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语者

    
    我说道：“叶春磊，帮我一把，我打算去那边看看。”
    叶春磊“哦”了一声，过来扶我。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从兜里摸出了电击器，照着叶春磊的脖子就来了那么一下。
    黑暗中，我看到了一道闪亮。
    叶春磊闷哼了一声，跌倒在地。我一把扑在了他的背上，冲还在一旁发愣的牧阳吼道：“你愣着干嘛？快把他捆住！我背包还有绳子！”
    牧阳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我包里掏出绳子，将叶春磊捆了起来。令我没想到的是叶春磊根本就不反抗，任由我们将他捆了个结实。
    我松开了叶春磊，一屁股坐在了一旁，此时，我的肩膀更痛了。
    叶春磊挣扎着坐了起来，他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从兜里掏出烟，发现烟早就湿成了一堆渣渣，我用力地将烟盒丢开，说道：“叶春磊，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的事儿了？”
    叶春磊说道：“唐哥，我.....兜里有烟，是.....干的。”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这个！”我指着一旁的小石堆，说道，“你为什么杀人？他又是谁？你又是谁？”
    叶春磊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得稍微舒服了一点。他说道：“唐哥，我没有杀人！你信吗？”
    “那你得说说，才能知道信不信！”我说道。
    “我其实不叫叶春磊，我叫叶春雷，打雷的雷。”叶春磊说道。
    这句话让我全身一震，我想起了我与雾淼淼的聊天，她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天上飘着，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没落地，比如雾淼淼的雾，是雾气；牧阳的阳，是阳光；蒋云飞的云，是白云；秦风的风，是大风......
    当时，只有叶春磊的的名字里没有天气，甚至我们猜测他是组织者派来的。现在看来，他的名字里带着“雷”，也是天气，也在天上飘着。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叶春雷说起了他的故事，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差，我也只能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表述整理出了故事的经过。
    叶春雷有一个哥哥叫叶春华，两人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从小两人相依为命。
    18岁后，两人离开了福利社，但他哥哥因为没什么文化，打工赚不上钱，一直不走正路，于是，经常与一些社会上的人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哥哥叶春华突然就有钱了，给弟弟叶春雷不少钱，而自己也是经常出入一些消费不低的场所，算不得挥金如土，却是狐朋狗友一群。
    当时的叶春雷正在一家汽配厂做大工，收入勉强能够温饱，看着哥哥不时给他钱，他十分好奇，但每每问起来，哥哥都显得很神秘。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哥哥突然来找他，见面也不说话，一直低头抽烟，叶春雷几次询问，哥哥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叶春华被一伙儿盗墓贼看中，一直干着盗墓的营生，他所做的不过是体力活，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盗墓头头大老哥的安排，挖土挖到墓室边就行，剩下的由另一个有手段开棺的人接手。宝贝儿卖了钱，就会给他分一些，每次分的钱都比较可观。
    叶春雷一听，火了，一巴掌扇在了哥哥的脸上，说这是断子绝孙的事儿。
    哥哥没有还手，他只是淡淡地说这一趟，大老哥给他三十万，但是有一些危险，他决定干。这一票之后，金盆洗手，买一个门面，叫上弟弟一起开家自己的汽车修理铺子，好好过日子。
    叶春雷不要哥哥去，但哥哥却从带的包里拿出了十万块，给了叶春雷。说自己收了人的钱，不得不去。同时，也告诉弟弟，如果他回不来，这钱就算是哥哥给他找媳妇的礼金。
    这一趟，哥哥一去，再没有回来，这一等就是半年，手机开始还能打通，但没人接，后来就关机了。叶春雷找了哥哥身边的狐朋狗友，都说不知道，本就是狐朋狗友，也没人关心哥哥的去向。
    而意外的是，叶春雷在那十万块钱里，发现了线索，里面有一张纸片，纸片上只写了一个地址，是一个十分偏远的村子。
    叶春雷拿着哥哥的照片去了那村子，在当地问有没有人见过叶春华，却是毫无消息。他不得不住在村子里，希望能有哥哥的一些线索。
    很快，他知道这个村古时候曾经出过一个大官，至今，那个大官的墓都还在。叶春雷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那个墓跑，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盗洞。
    深夜，他悄悄地打开了盗洞，爬进去想探个究竟，却意外地发现了他哥哥的尸体，这人早就腐烂了。
    叶春雷发现哥哥是被人给勒死在了墓里。他哥哥的手机还在身上，只是没了电。叶春雷在墓里哭着将哥哥安葬在了大官的墓里。带着手机离开了小村。
    他决定复仇。
    很快，叶春雷从哥哥的手机里找到了几个手机号，他用自己的手机一一拨打了过去，没想到打的第一个手机号，那人接起来就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叶春雷说是哥哥给他的，说他要没回来，就希望他能帮大老哥继续赚钱。
    那人犹豫再三，还是派车过来接了叶春雷。
    叶春雷问起了哥哥的事儿，大老哥很伤心地说墓塌了，人埋在了里面。叶春雷提出想去看看，大老哥说那里已经被警察盯上了，以后风平浪静了一定带他去。
    叶春雷这下确认了杀人者一定是眼前的这个大老哥，他并不深究。大老哥得知叶春雷会修车以后，当即，同意他加入。但同时，也是防着他。不过，几次试探以后，发现叶春雷干活非常利索，慢慢放松了警惕，还给了他比别的苦力多一些的钱。
    很快，大老哥给了叶春雷一个命令，让他参加一次探险，路上会有大墓，他们会远远地跟着这支探险队，一旦发现大墓，他们便会下手。
    而这支探险队正是我们的探险队。
    听到这里，我震惊了，我隐隐能猜到一些事儿了。
    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大老哥是组织者？”
    叶春雷挣扎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像，他们没有这个实力。我猜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组织者找到了他们，给了他们消息，他们又找到了我，因为我的底子最干净。”
    我说道：“说下去。”
    说着，我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烟卷，我发现他的很多东西都包着塑料袋，我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习惯？”
    叶春雷说道：“我......和他们待久了，他们害怕自己的DNA留在墓穴里，都用塑料袋包起来，我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我点点头，说道：“嗯！挺专业的！你继续说。”
    身后，那被震开的裂缝中依然哗哗地落着砂砾，不时还露着一缕光，就像一个被翻转的沙漏，而我们就像沙漏里已经落下的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