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两三天,高子昂又不安了起来。竹筠在高府出现的事气到了婉宁,自己曾安慰她,也跟她解释了。如果婉宁真的原谅自己,她必定会来高府。到现在没有来,他心里越想越着急。
“少爷因何不自在?”
“婉宁怎么还不来找我?”高子昂抓耳挠腮,“义儿,你说婉宁会不会还在生气呢?”
“您那天从李府回来,可不是这个样子呀。当时可是自信满满的。”
高子昂苦恼地用手支着脑袋,瞪了义儿一眼说:“婉宁进宫了。”
“小姐进宫还不好?她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少爷您求情的。”
“她求不求情,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担心她被皇上洗脑,又不相信我了。她现在是皇上的义女,在出嫁前,作为父亲肯定是要替她把关,皇上因为那件事对我不满意。”
义儿有些想笑:“少爷,也只有皇上和老爷能治得住您。”
高子昂不曾想,此时,伺候在他房门外的丫鬟见到婉宁正朝这边走来。她刚要高兴地说:“婉小姐,您来了。”婉宁调皮地“嘘”一声,她伸手指了指子昂哥哥的房间,声音极低地问:“哥哥在吗?”
丫鬟点点头。
婉宁来到哥哥房里,见他跟义儿都背对着门外。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悄悄捂住哥哥的双眼。高子昂感受到她的温柔,回转身抱住了她:“我的丫头跟哥哥真是心有灵犀,正跟义儿说你怎么还不过来。”
婉宁的脸上浮现出令人迷醉的嫣然一笑。“哥哥,皇上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她迫不及待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他再次将婉宁拥入怀中。义儿见此情景,说:“少爷,义儿先退下了。真见不得这搂搂抱抱。”
高子昂的脸上一直笑意盎然:“皇上不生气了,然后婉妹妹就踏踏实实做我的妻子。想想,哥哥心里就很开心、很幸福。”
“君心我心,两两相照。你幸福我也幸福。”
片刻,他收敛笑容:“妹妹,我并不是因为你到皇上面前替我求情而开心,这太不像男人所为了。虽然你跟皇上解释过,但我仍然有必要到皇上面前请罪。哥哥最高兴的是终于扫除一切障碍,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
“妹妹也高兴,跟父皇说的话没有白说。”
“你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宁主子了,就连父亲母亲见了你都要礼让三分。高家主母的身份在将来只能属于你。”
婉宁站于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我可不想做什么郡主?这主意是你出的,但我也知道哥哥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皇家名声之人。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则彻底断了皇上的念想,二则有郡主的身份加持,必须做正妻。你完全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婉妹妹真是善解人意。”
“不过,我命令李府,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还是叫我小姐。一直叫小姐像是回到从前,有父亲母亲,有你,有家,有那么多快乐与难忘的回忆。你不会生气吧?”
他将婉宁拽到眼前来:“傻丫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生气呢?哥哥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高子昂原本想等皇上气消一消,就去跟他解释。婉宁替他求了情,当然不是坏事,他自知同样需要找到皇上请罪。于是在吃过晚饭后,跟父亲母亲问了安,就赶去了皇宫。
皇帝一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来。这是婉宁出嫁前,最后一次像一个父亲一样审视她这个将来的夫君。因此皇帝跟他讲话还是很认真的。
“微臣特来向皇上您请罪。”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既然是误会,朕就不追究了。”
“圣上会相信罪臣的作风绝对没有问题,但从婉宁的角度考虑,微臣罪大恶极,还请皇上责罚。”
“你知道有罪就好,以后注意就可以了。要说责罚嘛,惩罚了你,婉宁又来护着了。”皇帝嘴上这样说,却让高子昂足足跪了三个时辰。
一直到寅时,才出现一个公公传达皇帝的口谕,说高将军可以起身了。
第二天,皇帝颁布圣旨,升了高子昂的官,并将婉宁郡主赐婚于他。高家的喜事惊动了半个长安城,各路人马都来庆贺。
其中让高子昂觉得最不一般的就是张翰鈺了。他怎么会祝贺呢?他来时,高子昂问了一句:“你会来祝贺我?”
“你升官了,皇上赐婚了。以我们的交情,我当然过来祝贺你啊!”
“干什么阴阳怪气的!升官倒是有可能祝贺,赐婚,你怎么可能祝贺?我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会甘心?”
张翰鈺淡淡的一句:“不甘心又如何?只要婉宁幸福。”
张翰鈺不时在高子昂房间里踱步,竟将随身携带的一块锦帕遗落在地上。好在他最后还是发现并拣了起来。这条锦帕可不一般,因为它是婉宁绣的。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婉宁在一个雨夜,将自己的锦帕赠予张翰鈺。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小心地收藏这条锦帕。
他拣起后,刻意看了一眼高子昂,想确定他并没有发现。殊不知,他早就发现了,而且认出了锦帕上是婉宁的针线,因为他自己也有一条。他已心头起火。
这錦帕是婉宁亲自绣的图案,原本是一对,自己保留了一块。他又是如何得到它的?是婉宁给他的吗?她又是何时送给他的?张翰钰像宝贝一样时刻带在身上。无论何时,无论如何,他再保留这条錦帕已毫无意义。
张翰鈺刚走,他用烛火将锦帕点燃。尽管有婉宁的针线,他仍然想要将其燃烬。
刚走到门口的义儿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边冲进来边喊道:“少爷起火了。”
高子昂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回道:“你慌什么?我不过是烧掉一些没有用的旧物而已。”
义儿瞟一下火苗,他看出这是少爷收藏的婉宁小姐的那一块,便迅速从火中抢出没有烧完的锦帕。吃了一惊,疑惑地问道:“少爷,这是婉宁小姐的针线。您这是为何?”
“这錦帕是婉宁亲手绣的,原本是一对儿。一个在我这里,另外一个我一直以为在婉宁那里,可是它现在被翰钰当宝贝一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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