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徒如此病娇

24.君弦重生

    
    沧溟用定神珠重塑了君弦肉身,那珠子霎时黯然失色,成了一颗废珠子。
    原本君弦所盼的,终究没能如愿。
    重霄将尚在昏迷的君弦带回了九重霄,神尊之位还是尚在空缺之中,众神也无可奈何,许是自由散漫惯了,竟觉得一日无主便快活一日,若是像天帝这般之人做了神族之主,必定大乱。
    重霄时刻守在君弦身旁,天玄只一句:“重霄,你疯了!”
    大概这是我欠着她的,重霄只有这一句回答天玄。
    重霄在床榻边守了足足百日,日日用灵力滋养着,君弦才得以醒来。
    可当君弦悠悠醒来的时候,凄清的箫声传入耳中。这婉转悦耳之声洞悉了尘世一切喧嚣,有忘忧解烦之效,只是这箫声之中透着期期艾艾的悲凉音色,想来此人心中郁结难抒,可得好好劝导一番,君弦如是想。
    她撑起半个身子,入眼的皆是桃花,她恍若置身于一个桃林之中,洋洋洒洒的花瓣落在她的脸上,轻嗅着淡淡桃花的香气,这般的沁人心脾。
    重霄站在桃花林的尽头,凄绝哀绵的箫声还未停止,白裳随风而动,冷似清霜的眉眼让君弦心头为之一震。
    “师父,我回来了。”她起了身,慢慢向着重霄走去,面若桃花笑若云间月。
    重霄止了箫声,却是面无波澜。
    君弦对于重霄的反应甚是不满意,她止了脚步,一个转身,老娘走了。
    刚走了数步,君弦觉得腰身一紧,待她回头,看着重霄近在咫尺的脸。
    这一刻,君弦觉得有些热,于此心脏跳动的颇为厉害。
    “阿弦,你是偷偷涂了胭脂?”重霄疑惑。’
    君弦语塞,已是昏迷许久,涂没涂胭脂,他不清楚?
    这片桃林是百日里重霄亲手所植,用灵力滋养着君弦之时,顺便用灵力浇筑一棵桃树,久而久之就有一片桃林了。
    九重霄的景致,美则美矣,可却是过于庄严肃穆,如今有了这一片桃林,或许日后可堪比九重天的蟠桃林。
    君弦回了住处,发现那一身嫁衣琉璃玉冠放在梳妆台上,叠得整整齐齐。对于那日沧海最后发生甚事,君弦一概不知了,依稀记得天后划了一道结界想要带她走,与天帝大打出手,叶笙歌天玄也加入了这场恶斗。
    她打开柜子将那两样东西眼不见为净的丢到里头,她瞧着黑色匣子,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这是以往天后送她之物。
    暗淡的星子没了颜色,这是以往君枢从天河拾来的星子,天后又将此物给了君弦。
    她以往说过,这石子若是有她在的一日,便永散光彩。如今这失了光彩的星子是怎的了。君弦不敢猜测。
    结果如何,也只有重霄能够告知她了。
    君弦拿着星子甚是着急的跑着去问重霄,重霄见她这般着急,放软了语气道:“你这是怎的了?”
    “天后以往跟我说过,若她在一日,这星子就会永远亮着,如今这星子既然熄灭了,你告诉我天后可安好?”君弦红着眼向重霄求证。
    一万年前的恩断义绝,可到底是血脉亲情,终归是生养之恩,她如何能割舍。
    重霄心下一沉,将她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稳道:“天后如同这星子一般,陨落了。”
    君弦听此,悲从中来,她如何信得这爱了一万年,怨了一万年的母亲不在了,她推开重霄,向着昆仑朝神台而起。
    若她阿娘真的消逝于六界了,这神碑之上必定没了她的名号。
    重霄紧跟在身后。
    君弦跌跌撞撞的走上台阶,在神碑之上找着棠月之名。她如何寻找,都寻不得“棠月”二字。
    “阿娘!”君弦跪在神碑前,喃喃呼唤着。
    重霄将追溯镜放在她眼前,也不知如何劝导,只能让她自己解开心结,“如今你有这能力开启追溯镜,不妨看看她临终之时说了些什么?”
    君弦哭红了双眼,抬头瞧向重霄。
    重霄温润一笑,低头握着她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在镜面上,写着“棠月”二字。
    “你须记着,你如今身上的神令与你的元神早已融汇贯通,无论何种法器,只要是神族之物你便能轻松驾驭,不需要你划破手指挤出血来写字开启的。”重霄握着她的手,写罢天后之名后,追溯镜上显现当日之景。
    当利刃刺向天后之时,君弦早已泣不成声,重霄一手揽住君弦的肩头,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阿弦,你阿娘定不想你这般伤心的。”
    “师父,带我回九重霄。”君弦止了哭,靠在了重霄身上,全身痉挛了一般,许是刚刚哭得太过嘶声力竭。
    重霄将她带回了九重霄,她自己的住处。
    君弦将柜子打开,将那琉璃玉冠捧在自己的手心上,此刻的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双眼空洞,不知眼前焦距的是甚东西。
    “阿弦,你不要这般了。”重霄的劝说并未有用,他只能轻声叹气。
    被唤了一声的君弦恢复了神智,大悲之中抱着手中的琉璃玉冠哭得肝肠寸断,她道:“她不管不顾我一万年,将阿爹害得这般惨,我以为她是不想要我和我阿爹了,只想要这天后之位,所以我恨她,几百年来处处与她作对,将九重天闹得天翻地覆,如今她却说她只想君弦的母亲,什么月神,天后,终究比不过她的女儿。如果她活着对我说这话,我想不管如何情况,我都会重新接受她,如今我阿爹回不来了,阿娘又死了,我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了。”君弦泪痕斑斑的脸颊,双手捧着棠月生前最喜欢的琉璃玉冠,让重霄心中一紧。
    “胡说,你怎的会是没人管的野孩子,你还有为师。”重霄捧起君弦的脸颊,将她脸上的眼泪都擦去了。
    看着重霄真挚的双眼,君弦沦陷了,她唤了一声,师父。
    “恩,为师在。”重霄回道。
    “天帝的性子不会放过你我的,十四万年前已然对你下手过一次,害得你神魂不全,而今我身上又有神令,他怎的会放过我,我们莫要成了第二个阿娘了。”君弦杏眼圆睁。以往她的眼神之中至纯至净,而今多了几分睿智来。
    “你可知天帝是你何人?”重霄问。
    真真假假如何君弦早已不想理会,她道:“我阿爹只有一个,那就是君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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