿子的泥。”
    也不听回答,自己掩着嘴,极为快活的走了,讽刺了一句泥腿子,但是夏冬梅也听不明白,自来是不把人往坏处想,只觉得她寡妇一个不容易,自说自话。
    “去哪儿了,才回来呢,赶紧吃饭,三儿,给你婶子热一热饭菜。”
    那老太手上忙着,指使着宋清如去热菜粥,宋清如已经手脚麻利的放上锅子了,一开炉子有股子炭火为,熏得又咳嗽几声。
    “咳咳,好嘞。”
    夏冬梅自己放下篮子,上面总是盖着一个红布子,“没事,没事,你们吃了就是了,我不饿。”
    这是半上午了,摸着黑起来,怎么就不饿呢,宋清如给盛上了,一大海碗,“婶子,热着吃了,不饿也吃了,不然身体撑不住。”
    夏冬梅赶紧起来端着,一个劲的应着好,“哎哎,我自己来,自己来。”
    低着头喝菜粥,里面都能立住筷子了,心里面热乎的不行,眼窝子都潮湿,以前的时候,但凡是晚了点,谁给她留口饭吃啊?
    别说是留饭了,不挨骂就是好的了,看着这菜粥,唏哩呼噜喝了,只觉得现在的日子好,以前竟然是过得畜生日子,干得多吃的少,还要挨骂。
    哪里是不饿,是想着省一点,吃了身上一股子热乎气,夏冬梅歇歇脚,就把篮子里面的花倒出来。
    “这是什么啊,哪儿来的这么多?”
    那老太看了个新鲜,大冬天的没有花,还是新鲜的。
    夏冬梅笑了笑,“这是那边小山上的,我寻思着应该有,去了果真有,一大片呢。”
    “婶子,真的啊,那下午我们还去摘,这个可以吃的。”
    宋清如积极性很高了,但凡是能填饱肚子的,一向是很热衷。
    “下午不去,雪化了不能走,等着早上去,那时候好。”
    夏冬梅说着,也觉得很好,能给大家找点吃的,一边拍了拍腿上的泥印子,干了一下子就下来了。
    “一会儿,我给你们炒鸡蛋吃,这个吃了不咳嗽,好着呢。”
    宋清如满口答应,很积极的在那里洗菜,她想着明天更早起来,全给撸回来,这才是家里第一个狠心人。
    这小黄花儿炒鸡蛋,不过是一个鸡蛋,就被做的香气四溢,宋清如照例做了好饭菜开后窗,飘到大马路上,一阵的香甜。
    太红旗家里却是一阵阴雨,一阵狂风的,冬嫂看着,竟然是父亲看不惯孩子,孩子也不服气父亲,不在一起生活,见面倒是成了仇人。
    太红旗话都懒得说,只是心里面慢悠悠的寻思着,这一家子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跟着老爷子长大,干卿何事啊?
    为什么家里就太红旗一个人一个姓,这从老爷子到孙子,都是姓江的,太红旗跟他生母一个姓氏。
    说来话长,当初江长源瞅着机会送儿子上前线,想着打拼一下也可以有个军功。
    谁知道那边拖拖拉拉好几年,男人去了外面大家也知道,再说了去了当地,很受群众爱戴,不少人呢把持不住跟当地妇女有染。
    江田野长得好,人家有知道家里父亲是将军,一个朝鲜贵族女就勾搭上了,后来撤退的时候,江田野肯定不会带回去的,政策上也不会允许的。
    人家太红旗妈妈就说了,“走可以,只是我怀孕了,这个要告诉你,以后是我们家里的孩子了,跟你们么有关系。”
    那时候平壤太家,非同一般的大家族,养个孩子不算什么,生下来就生下来了,当时很多女人都这样,部队一撤走,不会带走任何东西。
    不由得撑不住,一屁股摊在那遇春边上,背对着门口,眼泪刷刷的掉,打在寿衣上,一圈圈的暗红。
    宋清如这身体根本不行,只哭了几声,已经喘不动气了,那老太想着拉她起来,地上多冷啊,宋清如也想起来,但是竟是烂泥一样的起不来。
    外面宋为民刚好进来,人到中年,又是丧妻,一夜之间胡子邋遢,憔悴的不像样子。
    到底是男人力气大,“三儿,好好跟你妈说几句,你妈才放心。”
    一个大男人,现在才来得及看看老妻,死了的人一身轻松,活着的人还有无限烦忧,身后事都得一样一样来。
    宋清如指了指那遇春的眼,“爸,让妈放心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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