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郊外。
飞龙帮总部,杨玄感养伤的房间之中。
“家父犯了欺君之罪,陛下是不是要杀他?”
重伤未愈的杨玄感正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张须陀。
朱法尚把梁士彦是杨素亲叔父的秘密告诉刘毅后,刘毅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立即传令给张须陀,让他找杨素验证秘密的真伪。
杨素没有丝毫保留,把他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张须陀。
当年,杨素祖父杨暄在服兵役期间,与一个叫梁成的士兵共同执行任务时,成为了生死之交。
后来杨暄之父过世,他便退役回家,继承爵位,转职成了文官。
汉穆帝在位中期,中年梁成屡立战功,累功受封为荣族亭侯。
梁成是个好战分子,与家中妻妾聚少离多,多年下来,膝下只有数个女儿,竟无一子。
他本想在军中再干几年,让爵位再进一步,便申请退役,回家再娶几房老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梁成之后的确累功成为了乡侯,但也在战争中伤到了腰肾,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好在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梁成退役后,有一天心血来潮,去拜访老战友杨暄,没想到那天杨暄的两个妻子正在生产。
当得知杨暄两位妻子生的皆是儿子时,梁成便悄悄把他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告诉了杨暄。
杨暄怎能不明白梁成的意思,当下决定送一个儿子给他,并对外谎称此子夭折。
梁士彦就是杨暄送给梁成的那个孩子!
杨暄临终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杨素的父亲杨敷,杨敷临死前,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杨素。
这个秘密,本来会被杨素带进棺材,但梁士彦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经常在和杨素独处的时候,动不动就用“我是你亲叔父”来压杨素。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一日守卫皇城的一个禁卫因为尿急,在相台署上厕所时,听到了隔壁杨素与梁士彦的秘密谈话,才知道梁士彦极可能是杨素的叔父。
梁士彦是武道小宗师,按理说以他的敏锐听觉,是能觉察到隔壁厕所里藏着一个人的。
但偏偏当时正在下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与浓烈的水汽掩盖了禁卫的动静与气息。
这个禁卫遂把意外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顶头上司卫尉朱法尚,朱法尚又将此事告诉了刘毅。
刘毅派张须陀找杨素核实,杨素才把其中具体缘由说了出来。
这也是刘毅得知秘密为真后,大为震撼的原因!
“须佗,你回答我啊?家父犯了欺君之罪,陛下是不是要杀他?”
杨玄感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张须陀赶紧弯腰,伸手扶起杨玄感,面露苦色,感叹道:“幸好之前把你从家中转移到了飞龙帮总部,否则梁氏谋逆,必然也会把你卷进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回答我啊?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家父?”杨玄感泪眼汪汪,再次问道。
张须陀十分无奈,只好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也不知,陛下没有明说。”
杨玄感抬起勉强能动的左手,擦掉双眼两边的泪水,抖擞精神道:“先帝长子刘植也卷进了梁氏谋逆案,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梁氏谋逆,陛下震怒,朝堂上必然会掀起一场大清洗,陛下英明,应该不会牵连无辜。”张须陀含糊其辞的答道。
“呵呵!”杨玄感冷笑了一声,深感无力道:“陛下是英明,可下面办事的人不见得会高抬贵手,他们一定会趁机给别人罗织罪名,排除异己。我看,先帝长子刘植命不久矣!”
“叛乱平定后,刘植已被送回建成侯府,如今有北军精锐日夜看守,谁敢对他下手?”张须陀厉声道。
杨玄感抬起头,盯着张须陀的双眼,郑重地说道:“你必须立即派人盯死建成侯府,但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要马上致电禀告陛下!”
“我这就去办!”
张须陀脸色大变,假如先帝之子在这个时候死了,舆论一定会把凶手指向坐在帝位上的刘毅。
两人的谈话刚结束,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张须陀高声道。
随即,一名飞龙帮的骨干推门而入,向张杨二人见礼后,恭声禀告道:
“启禀二当家、三当家,据本帮暗哨传来的消息称,十五分钟前建成侯府突发大火,目前京兆尹正在现场指挥救火,但火势汹涌,仍未得到有效控制,已开始向两边的住宅蔓延。”
“他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须陀气得一拍脑袋,怒骂道。
五分钟前,刚回到文成殿御书房的刘毅,已经通过京兆尹打来的电话,得知了建成侯府失火的消息。
幸好看守建成侯府的是北军精锐,反应速度远超一般的武装人员,他们见火势烧起来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住在建成侯府不远处的京兆尹。
否则的话,当刘毅得知这一消息时,搞不好建成侯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纵火杀人!真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刘毅在御书房之中大发雷霆,笔墨纸砚、玉壶金杯被他摔的遍地都是,房中十几张椅子都被他用掌力打成了粉碎,整个屋里一片狼藉。
侍立在房门外的众女侍和虞世基,以及驻守在殿外的鱼俱罗等禁卫,无不低头垂手,战战兢兢。
“传朕口谕,让京兆尹带人全力救火,若是不能控制火势,让他提头来见!”
刘毅掐着腰,站在御书房大厅里,面目狰狞的冲着门外大吼道。
“喏!”
虞世基赶紧应了一声,躬身跑步离去。
冷静片刻后,刘毅再次喊道:“来人!”
随即,一个身穿蓝色通政员官服的女侍从应声而入。
“你去传朕口谕,让内廷通政署通知军务府、政务府、廉法府,让三府所有五品以上的京官,立即赶赴宣室!”
通政员走后,刘毅径直走出文成殿,对左右道:“摆驾宣室!”
忽然,他双眼瞳孔瞬间收缩,瞪着鼻青脸肿,右臂绑着绷带的鱼俱罗,怒声道:“朕不是让你回家养伤么?”
“来侍卫重伤卧床,所以不能来保护陛下,而属下只是轻伤,应当尽忠职守,誓死保陛下安全!”
鱼俱罗不惧刘毅的怒火,义正辞严大声说道。
“啪!”
刘毅大怒,抬手给了鱼俱罗一巴掌。
“给朕滚回去养伤!”
刘毅的话音刚落,鱼俱罗挨打的半个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鱼俱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却感动万分,含着泪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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