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嘴里的“倩儿小姐”正是张翰鈺的娇妻——朱倩儿,这是从娘家返回,正好碰上婉宁她们。
“燕儿姑娘快起来。”朱倩儿立即扶起她来,“这又是雨又是泥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婉宁呢?”
燕儿焦急道:“倩儿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她再次跪了下来,“小姐从车里翻了出来——”
“她人呢?”
只见凝珠背着婉宁正朝这边艰难地挪动着步子。
朱倩儿冲两名护卫使了使眼色:“你们还不赶紧?还愣着!”她命令护卫先将马车扶稳,再把婉宁抱上车。又扶起燕儿:“救人要紧,先将婉宁弄上车,而后再细细道来。”
朱倩儿坐进了婉宁的轿子,同燕儿、凝珠一起照顾婉宁。因为离张府稍近,她打算将婉宁送进张府,之后再通知高家。
婉宁这一走,高子昂的心一下子空了。万般失意之时,他想到一个人——竹筠。他知道就算从前跟竹筠闹了别扭,她仍然会百依百顺。一则她别无选择,二则她对自己的心意已定,不会轻易改变。他觉得此时自己很需要这样一个温顺的女子。便决定去沁芳阁找竹筠,并且叫上了王品鸿一起。
来了沁芳阁之后,王品鸿跟鸨儿说,叫竹筠去伺候高少爷。
“又要了?”连鸨儿都惊讶。
“嗯。”
“男人变脸果然跟翻书一样。”
“别废话了,好生伺候着吧。”
鸨儿说道:“也罢!我们哪,可不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高子昂直接去了竹筠房里。只见竹筠着一身飘动薄纱,脸颊上泛着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
“少爷,您怎么这就来了?我只刚刚沐浴,都还未梳妆呢。我让他们安排一桌酒菜,您稍坐一坐,我先去梳妆。”
他却一把将竹筠拉了回来:“竹筠,你别梳妆了,你可以陪我吗?不要离我而去。”竹筠愣了一下,随后就在他身边坐下。“可是少爷您不嫌弃竹筠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吗?”她问。
高子昂淡淡地笑:“怎么会嫌弃呢?你们在任何时候都很美。”
竹筠清晰地听见“你们”两个字,“你们”中必定有一个人是李婉宁了。她没好气地说:“少爷这又是跟李婉宁吵架了吧?”说完,“哼”了一声,没等他回答,就起了身。
高子昂以为她又要走,硬拽住了她。
竹筠回转身子,说:“少爷,我吩咐酒菜去,难不成你要我陪你就是我们两个坐着干瞪眼?”
没一会儿功夫,高子昂眼前的圆桌上就摆了十几道菜,还有几坛子好酒。竹筠给各自的酒杯斟满了酒。一开始,两个人还你敬我,我敬你,有来有去。可渐渐高子昂似乎不管她了,只顾自己一杯一杯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
豪饮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不住地流着眼泪。他拉过竹筠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他仿佛感觉到眼前正是思念之人,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少爷您怎么啦?”竹筠疑惑地问。
高子昂却反问道:“我真的保护不了你吗?”
华美的帷幔之下,他的吻落于竹筠的唇,他的脑子已经完全不清楚了,不知道这种深情应该赋予谁。
“竹筠,你以后用茉莉香露。”
“少爷,茉莉香露可不是我这般的普通女子能用得起的。”而后,她紧接着道,“知道少爷您给不了我太多,可是我要的也不多。”
他撑着身子说道:“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从此以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竹筠冲他会心一笑,双臂攀上他的背。“能与少爷共度良宵,竹筠此生无憾。”
温热柔滑的身躯在怀。尽管他饮了许多酒,他仍然认得清眼前的女人是竹筠,不是其他任何人。
婉宁离开,他的心空了,像是失去了一切。他或许想通过宠爱眼前的女子,弥补心理上的缺憾。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整颗心已划向无底的黑暗。
正当此时,能依稀听见的楼下吵嚷声开始令他烦躁不安。片刻功夫,说话声越来越近,其他声响跟着绵绵不绝。高子昂隐约听见有张翰钰的声音,幸存的一点意识试着做出判断,他出现在此地莫非与自己有关?
他直起身子,扯过一件薄衫披上。
竹筠问:“少爷,您怎么了?”
“听声音像是有人闹事。”
“才不管呢!”竹筠再次抱住了他。
门“咣”的一声被踢开,冲进来的是张翰鈺和他的两名手下,以及高子昂的小厮义儿。张翰钰见到眼前的一幕,二话不说,上前就打了他一拳头。半晌才问:“你清醒了吗?”
竹筠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拉了一下张翰鈺:“哎,你们怎么打人呢!”
张翰钰很不屑:“哼!这就护上了?”他转脸朝向高子昂训斥道,“婉宁命在旦夕,你在这里风流快活!”
高子昂平静而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还有脸问她怎么了!”张翰钰吼道,“她快死了!”
竹筠一听跟李婉宁有关,不想来人将自己身边的男人抢走。便道:“少爷,您带人闯进我的房,还打了我的客人,您将竹筠置于何地?”
“还真行啊!满嘴替他说话!”
高子昂在一旁说道:“别说了,救婉宁要紧。”
“亏你还记得婉宁!都是你干的好事!若不是倩儿刚巧路过,她今天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高子昂匆忙整理好衣衫。一伙人刚要出竹筠的房门,鸨儿带人冲了上来。高子昂走在最前面,担下了此事:“妈妈,没事。今晚沁芳阁被骚扰都是因为我,惊扰了其他人,这笔账都算在我这里。明天我会差人送银子过来。”
说完,几个人匆匆出了沁芳阁。
待高子昂赶到张府时,太医已经在诊治婉宁。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婉宁,他立即跑过来,蹲在了她的床边,眼睛里开始变得湿润。
“太医,少夫人伤势如何?”张翰钰问道。
“除了皮外擦伤,重要的是脑内有淤堵。少夫人已有身孕,又因为淋了雨,现在正发着高烧呢。总之,情况是又复杂又不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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