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进屋时,落春正在给陆青瑶剥桔子吃,白色的筋络摘得干干净净,梁绍觉得牙酸。
“咦,和晋王聊完了?聊得开心吗?”
梁绍净了手,接过了落春的活,落春退了出去。
陆青瑶见梁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也不回答她的话,瘪瘪嘴,专心吃起她的桔子来。
两人一个剥,一个吃,也不知道吃了第几个,梁绍没有递过来,陆青瑶走神,手一伸,被他打了下。
“嘶,干嘛?”
“还吃,不怕吃坏肚子。”
梁绍责备陆青瑶,拿起湿帕子给她擦手。陆青瑶心情不错,摇头晃脑地继续问梁绍,“你和他说什么了?”
梁绍瞪了陆青瑶一眼,“下次再这么大胆,打的就不是手心了。”
陆青瑶讪笑,她这不是因为有把握嘛。
“说吧,为什么拿云素染试刀?”
梁绍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青瑶,有种审问犯人的味道,陆青瑶不敢跟他皮,老老实实地交待了。
“从内部瓦解,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是更好?你不是不希望我自己动手嘛。”
“你用自己做诱饵,怎么让他们互生猜忌?凭群英会?”
“对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在一个人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就会引发连索危机,难保就引起内讧了。再者,他们几个当年连手对付我,我不信他们就没有存着私心。”
梁绍听陆青瑶说起从前,面露不忍,抚摸着她的手,柔声道,“那也不该拿你自己开玩笑,你知道我看到绝命逼出你体内的金针时有多心痛吗?青瑶,我就在你身边,你一回头,我就会替你做完一切。”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陆青瑶胸中充满温暖,仿佛有股暖流在她体内游走,梁绍总是能让她想要哭。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可以。”
“唉,明知道你坚强,我还是希望你能软弱点,这样才能让我有存在感。好几次你遇险我都不在你身边,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你好似根本不需要我,你总是能处理好一切。”
陆青瑶被梁绍的话惊到了,他话中有着自嘲和无耐,让陆青瑶心紧了下,“我,我不是那意思。梁绍,你知道我对感情没有经验。我只是,只是觉得我能做到的事情自己来就行,我没有想那么多,我……”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傻丫头。”见陆青瑶急得语无伦次,梁绍安抚她,“你的坚强和勇敢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是我不好,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我是希望你能爱惜自己,因为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如果非得以身冒险,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梁绍搂住了陆青瑶,陆青瑶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忽视梁绍。
水渺渺回到府中,水千秋立刻派人将她叫去了书房。
“爹,你找我?”
“渺渺,看过陆小姐了?她怎么样?”
“没什么事了,神医真是厉害,开了一副药吃下去,陆妹妹就全好了。”
“嗯,幸好有他在,否则咱们归元这次要做了冤大头了。”
“咦,爹爹,你怎么和陆妹妹说的一样?”
“哦,她跟你说了什么?渺渺,你快告诉爹。”
“嗯,她说怕是我们都中计了,有人想利用她在群英会前动摇人心,她说要是她受了重伤,陆将军势必要怪罪到我们归元,然后云顶也脱还了干系,这样大家就会闹得不愉快。”
“真的?她真的这么说的?”
“是吧。”
“不愧为重臣之女。渺渺,这个陆小姐年纪虽小却深谋远虑,你要好好招待人家,千万不可怠慢了她。”
“这还用爹说吗?连晋王都对她青睐有加,我自然不敢怠慢。”
“晋王?对了,说起来爹爹发现殿下对她好似不一般,今天还跳水救她。渺渺,你可知她与殿下是什么关系?”
“呀。”水渺渺连忙捂住了嘴,她怎么将这茬给说了出来,幸好是爹爹而不是别人。
“渺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可不许瞒着爹,这关系到我们归元的未来。”
水渺渺不停摇头,“我答应过陆妹妹不说的,再说也的确没什么。他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晋王跟陆二公子很熟,跟陆妹妹没有任何关系。爹,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啦,爹再见。”
“诶,我还没说完呢,这孩子。”
水千秋无奈地看着水渺渺一阵风似的跑了,女儿被养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原本他是打算在门中弟子中选个优秀的人将她嫁了的,这样即使她单纯了些,还有自己照看着,谅谁也不敢欺负了她。可若是将来渺渺嫁进王府,依她的性子,能跟晋王妃好好相处吗?再说大点,万一成了宫妃,要面对的女人就更多了,她能应付得过来吗?
唉,还是趁她出嫁前,多提点提点她吧。
“老爷,渺渺呢?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她吗?”
水夫人端着茶从门外进来,一进门就见水千秋站在那长吁短叹。
“话没说三句,跑了。”
“这孩子,被您宠的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都没有,您就纵着她吧。”
“唉,是要立规矩了。瞧瞧人家陆小姐,到底出自名门,一派大家闺秀的气质。”
“那陆小姐可要紧?查出是谁下的毒手了吗?”
“人没事,但这事怕是查不了啊。”
“老爷这是何意?”
水千秋把刚才水渺渺跟他说的话又跟水夫人说了一遍,水夫人听完后沉静了下来,思索道,“这陆小姐不简单,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那老爷有何打算?神医和陆公子能善罢干休?”
水千秋冷声道,“不管是谁,此人绝对不安好心,我看他就是冲着我归元来的。这个时候先不管其他,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陆小姐那里你准备些重礼亲自去探望下,只要她不追究此事,其他人就不会咬着不放。”
“好,妾身这就去办。只是老爷,按陆小姐的意思,云素染到底是不是对她下手的人?”
“难说,老夫去参加晋王大婚之时曾在京中听闻过一些晋王妃与陆小姐不睦之事,云素染可是晋王妃的师傅。但要以此断定是云素染动的手也武断了些,都是高手,要偷一根金针太容易了,或者根本就是早有准备,想以此一箭双雕,让云顶和归元同时背了黑锅,少了我们两个竞争对手,对谁最有利?对方是吃准了我现在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这件事,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出手,太阴险了。”
“老爷是怀疑……”
“不得不防,如今人都在府中,你吩咐大家都仔细着点,别给我惹出麻烦来。”
“妾身知道,那老爷可要早做准备。”
“嗯,我会通知伍郢在山庄那边也谨慎着点,这次的桂冠,一定要是我们归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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