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偏做奸妃

14.第十四章

    
    多少汤药不要钱一样地灌下去,李德生还是日渐衰弱,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难得有几回清醒。
    万和宁挫败极了,她并没有什么医学知识,仅有的什么通风消毒,太医也安排得好好的。万和宁能做的,不过就是日夜守在李德生身边,给他喂药,擦身子。
    如今李德生脸上已经起了痘,一颗一颗很是密集,睡梦中,李德生常常要伸手去抓,万和宁只好要陈贵发抓着他的两只手,自己用浸了清水的干净帕子去轻轻擦拭。
    太医也是没有办法,李德生两病齐发,来势汹汹,只能开些清热降火的方子给李德生。这方子常人吃不死,却也治不了病。
    这日李德生难得清醒,倚在床头,看着万和宁忙里忙外。他身上的肌肉像是蚂蚁在啃食,阵阵酸痛,而皮肤却是奇痒难忍。李德生咬着牙,忍着病痛,问道:“和宁,我若是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万和宁将窗台上开败了的芙蓉从花瓶里抽出来,换上一支百合,说道:“会,我会生气。”
    李德生哦了一声,又说道:“那要气多久呢?”
    “好久。”万和宁拧干净一个帕子,坐到李德生身边,轻柔地擦拭着李德生的手臂。
    万和宁白皙的手指在李德生长满痘泡的胳膊上显得格外醒目,刺得李德生眼眶疼痛,他低着头说道:“若是我死了呢,这样和宁会不会就原谅我了?”
    一滴热烫的眼泪落在万和宁的手背,她的手一顿,又拉过李德生另一只手擦拭。万和宁像是开着玩笑般说道:“你要是死了,我就一直不原谅你。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你惹我生气,死了我就不生气了?你要长长久久地活着,好好供着我,说不定哪日我就不气了。”
    李德生勉强笑了笑,因着生病,他的嘴唇就是喝再多水也是干裂的,他无力地说道:“和宁,我怕死熬不过去了。”
    “熬不过去?”万和宁停下手,看着李德生的眼睛,在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里,找不一丝斗志。万和宁把帕子扔进脸盆,转身便走出了卧房。
    李德生疲惫的闭上眼睛,果真和宁是最看不上这样懦弱的自己的,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但是以万和宁的头脑,离了自己,以后虽是可能过得不甚好,但也不至于没了命。
    李德生这么想着,抬起无力地手按住眼睛,想把不受控制的眼泪逼退回去。也许是他病得太重了,明明心里悲痛欲绝,但是只是湿了眼眶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李德生愕然的发现万和宁又冲进了卧房,她把一本字帖往自己床上一扔,声音严厉:“打开!”
    李德生双手颤抖,头脑轰鸣,满心都在循环回放:“她知道了!”
    万和宁见李德生僵硬着不动,嘲讽道:“嗬,现在是连一本书都翻不动了么!”
    李德生看着面前的字帖,嘴唇颤动,手上好像有千斤般举不起来,喉咙里好像堵了棉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万和宁看着李德生的样子,觉得自己残忍又自私,但是她下一刻中便冷下心肠,眼含热泪对李德生深情说道:“德生,我七岁那年答应了你一件事情,如今你翻开字帖跟我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
    万和宁最后那句哭喊重重打在李德生心头,他把手慢慢伸向字帖,又好像被虫子咬了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半晌才低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万和宁没有勉强,重药已下,这时候改让李德生好好想想了。
    万和宁回到房间,钱一串正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万和宁也不理他,爬上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钱一串却不放过她,怒喝道:“我原以为你没那么坏,却是我错了!殿下心心念念地都是你,处处为你思量,你却这般戳他心窝子!”
    万和宁本也是憋着气,听了这话一轱辘从床上坐起,道:“我怎么戳他心窝子了!他怎么为我打算了!凭什么他想死我还要陪着他啊!”
    钱一串一时语塞,气急败坏:“你哪天不拿,偏偏殿下生病了你把字帖拿出来,你不是戳人心窝子是什么?”
    万和宁冷笑:“就你的殿下金贵,一点子伤心都不行,我在外面被赵太后押着去涣衣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的魂魄,少在我面前摆谱!”
    钱一串也是暴怒,指着万和宁骂道:“你知道个屁!爷这两日把皇宫走了个遍!你知道殿下怎么中毒的么?还不全是因为你!”
    见万和宁不信,钱一串忍住脾气,娓娓道来。
    钱一串原是见李德生病重,自己又帮不上忙,便决心去找凶手。钱一没有目标,便每日蹲在太后宫中,太后肯定会查探此事,得些线索也是好的。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太后竟然绝口不提,丝毫没有动静。这让钱一串生疑,便顾不得远离万和宁会虚弱,日夜蹲守在太后宫中。
    一日,苏嬷嬷在太后身边耳语:“太后,奴婢觉得二殿下此事另有蹊跷。”
    太后瞪了一眼苏嬷嬷,厉声道:“有什么蹊跷!你又在怀疑些什么!”
    苏嬷嬷吓得跪下,说道:“太医说过,二殿下前段时间接触过天花。自二殿下出了冷宫,太后对二殿下就很是慈和,二殿下身体一直很好。奴婢怀疑……”
    赵太后已经在认真听着了,见苏嬷嬷停下,便说道:“你继续说,本宫不怪你。”
    苏嬷嬷放下心,说道:“奴婢怀疑有人知道了咱们的计划,故意先行一步对殿下下手,然后咱们下了毒之后,两病齐发,二殿下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钱一串听了这话,惊得魂飞天外,二殿下明明是太后的底牌,怎么会被太后下毒?然而再往下听去,却是恍然大悟。
    太后说道:“这话也有道理,只是这事你知我知,怎么会泄露出去?”
    苏嬷嬷知道自己深得太后信任,听了这话也不会往太后怀疑自己那方面想,说道:“太后娘娘难道忘了于馨儿么!如今太后虽是信任她,但老奴还是要说,这于馨儿原先可是钟妃的人呐!太后想扶持于馨儿对付万和宁,只怕这于馨儿跟太后不是一条心!”
    太后却是摇头道:“不可能是于馨儿,她心心念念相当二殿下的侧妃,只能依附于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害人?我知道你不喜欢于馨儿,本宫也看不惯她,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喜欢便离于馨儿远些吧。”
    赵太后叹了口气,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本是想给二殿下下毒,再叫我那侄孙女侍疾。这样也就名正言顺地叫二殿下娶了她,哪知二殿下染上了天花,罢了,便让万和宁再得意一阵子吧。”
    苏嬷嬷见劝服不了赵太后,只好咬咬牙站了起来,一边给太后捶背,一边说些逗趣的话。
    钱一串听了这些,忙不迭地飘会长乐殿,见到了万和宁逼迫李德生的一幕,怒火中烧,万和宁一回来便扑上去跟她掐架了。
    万和宁听了钱一串的话,沉吟道:“就是说,太后给李德生下毒,可能是因为李德生不听赵太后安排了?”
    钱一串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红颜祸水!”
    万和宁冷笑:“自古以来,若是男人有什么意外,通通推到女人身上。便是李德生不喜欢我,太后便不会下毒?这次不下,下次也下,因为太后永远不可能和李德生一条心!”
    说完万和宁也懒得搭理钱一串了,她心里火气下去了便觉得跟钱一串吵架没意思。被子一盖,任钱一串怎么吼叫,她自去睡觉。
    这边李德生见万和宁走了,盯着字帖良久,才慢慢翻开,里面的那张熟悉的宣纸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德生打开宣纸,看着上面日渐成熟的字体,像是回顾自己的前半生一般。
    从幼时的依赖,到第一次看着万和宁脸红的懵懂,再到如今,想要和宁好,想对和宁好,不想让她离开,不得不让她离开。
    李德生的眼泪滴落在宣纸上,他想用袖子擦干净,却怔住了,那一行字,分明不是自己的笔迹!
    几个字缓缓晕染开,李德生掩面痛哭。惊得外间的陈贵发不住跳脚,他可真苦!要担惊受怕会感染天花,还要面对时不时就情绪失控的主子。
    陈贵发挪到李德生床前,劝道:“殿下,莫哭了,眼泪沾到脸上可是要发炎症的。”
    陈贵发刚说完,帘子里面的哭声便戛然而止,陈贵发还道是自己会劝人,有点高兴,又说道:“殿下,我给您拿点清粥,保证您喝完舒舒坦坦的!”
    然而半晌帘子里都没有动静,陈贵发大着胆子掀开帘子,却见到李德生面色青紫地直挺挺躺在床上。陈贵发哆嗦着把食指往李德生鼻子下面一探,竟是一丝气味也无!
    陈贵发大惊,直道我命休矣,失声喊道:
    “来人啊!殿下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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