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徒如此病娇

5.师父的野心

    
    这几日在北朝,我与师父似乎走近了不少,不似在南朝那般低头不语,抬头不见。
    在此期间,群臣策议立我王后,我虽在南朝与他拜了堂,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只是这在南朝,王后之位乃国主册立,以往当个公主便是繁文缛节一堆,这国后的礼仪我是万般不肯学习的。
    因我喜静,选了宫中最僻静的宫殿,而这宫殿不远就有一座偏殿,据传是前朝国主的后妃住所。
    前君主是师父的弟弟,这如何被赶下君位的,却是不得而知了,不是雷霆手段便是血肉相残,场面定是不好看的。
    前几日还是十分安静的,只是这几日每至夜间总有女子啼哭,我倒是想一探究竟,我在北朝宫中虽无名分,但整个皇宫就我一人穿着南朝服饰,我的身份就不言而喻,谁能阻拦的我去处。
    踏入偏殿的一瞬间,我似乎怀疑我去了个冷宫。整个大殿冷冷清清的,连个落叶都无人打扫。
    青砚扶着我,东张西望了许久,“奴婢是问了宫人,这哭声是先主宸妃的。”
    推开宸妃住处,只见一女子对镜而坐,虽没了拆换首饰,却是有一张素净的脸,脸色略有些发抖。我不由感叹道:“倒是个好模样。”
    宸妃见我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你就是未来的王后?南朝的长公主。”
    我不承认也不否认,毕竟我从未想过当这个王后,但不可否认我是南朝的长公主。
    宸妃拿着口脂涂着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有了生气,她道:“你以为萧烨是真心待你?”
    我哑口无言,这事从未想过,也话懒得去解释,作为师父,他定是真心待我的。
    “你可知他是怎般的当上国主的。”宸妃笑靥如花,让我有些不自在,生怕他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我扯着青砚想要离开,却被青砚一把拉住。
    我狐疑的瞧了眼青砚,不明了此刻的青砚所为。
    “这几年他一直暗中跟北朝有联络,是他承诺了王公大臣,三年内歼灭南朝。而他此次前来,也不全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给前朝废后报仇。”宸妃笑意绵绵,狰狞的面容让我好生厌烦。她的这番言语,让我头痛欲裂,而她又接着道:“接你来不过是北朝想留一个质子。他日歼灭南朝,一统天下,你功不可没啊。”
    我定了定神,回道:“我只是南朝君主的姐姐,于南朝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罢了。”
    “可我听说,南朝因你而崛起,没有你就没有南朝,就算南朝君主不念骨肉血亲,也会念在你是南朝的功臣。”宸妃从妆匣中拿出一沓厚厚的书信丢给我,我打开细细一看,竟是师父的笔迹。
    这书信中师父刚开始还是追查当年巫蛊之案,可到最后一张之时,我清楚的看到写着“待我回朝,报当年之仇,此后一统天下,完成北朝毕生心愿。”
    落款是四个月前。
    她的言语,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我道:“笔迹也能造假,我为何听你片面之词。”
    “真假如何,自有分晓。只是我不想萧烨过得称心如意罢了,你可知,我本是从小指婚给萧烨的太子妃,我与他也算是夫妻一场,他赐死了所有前朝后宫女子,却独独留了我一个,你说到底是为了甚?只是我已是先国主的女人,他将我丈夫杀了,我怎能不报仇雪恨!“
    我走出了偏殿,天空一片阴沉,怕是要落雨了,我催促着青砚快些走。
    在宫中数日,我一直当从未发生过当日之事,师父得了闲便来瞧我,怕我苦闷,找了好多小玩意哄我开心。
    而我可能心老了,不惜得这些小玩意,而已无聊至极到左手跟右手下棋。
    “昨儿个偏殿的宸妃,殁了。是君上赐了三尺白绫。”青砚小声道。
    手边的棋盒被我打翻,满盘落索。我听着清脆的声音,舒了一口气对青砚道:“不下棋了,带上师父爱吃的糕点,我们去找师父玩儿。”
    我去了乾安殿,说是师父在里头商量国家大事,鬼使神差的我很想知道他在议论些什么,于是乎死乞白赖的求着外头的侍卫放我进去说是想要给师父一个惊喜。侍卫并未烂着我,而是让我进去了。
    透过窗户,只见一个武将跪在地上,“时机已然成熟,君上为何趁早出兵南朝……”
    我去他娘的!我本想伸脚踹开大殿的正门,却在这时门开了,露出了师父震惊的脸,他道:“筝儿,你怎的来了。”
    “我明日就回南朝。”我一开口,却发现我已哽咽不成声了,那人的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我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父皇和我都好生糊涂,几十年都相信了这样一个人。
    既然他一开始就想回北朝,为何还要助我匡扶南朝社稷。如今他已是南朝百姓心中的神,他日攻打南朝,可谓是民心所向。不费一兵一卒却已是大势所归。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师父急道,我在他身旁二十八年,却是见着他第一次急,原是露馅了吧。
    “君上,她是南朝的公主,不能让她走得。”那大臣想要抓我,被我一个侧身躲开了,却没想一急撞在了殿外的石柱子上。
    顿时天旋地转,额上血流如注,我伸手一抹,满手的血腥,却在这时扶着我的青砚面容阴沉,顺势推了我一把,我顺着台阶滚落。
    四肢百骸的疼痛让我四肢冰凉,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忽地睁开眼,入眼的皆是白色。我想我是死了吧,或许死也是解脱,从此再也不用顾着长渊,顾着南朝安危。
    脚下茫茫一片,这是在云端?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青衣男子向我飘来,手中一本书册写着“命格薄”三字。
    那人恭敬有礼,双手作揖:“君弦仙子,多日不见,不知小仙安排的这一出话本子可还满意?”
    想来那我是已死之人,有甚可怕的,于是便问道:“你们莫不是阎罗殿中的牛头马面?怎的跟传说中不一样?”
    听得如此言语,青衣男子垮了脸,引一指流光在我眼前一闪:“莫急,仙子只是还未五灵归位。”
    瞬时间,眼前清明一片,五识聚清,万千记忆涌来。原来我是三重天的散仙,因天后的缘故,白得了个帝姬,而我正是下凡历劫。
    “这次凡间我所经历的事,都是你编排的?”我瞧了眼命格仙君,这狗血的剧情真是烂到了极致。
    命格仙君往后一缩,瞧出了我语气的怒意,瑟瑟道:“大体上的话本子是小仙所写,可你凡间的师父怕不是这般不简单,小仙左右不了他的命数,所以这话本子的剧情有些偏离主线。”
    我即便了抽离了情魄,依旧对凡间的师父动了真情。这一偏离,真是偏了个彻底,本就是一个凡间皇家劫难,却演变成了情劫。
    自古情劫最是伤损仙根。这是飞升上仙,我本就作了弊,抽了情魄就以为能高枕无忧远离情劫,谁曾想到因果循环还是落在了这道坎。
    “那他是谁?”我问,能左右的了仙人的命数,也不是省油的灯。
    命格仙君战战兢兢:“恐天数变化,小仙不便告知。”
    想来历劫飞仙,升上仙的也是命格薄数有载,他日偷了薄子,还怕不知?
    “如今我摔死了,可是结束这场劫?”我无奈道,我居然是被摔死的,真真是仙界耻辱,想来我君家风水不太景气呀。
    “这劫难还未过去,小仙今日只是将情魄归还,仙子才能真正切切的体会这劫。”命格仙君道。
    我忍着怒意,咬牙切齿道:“谁给你胆子!”
    “天帝!”命格仙君灰溜溜的出卖了他的顶头上司,我那隔壁天帝后爹,我且忍着,天帝震怒,我仙命休矣。
    想来当时天后也是瞒着天帝将我的情魄抽离了,现如今东窗事发了,这可把我老脸往哪搁。
    “仙子想要快些结束这场劫,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命格仙君道。
    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梦,南朝覆灭如何干我何事,不过是朝代的必要更替,可凡间的君弦到底如何做却是不得而知了。
    “小仙在此恭祝上仙历劫成功。”命格仙君谄媚的嘴脸,让我不由得恶寒了一把。
    “低调!”我摆了摆手,回归了姜姒筝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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