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包明川手底下的队员提供的地址,孔白禾将车开进了位于老城区的一片老小区里,这里是拆迁安置房,位置还算不错,附近也有医院学校还有商场,不过因为是拆迁安置房,价格比起周边要低不少。
直到停好车,坐在后排的包明川才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时间竟然有些蒙圈。
“这是我家?”
“准确地说,是你家所在的小区。”孔白禾开玩笑道,“这一片小区如果都是你家,你早就被查了。”
包明川笑了一声,拉开车门下了车,跺了跺脚,在车上睡了这么一会,感觉两条腿都有些发麻。
“麻烦你们俩了,还得送我回来。”包明川看了看顾渊和孔白禾,“既然来都来了,就上去坐坐,喝杯茶吧。”
孔白禾刚要拒绝,包明川笑着说:“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
“就烦你们中年男人,总喜欢说这种话。”孔白禾嘴里嘀咕着,已经和顾渊一起下了车,“那你等等吧,我这第一次登门,总得拎点东西。”
“那你们还是回去吧。”包明川黑着脸说道。
顾渊拍了一下孔白禾的后背:“走吧,包队长不喜欢这一套。”
包明川和自己二叔的职位是相同的,而且性格上也有几分相似,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看到客人拎着东西来,而且看着也碍眼。
就算是熟悉的人,能避免也是避免,不然总担心被有心人看见然后无限放大。
跟在包明川的身后走进单元楼,来到三楼,看着包明川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刚打算开门,门把手已经被人从里面拧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身形微胖,看到顾渊和孔白禾的时候也露出笑容。
“嫂子好。”孔白禾和顾渊赶紧打着招呼。
就算包明川不介绍,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你们好你们好。”包明川的妻子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平日里,包明川也会带一些小徒弟回家吃顿饭,她已经习以为常,下意识以为顾渊和孔白禾都是捕快。
包明川并没有多做解释,随口问道:“买菜了吗?”
“冰箱里还有一些菜,但是肉不多了,我打算出去买点呢。”女人笑着说,“正好,你先招待他们,我去买点肉回来。”
“嫂子别麻烦了,我们坐下喝杯茶就走了。”顾渊赶紧说道。
女人只是笑笑,还是从门口鞋柜里拿出两个塑料袋下楼了。
将顾渊和孔白禾带进屋子里,顾渊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房子面积并不是很大,也就两室一厅,但是东西归类的很整齐,而且家里也是一尘不染。
包明川这样的工作形式,就算有心做家务怕也是没有时间,更何况还是这种负责任的性格,有时候真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
可见包明川的妻子还是很贤惠的。
等坐下来后,包明川给他们泡着茶,孔白禾看了眼茶叶,开玩笑道:“包队长这茶叶不错啊,别人送的?”
“嗯。”
“咦?”孔白禾惊讶地看着对方。
“我小舅子过年时候送来的,怎么,犯法吗?”包明川没好气道,“专门拿来招待客人的。”
孔白禾笑了笑,说道:“我以为就算是你小舅子,你也得把东西扔出去呢。”
“我是有原则,我不是有病。”包明川黑着脸说道。
顾渊乐了出来。
没想到包明川这样的性格竟然还会开玩笑。
喝了口茶,包明川又提起了罗航,一时间感慨万千。
从罗航犯下的那些案子来看,罗航简直十恶不赦,就算是就地诛杀,那都是罪有应得。
可问题是,真正了解罗航的心路历程后,身为老捕快的包明川,也没办法给他贴上一个“十恶不赦”的标签。
就像罗航说的那样,他用柴刀受到了器物侵蚀,的确铸就大错,可也正是因为那把柴刀,他挽救了上百人的性命。
不过就结果来看,这个案子也算是圆满了。
刚说到这,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嫂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孔白禾好奇道。
包明川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
这点时间,还不够从家里走到菜市场呢。
他刚准备起身去开门,门口已经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旋即,门把手就已经被拧开了。
一个染着亚麻色长发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材看上去并不算魁梧,反而消瘦得有些过分,而且模样有些流里流气的,走路的时候还有些高低肩。
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有鼻炎,鼻子几秒钟吸一下,见到包明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愣了下,嘴上也没说什么,换了鞋子就要回房间。
“给我站住!”包明川黑着脸骂了一句,“没看见家里有客人?不知道问个好?”
那模样有些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看了看顾渊和孔白禾,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手。
“你们好。”
说完就要走。
包明川直接走到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人给扯了回来。
“又去哪了?我听你妈说,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电话也不打通,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现在,坐在沙发上的顾渊和孔白禾就有些尴尬了。
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就是包明川的儿子,说实话,如果不是有这一番对话的话,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包明川的儿子竟然会是这样的气质。
“你烦不烦啊?”年轻男人一把甩开胳膊,说道,“我现在很累,我就想回去睡个觉,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你非得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
包明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年轻男人已经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并且将房门重重关上,还将房门反锁。
包明川愣了一会,徐徐吐出一口气,简单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转脸冲着顾渊和孔白禾笑了一声。
“让你们开玩笑了,他就这德行,哎……我倒是做梦都想着他能和你们似的,也不至于让我这么操心。”
说这番话的时候,包明川的语气中满是没落。
顾渊和孔白禾对视了眼,大概能想到为什么这父子俩会有这么深的矛盾了。
从包明川这番话中就能感觉到,他在家里扮演着严父的角色,可似乎用的是打压式教育,这样的说法方式,很难不激起孩子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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