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婆婆如此迫切希望婉宁嫁入高家,让婉宁觉得非常安心。她不自觉靠向谢惜文,在她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未来的婆婆能像母亲一样?
谢惜文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当然,子昂这个混账东西若对其他女子好,你尽管到婶娘这儿来告状。婉宁自幼就通明事理,凡是你来告状,就全是他的错,婶娘替你做主。嗯?我和你叔父定饶不了他!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你叔父正愁没机会修理他呢!”
婉宁还未来得及回应,此话早已被回屋来的高子昂听见。“母亲!我还是你们的亲儿子不是?我是您和父亲在河边捡的吗?”
“哎,你还真说对了,你就是捡的!婉宁才是我的亲闺女。”说着,她将婉宁搂在怀里,“准备准备早一点儿嫁到我们家来,你也有个依靠。你原本就是我们两家大人指腹为婚的,这下子功德圆满了。子昂会对你好的,你就把我跟夫君当成是亲生父母。你身份尊贵,没有人敢慢待你。主子都不敢,下人就更不用说了。”谢惜文的眉眼间更加舒展了,笑着又道:“你也早日为高家生下个一儿半女。”
婉宁明白她的话,无非就是催促着赶紧选好日子提亲、迎亲。“可是婶娘,父亲母亲的忌日近在眼前。”
“婶娘知道,三周年忌日是大日子。婉宁,你是好孩子,一定会很尽心。到时候,少不了许多达官贵人前来,宫里必定会来人,婶娘也会帮你张罗。婶娘只是提醒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谢惜文从手臂上取下一个青白玉镯子,戴在婉宁的手臂上,说:“这个镯子,高家代代相传,它是我婆婆亲自带到我手上的,就连婉英都没有给,现在我亲自带到你手上。”
“颜色鲜嫩,很适合你。”她仔细瞧着,很满意,“带上镯子,你就是高家的人了。叫声母亲,快!”
婉宁喏喏了一阵子,终于挤出两个字:“母亲。”
谢惜文顿时喜笑颜开:“哎,好,乖孩子!”
高子昂伏在母亲膝前,半天没有说话。但是他看到戴在婉宁手上的玉镯,心里比谢惜文要高兴百倍。
谢惜文将两个孩子的手放到一起,心里若有所思,或者更多的是感慨吧。良晌,她抬起头:“那好吧,母亲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接着上药?母亲回房了。”此话极其讽刺,两人都羞红了脸。
“儿子送送母亲。”说罢,便双手搀扶谢惜文走出屋子。丫鬟锦儿没敢上前,只远远地跟着。
谢惜文转过脸,瞅着儿子说:“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得你老娘出面。”
高子昂辩解道:“母亲,再过两天是李伯父的忌日,再过半个月又是李伯母的忌日。三周年是大事,甚至皇上都要过来。婉宁一心一意在准备这两件事,怎么说也要把这两件大事办完,没有办法跟她提起。虽然皇上赐婚,可婉宁何时进门,也还是要由着她。您是不知道婉宁的性子有多倔。不过婉宁已经答应了。”
“答应什么了?说的是什么,皇上都赐婚了,你个大男人,连个日子都定不下来。关键是婉宁有态度吗?婉宁自幼在我眼皮子下长大,我会不了解她?她再倔也是个女人,女人都是活在梦里的,哄着点儿不就完了吗?”
“她听我说情话都已经麻木了,有些话由母亲您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高子昂想了想,“由此可以看出母亲您完全接受婉宁,儿子很开心。”
谢惜文再次瞅着他:“你别只顾开心。一天到晚有没有正形?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怕是已有了肌肤之亲了吧?”
高子昂低下头:“母亲慧眼。”
“在李府上过了一夜,非要请人告诉你父亲在张府过的。你父亲是过来人,还想骗过他?再说,你父亲能不知道你?你肚子里的肠子有几道弯儿,他能不清楚?”
“还希望母亲能顾及婉宁的名节。”
“你父亲没有追究,不是顾及到婉宁,还会是什么?”谢惜文微叹,“行啦,你回去吧。”
“是,母亲您慢走。”他边告别,边招呼着不远处的锦儿。
婉宁坐于床沿,抚摸着玉镯若有所思。镯子虽然用料不是上乘,但它意义非凡。她自幼就见婶娘像无价之宝一样珍爱它,也听说过这镯子的来历。她深知这镯子一旦戴在了手臂上,意味着什么。
她仔细观察这镯子,的确如婶娘所说,颜色很漂亮。就算没有背后的意义,她也是挺喜欢的。
此时此刻,当然还是镯子的意义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更让她回想起婶娘方才说的话,她说得滴水不漏。正琢磨着,见子昂哥哥回来了。
他走近,坐在婉宁身边,手里握住她的手和玉镯,不断抚摸着。就像母亲所说,婉宁就已经算是高家的人了,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面带微笑,凝视着她:“我的好妹妹。”
婉宁同样抚摸着他的手,说:“婶娘从小就疼我。”
“是呢,你可不要辜负母亲。”
婉宁搂住他,有些无奈地说:“好好好,不辜负。”
“你快点嫁过来,我们就天天在一起。从前是乌云密布也好,晴空朗日也罢,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此后你就踏踏实实地跟我在一起。你是堂堂正正的高府少夫人。最重要的是,父亲母亲已认定你就是高家未来的主母。”
“我才懒得操心呢,还是一切听婶娘的好。”婉宁靠向他。
“好,不操心。”说着,他的脸贴了过来。
“大白天的,你父母亲刚走,你就在屋里这个样子。”
“管他呢。”
婉宁猛地推开了他,说:“什么不管!你是瞅准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是吧?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而且母亲方才讽刺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
“好,以后都听你的。命苦哦,我父亲母亲管我还不够,以后又多了个人管我。亲一下都不行。这不行,那不行,婉妹妹你是要让我绝后吗?”他将胳膊搭在婉宁的肩上,看起来很轻松,“我心里高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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