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离镇上不过四十余里,马车扬鞭起航,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县衙门口。
一路上,慕容舒已经将调查过的情况告诉了秦筝。原来飘香楼正是谢掌柜的产业。而谢掌柜,却是伍财主的妹夫。伍财主和谢掌柜家最大的靠山,便是他那在京城云都做府尹的大姐夫。
秦筝想了想,笑道“慕容舒,这样的人物,你怕不怕?”
慕容舒薄唇微扬“一个云都府尹,还不足以让我害怕!”
秦筝一听,灿烂地笑了。慕容舒这个大腿,她实在是抱得好。如若不然,今日便算是彻底栽了。更何况,还有小兰……
秦筝一想到这些,便恨得咬牙切齿了。
击鼓鸣冤,秦筝状告谢掌柜在她的饭菜里下迷药,然后,偷了她五千七百五十两银票。
义庆县县令闵行闵大人一听,不仅为这么晚了还有人击鼓鸣冤感到恼火,更深深地蹙了蹙眉。
但当秦筝递上话本,闵大人一见话本上那“慕容舒印”四个大字,他却不得不直接从高高在上的县太爷交椅上走了下来,径直过来搀扶起秦筝。
慕容舒全程连头都没点一下,只是云淡风轻地站在当地,身长玉立,如竹如杉。
闽县令见他锦衣华服、气质出众,又见他如此态度,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慕容舒宝剑随身、玉佩在腰,那玉佩上亦赫然有“慕容”二字。
闵大人见状,忙殷勤问道“莫非,阁下便是慕容舒,慕容公子?”
“既然闵大人都了然于心,我也就不和您客气了。”慕容舒淡淡道。
闵大人一听,正迟疑间,慕容舒又拿出一张文书来,笑道“初到贵县,本应登门拜访,只因爷爷和家父都教导晚生尽量不打扰各位,这才失礼了。”
闵大人接过,见了上面的印鉴,忙地弯腰行礼。还想说些什么,慕容舒眼神阻止了他。
这里闵大人便忙又问具体情况,并殷勤说道“这时辰不早了,为了不耽误公子您的行程,我便和您一同去永安镇。若情况属实,便直接发落吧!”
秦筝一听,不禁为慕容舒点赞!
众人马车前行,不到半个时辰,到得飘香楼。
秦筝随着闵大人和衙役们进门时,惊见那谢掌柜已经像平日里一样,在那里招待客人了。
秦筝冷笑一声。
闵大人走进酒楼,一声断喝,威严说道“飘香楼谢掌柜何在?”
谢掌柜一听,卑躬屈膝地走过来,毫无畏惧,谄媚唤道“闵大人,您来了!各位官爷们也辛苦了,请里面雅间上座!”
他其实早已看见了秦筝和慕容舒,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看来,他不仅认识闵大人,两人似乎还很熟。
闵大人一听,忙又断喝道“谢掌柜,你可知罪?!”
“闵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小人不知所犯何罪啊!”谢掌柜一面说着,一面不自觉地跪下了地。
酒楼中的客人一见如此,都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衙役们大概也得了指示,连同雅间里所有的客人,也都赶走了。
偌大的一个飘香楼,只剩下二十多个相关人等。
慕容舒也不多话,便请闵大人去了秦筝他们中午吃饭的那个包间。
闵大人忙说,唤中午伺候这间包间的跑堂过来。
跑堂的伙计来了之后,只听闵大人威严喝道“这位伙计,你听清楚了,本大人现在问你话,如果有一字半句作假,不但你脱不了干系,连你的家人也难辞其咎。听懂了吗?”
那伙计早已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身子如筛糠,看起来害怕到了极点。
“你可认识眼前这位姑娘?”闵大人喝问道。
那伙计见问,抬头看了一眼秦筝,忙回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认得。她是经常给我们送辣椒,今天还送了大老鼠过来的秦筝姑娘。”
“那她今天中午可是在这里吃饭?”闵大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今天中午她确实在这里吃饭。”伙计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
“可是就在这个包间?”
“正是!”
“饭菜她可都吃了?”
“回大人的话,小的负责上菜打招呼,确实看见她吃了。”那伙计虽直冒冷汗,说话倒还十分清晰。
幸得有他如实作答,秦筝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那你最后看见这位姑娘的时候,是否觉察出什么异样?”
“最后一个菜上来的时候,我见这位姑娘脸红红的,眼睛好像有些看不清楚了。我正想着她又没喝酒,不知什么原因,便被掌柜的呵斥出门了。”那伙计清清楚楚地答道。
“你胡说八道!”谢掌柜忽然恼羞成怒,冲着那伙计骂道。
“大人!求大人做主!小的绝不敢胡说八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绝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啊!”那伙计继续磕头如捣蒜。
“好!吴师爷,既然有人证如此说,你且看看,饭菜里是否有毒?”闵大人瞪了发火的谢掌柜一眼,回头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说道。
那吴师爷便拿出银针,饭菜都试了试,果然在试一个辣椒炒肉时,银针变成了黑色。
他拿给闵大人看过。
闵大人大喝道“谢掌柜,你可承认是你在这位秦筝姑娘的饭菜里下的毒?”
此言一出,慕容舒微微侧目看向闵大人。
秦筝在心中冷笑这明是问话,实则摆明了暗示谢掌柜不要承认是他亲手下的毒。
果然是狼狈为奸的主!
在慕容舒面前亦敢如此作为,可见平日里不知是怎样仗势欺人的了!
果然,谢掌柜马上磕头,一叠声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确实不知。酒楼里人多手杂,也不知是谁与这秦筝姑娘有仇怨,竟下此毒手,害了小的我!求大人明察,还小的一个清白!”
“这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往往小人栽赃,那也是有的。好!那本大人且问你,秦筝姑娘告你偷了她五千七百五十两银票,可有此事?”闵大人声音缓和了些,继续做戏道。
“求大人明鉴!小的从未做过!”谢掌柜只管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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