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
荣族侯府,后院偏室。
“侯爷,变宗夏一息派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老管家躬着身,推门而入,将一封信呈给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梁士彦。
梁士彦拆开信封,只看了一眼,就气得将信纸捏成了一团。
“竖子不足与谋!”
原来,在大汉朝武术界号称“变宗”的夏一息,竟然选择了临阵脱逃,不愿替梁士彦去刺杀刘毅。
梁士彦的功力虽然不差,但却抓不到最善逃命技巧的夏一息。
他将密信碾碎之后,又发了一通脾气,甚至摔掉了案几上的一套精致的紫砂茶杯。
“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梁士彦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他之所以如此气愤,乃是担心雷宗盛三招与邪宗钱无心会失手。
静静守在一边的老管家,见梁士彦碾碎密信碾碎,摔了茶杯后,气消了一点,便上前一步,开口安慰道:
“侯爷,那雷宗的五雷拳绝招非比寻常,本朝武术界的四位小宗师之中,仅有邪宗钱无心能躲避,就算是您也难以招架。而钱无心的可怕,更不必说,犹如不死的人形怪物,刀枪不入。即便皇宫大内之中新晋的武道小宗师,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但其晋升时日尚短,境界不稳,功力不足,绝不可能是雷宗、邪宗的对手。”
冷静下来的梁士彦点了点头,觉得老管家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因变宗一人退出而自乱阵脚。
十几分钟后,闻香堂派人传来一份秘密电报。
梁士彦打开电报后,见到了“昏君已死”四个字,而发信人的落款乃是钱无心。
他顿时大喜,望着老管家,激动万分道:“果然如你所言,钱无心与盛三招成功了!”
基于对雷宗、邪宗两位武道小宗师的信心,老管家与梁士彦都没有怀疑这份讯息的真伪。
一阵欢喜过后,梁士彦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行动。
他立即指使冒牌杨素领兵去把太平帝长子刘植带来,又命人去开启皇城四周干扰无线电波的设备,让闻香堂的人去联络他安插在皇城内两个通政署的暗子,里应外合,拿下军机与行政通政署衙,截断朝廷与天子行营的联络。
接着他又命令老管家,去把早就伪造好的数份自愿书从密室取出来,同时派人去把尉迟迥的家人抓过来。
半个小时后,梁士彦见到紧张不安的刘植,当下大喜,立即带着一众属下,浩浩荡荡扑向了皇城。
梁士彦为了不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让冒牌杨素出面以京畿司布防演习的为理由,封锁街道,带领武装人员包围了皇城。
每天在皇城之中值夜班的官员都有上百名,其中就有梁士彦的死忠,再加上要进皇城的同为京城留守的杨素(冒牌货),守门的禁卫于情于理该当放行。
跟在冒牌杨素身后的梁士彦与一干人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皇城。
待在帅阁署,坐镇皇城的尉迟迥,听属下报告梁士彦竟带着刘植来了皇城,十分惊讶,感觉可能发生了不妙的事。
当即派人发电报联系天子行营,没想到传令兵过了一会回来报告说电台受到不明信号干扰,无法发送。
尉迟迥又赶紧亲自打电话给当地政府,打算通过当地政府解天子行营的情况,竟然发现电话占线。
他暗道不妙,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有人从中作梗,当下立即派通政员去军机通政署探明情况。
军机通政署就在军务府大院之中,距离尉迟迥身处的帅阁署并不远。
尉迟迥焦急的等了几分钟,仍不见通政员回来,马上猜到一定是出了大事!
而就在此时,梁士彦在冒牌杨素与一干心腹的簇拥下,来到了帅阁署,闯进了尉迟迥的办公室。
“你们都退下!”
梁士彦屏退左右,决定单独与尉迟迥谈一谈。
“梁侯不是生病了么?”
尉迟迥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但仍出于本能,下意识站起来,连忙问了一句。
“皇帝已死,这是他成年已婚弟弟与堂弟放弃竞争帝位的自愿书。”
梁士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自愿书,放在了尉迟迥面前的桌子上。
尉迟迥低头瞥了一眼自愿书,他知道这些自愿书百分百是伪造的,可他一时间又找不到证明自愿书为假的证据,这也是当年萧太后能政变成功的原因之一。
“奋威侯是聪明人,尉迟家与梁家都是穆帝朝的新晋勋贵,我们辛辛苦苦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给子孙后代留一个享之不尽荣华富贵么?此时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奋威侯难道舍得放弃吗?”
梁士彦并没有说太多废话,而是直奔主题,诱之以利。
尉迟迥并非圣贤,岂能没有私心?
他成年后通过考核,继承了其父的乡侯爵位,虽然也屡立战功,但已经有乡侯爵位的他,想让爵位再进一步非常困难。
在大汉朝获得赐爵并不难,难得是获得封爵。
封爵有公爵与侯爵之分,公爵分国公、郡公、县公、乡公、亭公五等,侯爵分郡侯、县侯、乡侯、亭侯四等,不同等级的封爵,对应封赏的城堡大小与庄园田亩数也不同。
初代公爵死后可以配享太庙,并能入文武庙享受后世大汉皇帝的祭拜,而侯爵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梁士彦见尉迟迥犹豫不决,趁热打铁道:“右相杨素已经同意,奋威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荣族侯府的老管家,领着尉迟迥的小儿子,在门外露了一下脸。
尉迟迥心头一颤,浑身一震,咬牙道:“你好阴毒!”
他如果不同意的话,估计会被梁士彦立即击毙,而他的家人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某答应你!事成之后,你要让某领兵平定北疆叛乱,某要借此军功,获封公爵!”
经过梁士彦的威逼利诱,尉迟迥终于选了屈服,彻底沦为梁士彦实现野心的鹰犬。
“放心吧,本侯一定会信守承诺!”
梁士彦起身走了出去,吩咐心腹将尉迟迥的小儿子放了,却没有下令放了尉迟迥的其他家人。
与此同时。
太平陵山脚下,天子大帐之中。
在众臣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虞世基将一份秘密电报呈给了刘毅。
刘毅打开电报,发现是张须陀从长安郊外飞龙帮总部发来的讯息。
他看完电报,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姓梁的老贼果然不简单,竟然能说服尉迟迥,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
“虞卿,你把这份电报拿给大家传阅一下,让大家重新认识认识荣族侯梁士彦!”
“喏!”
虞世基接过电报,将其传给了最靠近刘毅的皇甫忠。
皇甫忠看了电报后,猛然站了起来,当即大骂道:“如此逆贼,当不得好死!”
其他众臣被老太尉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尤其是坐在皇甫忠旁边的高敏,颤抖着双手接过电报后,只匆匆看了一眼,也跟着跳了起来,破口大骂梁士彦。
此时,现场众臣都忍不住离开座位,围到了高敏身边,去看那份电报。
“老臣愿领兵回京,为陛下诛杀梁氏逆贼!”
皇甫忠骂完梁士彦后,马上走到大帐中央,向刘毅鞠了一躬,大声请求道。
“梁氏不过是跳梁小丑,老太尉不必过于担忧!”
刘毅起身走到皇甫忠面前,亲自扶起对方说道。
转过身,他见众臣朝皇甫忠围了过来,群情激愤,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下令道:“传朕口谕,立即回京!”
“臣等谨遵谕令!”众臣当即接旨,躬身恭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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