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的爱情

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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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晴把这些细节在脑子里无声无息地过了太多遍,到后来, 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有些话是陈雅云真的说过, 还是她自己在不断懊悔的过程中杜撰出来的新记忆。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恍惚。
    但是,却有一句话是例外的——江晚晴无比肯定这句话是陈雅云亲自说的,因为她在无数次反复回想的过程中, 都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真实意图, 也没有想到针对这句话的任何解决办法。
    陈雅云自杀前说——“那天在楼道里的人是我”。
    江晚晴外在的性格大而化之, 但是处女座的特性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让她变得心细又心宽。她的心细和心宽都是分时候的, 遇到特别在意的人事物, 她就会不厌其烦地在脑子里整理好每一个细节;而遇到一些让她不太在意的事情时,她基本属于过目就忘的状态,因为那些事情并不值得引起她的专注。
    可有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就在近期, 虽然已经被她分类到了“不值得专注”的类别里, 但此刻一看到保研名单, 那些记忆就瞬间被一个名字唤醒了。
    许璐。
    保研名单的顺序是按照成绩排的,今年保研会接收四十几个学生,那个名字排在第三位,堪称优异。
    由名及人,江晚晴无声回忆了一下儿许璐清秀的眉眼,却莫名心慌起来。
    她这几天参与料理了陈雅云的后事, 有那么一两天时间里, 她跟着其他几个老师一起在为陈雅云设下的灵堂里忙来忙去, 抬头回眸之间,就能看见陈雅云那张证件照改的黑白遗像。
    那张照片上,陈雅云的眉眼比现在年轻,带着初出校园女孩儿的稚气未脱,她气质里一贯的漠然冷意尚未成形,却已经隐隐露出未来的端倪。
    她心慌的原因就在于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璐的轮廓,竟然和已经死去的陈雅云有几分惊人的相像。
    这种相像,不是血缘至亲五官之间那种一目了然的相似,而是那种神态之间的神似。
    这两个人像是被同一个灵魂附了体,以至于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深思神态像是会传染一样,从一张脸上剥离,又附着镶刻在了另一张脸上。
    江晚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甚至觉得自己是思考陈雅云的事情太久,以至于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
    可是这个“幻觉”很快又被江晚晴自己否决了,因为许璐这个名字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一件和陈雅云死前所说的“楼道里的人是我”高度相关的事情。
    那天,许璐辗转通过严修筠找到了江晚晴,带来了一份完全照搬了江晚晴研究成果的论文,大言不惭地想让江晚晴“指导”。
    江晚晴盛怒之下,把许璐赶走了。
    而如今,保研名单让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些疑神疑鬼的猜测,也想起了对这个小姑娘的微妙恶感,以及她上一次,她和这小姑娘面对面交谈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日许璐走后,她确实在心理咨询室外空荡荡的楼道里,瞥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个人影一闪而逝,也没有对江晚晴造成任何威胁,被她下意识当成了哪个毛毛躁躁跑错了教学楼的学生。
    这个细节毫无波澜,因此事后被她忘了个干净。
    可人的记忆就像一个盒子,而一些关键性的提示就像打开这个盒子的钥匙。
    这几天阴错阳差,江晚晴一直也没顾得上参与心理咨询室的排班,因此没有什么提示能让她重拾那些细节,而直到今天,“许璐”这个名字,骤然把那个马上就要被迫尘封的盒子挑开了。
    这种感觉十分难以形容,像是有一个并不连贯的幻灯片,在脑子里以完全分辨不清速度,飞快地完成了它赶着投胎一样的放映过程。
    江晚晴大概是愣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以至于和她同组的另一个面试官来和她商量事情,站在她身边接连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
    这位面试官也是药学院的老教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姓刘,已过花甲之年仍然精神矍铄。
    刘教授身上颇有老一辈知识分子的风骨,工作的侧重点也是一向主要抓教学,因此她科研方面的成绩虽然不能说不好,但更多的是靠多年的工作经验累积上来的,并不算突出。她在学院里的名声,并不像之前的朱和峰这种大牛导师一样盛名在外,但在学院里颇为得人敬重。其实她早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院里领导十分肯定她的教学水平,因此返聘她回来继续授课。
    刘教授是个不爱多言多语的人,但是学院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躲也无从躲开。她自然知道这两天学院里的风言风语,江晚晴等人的举动,也被她看在眼里。
    此时见江晚晴盯着保研名单发呆,悠悠叹了一口气,才提高了声音,咬字颇重地又叫了一声:“小江老师。”
    江晚晴这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扶刘教授坐下:“哦……刘教授,您……”
    “面试的考题是抽签,签子早都做好了,我带过来了。”刘教授顺势坐下,把手里的档案袋递过来,同时反手拍了拍江晚晴的手背,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嘘寒问暖,“看你精神不太好,怎么,病了?”
    江晚晴赶紧打起精神解释,但是语言没来得及组织顺利,有几分颠三倒四:“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到一个保研学生的名字,想起点事……这个学生我认识。”
    她一边说,一边顺手指了指名单上许璐的名字。
    刘教授面色毫无波动,只看了看名次,顿了一下:“这个孩子成绩蛮好的……你既然和她认识,是想着避嫌吗?”
    “算是吧。”江晚晴没办法解释那些来龙去脉,更别提这些来龙去脉里还夹杂着她的家庭琐事和陈雅云的死,她只能避重就轻,“我本来以为她不会保研进药学院。”
    刘教授也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依旧和善地笑了一笑:“如果你是想避嫌,那就不用担心了,这个孩子的面试,不会在我们组里进行的。”
    江晚晴闻言一愣。
    为了彰显公平,平城大学保研面试的顺序是临时抽签决定的,而且会分AB组。虽然一向都这么规定,但是操作过程中总有一些例外——学校尤其重视成绩靠前的几个学生,因此前五名无论抽到第几个顺序参与面试,理论上都会划分到A组,因为A组的师资总是要比B组的更强一点。
    江晚晴的工作重点不在教学上,今年也是因为学院里人手不足才临时参与到面试工作里来的,当然,她毫无疑问的在B组进行工作。
    因此,刘教授说许璐不会在她手下进行面试,这句话原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那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莫名让江晚晴觉得刘教授话里有话。
    她原以为自己最近精神紧绷,听风就是雨的想多了。
    而刘教授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江晚晴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刘教授又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小江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私下跟你说一句不该说的——我在学校里这么多年,看过的事情远不止这一件——有时候,有些所谓的‘嫌’,不是你想避,就有机会可以避开的。”
    其他老师都准备结伴叫车,江晚晴却觉得这点儿距离无所谓,她自从车祸后就一直勤于保养自己这侥幸存活的小身板儿,每周至少去三次健身房,每次至少在跑步机上跑十公里,步行二十分钟,对于她来说完全可以当成饭后遛弯儿。
    唯一的问题,是她错误估计了温度——申城秋日的晚风微凉,江晚晴光腿穿一条过膝的裙子,信心满满地认为时光还停留在夏季,谁知刚一走出申城大学正门,就迎面被风拍了个激灵。
    她一哆嗦,严修筠就感觉到了,叹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准备解身上的风衣。
    之前一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江晚晴图省事儿,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还十分自信地把严修筠建议她带上的风衣踢出了候选名单。
    她原本想的挺好,简单省事不拖泥带水,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女人心一般善变的天气打了脸。
    虽然严修筠什么也没说,但是江晚晴前一天刚咬了严教授的好人心,现在实在拉不下脸让他挨冻,于是一把拦住了严修筠的动作:“不用,我不……不冷。”
    显然,她被冻到磕绊的语言功能出卖了她的良心。
    严修筠还是把风衣披在了她身上,淡淡看了她一眼,许是忍过了,但没忍住:“我也不冷。”
    江晚晴:“……”
    她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被教育了的严天意,但她自觉比天意心态成熟,不仅没还嘴,还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于是她非常讨好地顺势抱了严修筠一条胳膊:“来来来……这么走比较暖和。”
    严修筠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任她树袋熊一样的抱着。
    两个人的身影合而为一,被昏黄的路灯拉长,像是要延伸到天荒地老去。
    江晚晴被凉风一吹,先是清醒了大半,现在裹着风衣又靠着严修筠,整个人都有一种温暖的安定感,方才会餐时那种随时准备神游的状态一扫而空,谈天说地的心情油然而起。
    “平城和申城冷得都算很晚了,我去英国做访问学者的那年,才算被天气教做人。”江晚晴说,“学校在海边,昼夜温差大,白天温度二十七八,五点以后温度就开始狂跌到十五六……那鬼地方还总是在下雨,英国大概是我待过的天气最讨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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