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婉妹妹真是聪慧。此计若能成,你是帮哥哥打了胜仗。”
听到他的夸赞,婉宁一下子就露出笑容。
而高子昂片刻间陷入忧虑:“婉宁的计策倒是可行。但实施起来有些难度,能允许敌军大肆进入到自己的领地,怕也得是个傻子。要敌方相信我们投诚,还需要一些催化剂。”
催化剂?到底怎么个催化法?婉宁刚想问,可她忽然感到自己方才出主意,已经是管了不该管的事。这种军国大事,还是应该由哥哥来定夺。
“婉妹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既然我平安到达,是不是应该给京城回个消息?尤其是皇后娘娘。”
“为何单指出皇后?”
“你不知道,我能出京城,多亏了皇后。我不想担着私自逃出宫的罪名,便请求皇后将我跟燕儿安排在淑嫔回江南省亲的队伍里,这才顺利地出了京城。”
“哦,那确实该给皇后娘娘报个平安。”
“有纸笔吗?我要给皇后娘娘回信。”婉宁问。
高子昂盯着帅案:“那不是?”
婉宁走近,蹲下身子,抚摸帅案不禁赞道:“好气派!”
“婉妹妹往那一坐,可就是个女大将军呢。”
“不可,我可不能坐这里。万一让将士们看见了,会给你添麻烦的。”婉宁在帅案的侧面坐了下来,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安好”两个字。
高子昂在婉宁身后坐下:“婉妹妹,你可知这‘安好’两个字有两层意思?”
“哪两层?”
“一是婉宁已经平安到达,二是军营一切安好,没有通敌一事。皇后娘娘一定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你来这一趟在皇上和皇后眼里,可不就是来看看我是否通敌吗?”
“是哦。”婉宁恍然大悟,“我一直冥思苦想回去要怎么在皇上面前替你澄清,这回迎刃而解了。或者皇上就是不信任我们,在我回去的路上拦截,我回不到长安城。皇后看到我的信后,她就一定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我回长安也不会受阻了。”
高子昂微笑着,微微点头:“嗯。”片刻,他有些微吃惊,“你刚来就想走?”
婉宁确实没有想过要走,但她意识得到作为女子不可在军营中长时间逗留,眼下不想让彼此失落,只说:“我没有想走。”
“你今天醒得太早。连日来舟车劳顿,再回去好好休息。”高子昂看着眼前柔美的婉宁,在她脸上甜蜜地一吻。
“好吧,我休息。”
此次出征,对高子昂来说虽然是第一次作主帅,但因为他本身认真负责,一切也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其他将领会不服气,尤其是一些老将都在他意料之中。
除了已经中了敌人圈套的周牧,还有杜谦和杜恭兄弟俩,不过这兄弟俩的脾气还真不一样。杜谦是哥哥,一直以来事情承担得多一些。杜恭就总是将哥哥作为一种引领,听他的话。
两人站在账外,手中扶着把剑,远远地望着主帅营帐。杜谦说道:“高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啊!打着仗呢,还有美女作陪,我们就可怜喽。看见没有?夫人来了,都这时辰了还不出来。”
“她不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我见过。她大概就是那个受宠的李家小姐,李政航的女儿。”
“哼,还真是风流啊!如此年纪轻轻的,就爬到我头上做主帅,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他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别说了,他再年轻也是皇上钦点的。据小道消息,皇上原本要收李家小姐为义女,过来和亲就可免了这场战争。高将军为了李家小姐,只能硬着头皮揽下这桩差事。”
杜谦轻蔑一笑:“所以就预备折损我三千将士?”
他越想心中越是不服气。
到了晚上,待在营帐里的杜恭听到哥哥带领军士正在饮酒的消息,他吓了一跳。饮酒可是军中明令禁止的,但凡沾到酒的人必将被重罚。他赶紧出去劝阻,只见哥哥杜谦确实喝得不亦乐乎,周边有几个士兵跟随他,也有几个人呆呆地坐着,一口酒也没有沾。
“你们怎么能在此饮酒呢?”
“只许他自己帐中女人伺候,还不允许我们兄弟喝喝小酒!”
“大哥,你既已大权在握。‘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已参军,定当抛开个人恩怨,全心全意为国效力。”
“我随先帝征战之时,他小子在哪?现在跑到我头上。我可是军中老将,听他一个毛娃子呼来喝去!”
杜谦如此狂妄,怎么可能不被巡逻的军士发现?只听高子昂的账外忽然响起:“禀告将军!
高子昂扶着婉宁坐于身畔的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威严地坐下:“何事?进帐回话。”
“将军,老将杜谦公然违抗军令,同将士们饮起酒来。”
又是一员老将,总有人不服气,此种局面他不是没想过。“把饮酒的全部给押过来!”他命令道。
“遵命!”
不一会儿,几个军士将七八个饮酒的将士全部押了过来。
高子昂盯着他们个个脸上已然泛红,质问道:“杜将军,是你在带头饮酒闹事?”
杜谦毫不输气势:“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没见过不允许饮酒的主帅呢!还有啊,你是来打仗的吗?怕是来逛窑子的吧。还是换个地方玩女人?谁人不知你高家有钱,何不包下整条街犒劳我三军将士?”
高子昂目露凶光:“军中戏言,公然饮酒,目无法纪,违反军令,条条皆是死罪!”
“死罪又怎样?有能耐就砍了我。你不就仗着你老子吗?才让你小子能坐在那里跟我说话!”
主帅被冒犯,颜面何存?他当即命令道:“拉出去!即斩!”
“将军!大战进展到关键时刻,斩将于我军不利啊!”众将跪在地上求他。婉宁在他身边也跪了下来,抓着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高子昂见状,没有任何指示,起身回到里间,任由一屋子人跪在外面。不一会儿,婉宁也起身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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