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语者

    
    我的手摸到这化石的骨骼上，看到上面裹着金丝和金箔，每一根骨头上都有一些古怪的符文或者是图画。甚至后腿的一对龙爪上全部裹着白银。
    这上面刻画的不是任何教义的内容，准确的说是星图，不过，我并不觉得高深，这是占卜和巫术的表现。因为秦始皇不太信仰教义，他迷信权利和自己的实力。
    我和牧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却一直死死地盯着韩坤，尽管我的应急灯只是照向了他的不远处，但我却一直盯着他。
    牧阳又恢复之前的兴奋，似乎忘记刚才差点命丧黄泉。他一边拍一边说道：“不对啊！唐老哥，这如果是徐福当年擒获的龙，它要死了，尸体这样放着应该早就腐烂了，怎么会变成化石呢？如果真的变成化石，那它的皮呢？难道是把龙杀了，去了皮镶金带银，埋在了这里？”
    我没留意他的话，我看着韩坤。
    韩坤似乎也很想说两句，他一手拄着尖棍儿，一边朝前踉踉跄跄地走着，他说道：“呵呵！厉害啊！我祖上早就知道这大秦的龙脉哪里有那么好破，即便是钉在了地上，也可能不要首尾，减气运而重生，所以，干脆弄了一只龙在龙尾锁上，将它死死地克住，怪不得大秦早亡。”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的确是这样，如果把大秦的气运比做一条龙，那么龙又岂能被阵法长久地盯死，如果有一条龙压制着，再加上龙尾锁，那绝对是天下最大的凶阵，这气运所化的龙逃无可逃，只能在这被白蚁活活给钉死。
    能布置出这里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他的每一次设计都恰恰好抓住人最脆弱的地方，可见这个人十分地了解人，如果是徐福本人，那他将是什么样可怕的存在。冷血，杀伐果决，谋略重重。
    也就在韩坤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的动作。他用残缺的那只胳膊夹住了尖棍儿，另一只手在将尖棍儿拧开。
    他想干什么？
    我警惕了起来，故意放慢了脚步，我用手在牧阳的肩膀上捏了一下。
    牧阳没理解，看向我，呆呆地说道：“唐老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我给他使了眼色，他居然没明白，一脸蠢萌地看着我。
    韩坤说话了：“你叫唐寻鹰，好名字，命寻飞鸟，自在如鹰。”
    我知道他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我干脆站住。说道：“韩坤，我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儿。”
    韩坤也不再避讳，他没有转身，说道：“那些白痴里，我唯独没有骗过两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哦？还有谁？”我四下看着，希望能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一旦韩坤要杀人，带着牧阳躲藏起来，静观其变。
    韩坤说道：“还有那个女的。叫什么我忘记了。”
    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看出来了？”
    韩坤没有回答，却说道：“我想知道我哪里暴露了？”
    我顿了顿，我看到了一些木匣子，在这龙爪位置，而这龙爪足够让我先躲一下，关掉灯后，躲到木匣子后。
    “那具尸体！你说有人杀了你的儿子，按一般人的常识，不会在逃生安全后，想着再去寻宝，而是应该去报仇。换了是我，我会这么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我一边朝着旁边移了移，一边说道，“你却没有！反而是这宝藏更让你疯狂，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人不是你儿子。”
    韩坤拧开了尖棍儿，从里面摸出了三支胳膊粗的尖刺儿，他将它们直接插在了残手一侧的腰间，又慢慢地将尖棍儿拧紧。
    “你说错了！”他说道，“那就是我儿子！”
    他将尖棍儿狠狠地插进了地上，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支尖刺儿，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确不需要报仇！”
    他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龙头的位置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因为他是我杀的！”
    我惊呆了，我说道：“你......杀了你的儿子！”
    “对！就为了那个东西！”他依然亦步亦趋地朝前走。
    “什么东西？能让爹杀子！”我说道。
    牧阳却打岔，说道：“天那！唐老哥，这不是龙骨，这就是恐龙的骨头，是......是那种脖子很长的恐龙！你看尾巴是雕刻的。”
    牧阳简直是搞不懂眼前的状况，我冲他吼道：“你别说话！”
    韩坤听到了，他也侧过脸看了看这化石，他说道：“龙？你没见过，你就说不存在？恐龙也应该......算是龙吧，谁给恐龙起名字带个龙字的，真有才。”
    我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坤呵呵地怪笑了一声，说道：“长生不老丸！”
    “那是骗人的，那是徐福拿来骗秦始皇的，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丸！”我惊了，皱眉说道，“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杀了自己养了几十年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不存在？”韩坤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回忆，说道，“那药是存在的。”
    韩坤一边朝前走一边说起了一个故事。
    在他被刻上人皮尺的那晚，他全身痛得动弹不得，嗓子已经嘶哑了，全身没有了一丝气力。族人在他躺着的屋外点了一堆篝火，那火很大。韩坤躺着都能感觉到那炙热的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族长进来了，他说：“徐先祖来看你了，他说你很勇敢。”
    韩坤说道：“真的有长生不老丸吗？”
    族长点点头，用手指向了篝火的另一边，那里站满了围观的村民。族长说道：“你看那边穿着黑衣的中年人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先祖。”
    韩坤顺着族长的手看去，他的视线跨越了篝火，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一手轻抚胡须一手拿着尖棍儿，他笑盈盈地远远看着韩坤。
    韩坤终于是忍受不住痛楚，昏了过去。
    昏迷时，他隐约看到那黑衣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轻抚着他的额头，说道：“辛苦你了，你若破得了人皮尺，便可与我一样，永生不死！哎！这不死不灭却也不是好事儿，也是一种痛苦。”
    所以，从那以后韩坤便痴迷了人皮尺，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人皮尺流传两千年还没断传承，甚至比最初的时候更加完整的原因。
    我听得全身一颤，这太匪夷所思了。真的能有人活了几千年不死不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