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谅见司马重城至今仍有执迷不悟的意思,便也有些激愤的说道:“你接触赵承宗也是不一两天了,难道还不知道此人行事之诡秘吗?他刻意隐藏赵让梨便就是要掩人耳目,否则像这次接任红莲教的事情就无法实现。”
“赵承宗如今已贵为武林盟主,所有中原门派都要以其马首是瞻,他又何必要惦记我区区一个红莲教?”司马重城激动的说道。
司马重城对赵承宗的认识还仅仅停留在他只是一个武林人士上,却哪里知道其复杂的身份背景?当然,元宗谅虽然知道赵承宗的底细,但他是不会将这个惊天秘密说出来的,因为这是他克制赵承宗的最大法宝。
“赵承宗处心积虑的让自己的亲侄儿接替了你的教主位置,这难道不是要将红莲教收归己有?再说了,你当武林盟主的时候不也有人对你所发号令阳奉阴违吗,赵承宗此举就是要让整个江湖彻底的受他支配。所以不光是你红莲教,其他所有门派都难逃此等命运。”元宗谅忿忿说道。
司马重城这才警醒起来,但他却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比如赵承宗之前一直极力帮助自己登上盟主之位,又比如赵承宗多番引荐让其享受朝廷册封赏赐。如此看来赵承宗却又并不像元宗谅所说的那么不堪。
司马重城于是将这些困惑如是讲出,并再三强调赵承宗如何如何的对得起自己,仿佛这样一说就能改变赵承宗窃取红莲教的事实。
元宗谅听罢却冷笑道:“你是我见到的一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他数钱之人。愚钝如此,难怪要被赵承宗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贫道既然放下时间听你说话,想不到你却要三番五次羞辱于我,倘是如此,便无需多言。上次在西台我大意才输给了你,今日便重新再打一次。”司马重城提起太极龙泉剑羞愤说道。
元宗谅如果不想动手,是根本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他的,一来是他武功非凡,可进退自如;二来是他极为聪明,总能以话语动人。
“你有这番闲工夫找我,还不如留着力气应对数日之后的生死之战,别到时候因为今日的过度损耗而性命不保。”元宗谅却深沉的说道。
司马重城却是心头一紧,便猜想元宗谅这番话到底是指什么。
“生死之战?你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休要唬弄于我。”司马重城故作镇定的说道。
但司马重城再如何装,也都逃不出元宗谅那对机警的双眼。
“赵让梨继位红莲教教主之位后,必然会有一番改庭换面之举,其中最大的阻力必定来自于你这个前教主。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承宗一定会在三五日之内前来清算与你。不知这一战算不算是道长的生死之战呀?”元宗谅却是越说越显轻松之态了。
司马重城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赵承宗行事向来志在必得,他若出手,那自己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我现在已经退出教主之位,早已是闲人一个,赵让梨要如何做我自然管不着。届时我只要表明态度,自可免此一战。”司马重城一急,便将内心的话如实讲了出来。
元宗谅只觉得司马重城这人下限越来越低,若非有一身过人功夫,他只怕连个活人的样子也混不出来。但元宗谅也相信司马重城如果这样做,赵承宗也会乐意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
只是元宗谅却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便痛骂道:“你这样做不仅出卖了红莲教,还倒帮了陷你如今田地的仇人。到时候就算赵承宗不出手,红莲教上上下下也不会放过你。”
司马重城也知道自己置身事外肯定要得罪了红莲教一干教众,但元宗谅所讲的害他如此狼狈的仇家却让他困惑了,难道害自己身陷囹圄之人不正是元宗谅吗?
“你休要在此道貌岸然说话,若非你在问罪大会上刁难于我,群雄岂会反水?我有今日下场,全拜你元宗谅所赐。”司马重城愤然道。
元宗谅只哈哈一笑说道:“赵承宗果然手段高明,从来不用为自己所做之事承担任何后果。放眼天下,实在无人能及。”
元宗谅的话直说的司马重城心生疑惧,便见司马重城惊讶的问道:“难道问罪大会是赵承宗安排你来反我的?”
元宗谅却轻蔑道:“赵承宗乃极其工于心计之人,与这种人为伍什么时候死掉都不知道,元某岂会与他搭伙?”
“既然问罪大会不是赵承宗授意你所为,那么贫道被群雄反水就与他无关。”司马重城宽慰许多的说道。
“问罪大会上群雄反你,乃是你在西台滥杀所致,而你无凭无据去陷害昆仑派和莫逆,则又是罪加一等。你说是也不是?”元宗谅正色问道。
司马重城虽有难堪之色,但他到现在还坚持自己当日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慈航庵与昆仑派都与杨湛交好,贫道才率众前去询问杨湛下落,她们非但不说,还百般为杨湛辩护,如此才有后来交手之事。却是你元宗谅百般挑拨,硬是将此说成是贫道一己好恶而滥杀无辜。但无论你如何的巧舌如簧,问罪大会后,杨湛依旧被认定为祸害剑门的贼首,昆仑派和慈航庵也为群雄所疏远。”司马重城激动说道。
“我们先不谈杨湛,姑且先说说当时为何要去慈航庵要人?为何要陷害莫逆?”元宗谅问道。
司马重城于是把当时情景说出,但一讲出来,他便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时赵承宗暗示说杨湛栖身在西台,并再三怂恿贫道北上拿人,若非如此,贫道断不会去那挂月峰惹来这些事情。”司马重城不安的说道。
元宗谅见司马重城终于有了些警醒,便急急说道:“赵承宗此话很明显是要让你去西台趟一趟浑水,而他自己却在临安城稳坐钓鱼台。”
“难道这是他刻意安排贫道去西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马重城不解道。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赵承宗此举就是要在以后给你留下一个填不平的坑。”元宗谅豁然说道。
“填不平的坑?”司马重城不解的问道。
“对。除了西台之事,赵承宗还暗中给莫逆发信,让他去拜剑山庄查探于我,因为赵承宗未曾露身,而莫逆也未将信上内容说出,便造成这是杨湛在联系莫逆的假象。如此赵承宗再把苛难昆仑派之事引导给你,你便又犯下一个错误。”元宗谅细细说道。
司马重城回想起当日孙伯然返回临安后的情景,再联系元宗谅所说情景,便幡然醒悟过来。
“原来这些都是赵承宗刻意布的局,就是要贫道去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他既然不想贫道好过,当初又为何要推举贫道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司马重城羞愤的说道。
“赵承宗素有雄图大志,这样的人岂能安于人下?他彼时才从边关回来,在中原武林并无多少威望,那时强行推举你上位,无非是要试探群雄的反应。你若继位不成尚且能有安稳日子,而你一旦成功当上武林盟主,那他要做的就是把你拉下来,然后自己再坐上去。这便是为何你在问罪大会上失势之时,他就消隐?而你一失位他便现身出来抢夺武林盟主之位?”元宗谅恼怒的说道。
赵承宗当日是从北境快马赶回临安的,自然无法在司马重城落难之刻及时出现。元宗谅虽也知道其中缘由,但他却故意渲染一番,如此却也让司马重城更加忿恨起来。
“原来他这么做是要拿我去验证群雄的反应,待用完了就落井下石,真是用心险恶之人。”司马重城连连顿足骂道。
“所以无论是他当初推举你上位,还是引荐你入朝受封,都是一早就设计安排好了的。他这么做只是想先收买你红莲教的人心,然后再徐而图之,待赵让梨接任了你的位置,这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如今回头再把这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看,确实不得不佩服他高深算计之术。”元宗谅默默说道。
司马重城听了元宗谅的话后,便彻底的相信过来,而自己会有今日这般落魄不堪下场,其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曾百般感激的赵承宗。至于元宗谅,虽在问罪大会上刁难过自己,但既然赵承宗早有意要拉自己下马,那么此事元宗谅不做也会有别人的来做。如此一想,司马重城便对元宗谅不那么忿恨了。
司马重城对赵承宗愤怒不已,但却又觉得无能为力,毕竟他见识过赵承宗的强大能量,寻常之人根本斗不过他。
“可惜我现在已经孑然一身,否则定不叫他好活。”司马重城激愤而又无奈道。
“道长却也无须烦恼,其实要扳倒赵承宗,拿回属于道长的东西也不难。”元宗谅宽松的说道。
“赵承宗非泛泛之辈,你难道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司马重城迟疑道。
元宗谅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要司马重城在群雄面前现身揭露赵承宗在第一次武林大会上作弊的内幕,包括如何暗定司马重城,如何安排叶惊风故意输给自己,以及故意陷害慈航庵和昆仑派的内幕。如此赵承宗势必名声扫地,而少林寺、太虚观等未入尽忠堂的门派必定也会出来反对,届时司马重城就有靠山来和赵承宗对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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