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一胎两宝

    
    何依走出律师所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明亮，对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坐进车里的时候，易良择正边听音乐边轻轻叩击方向盘和着拍子，看起来极悠闲的样子。
    见何依回来了，他似漫不经心地道：“还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尽管心里好像开花般美妙，但何依表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的。她不想在易良择面前太过喜形于色，甚至刻意垂眸翻看手机，以显示自己的淡然。
    但魏佳梦显然没有何依这样的定力和城府，她兴高彩烈的程度堪称眉飞色舞。“……哎呀，真是想不到楚天翼如此大手笔啊，竟然归还了整个何氏！这下子好了，何依你一下子身价百亿啊！楚天翼总算是良心发现，还没坏透，说不定对你余情未了……”
    何依再也装不得淡定，抬起头狠狠冲着魏佳梦打眼色。
    魏佳梦见何依脸色不太好看，这才意识到什么，再转过头去看易良择。
    易良择没有回头，眼睛看着前方，但后视镜里映照出他俊颜笼罩起越来越重的冰霜。
    “呃，”魏佳梦也不傻，赶紧申明道：“不过楚天翼再怎么懊悔再怎么发现何依的好都统统没有用了！何依现在嫁给了易少，那就是易少的女人，楚天翼他再惦记也白搭……”
    何依见易良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捏到微微泛白，忙打断魏佳梦：“佳梦，你心情好些没有。”
    “我的心情？”魏佳梦怔了怔，方道：“噢，很好啊！挺好的！还好吧！”
    昨晚跟方宇吵架，两人不欢而散，她哭了半宿，今天整个人都恹恹的。幸好何依带她出来散散心，尤其是亲眼目睹了楚天翼归还了何氏给何依，她异常兴奋，竟然把昨晚不愉快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不过此时被何依提起，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你跟方宇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两人是不是也该把关系确定下来！”何依认为魏佳梦就是闲的，她得给她找点儿事儿做，否则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可能会把易良择气到内伤。
    “呃，”果然，魏佳梦立刻就烦恼起来，再也顾不得为何依兴奋了。“确定下来？他要是愿意确定下来就好了！”
    “那可不行！”何依态度十分坚决，道：“他就一直这么拖着，不明不暗的算什么呢！今天必须得跟他把话讲清楚，要么给你个名份，要么从此撒开手！”
    “不要啊！”魏佳梦赶紧阻止，她十分不舍。“万一把他逼急了……”跟她分手怎么办呀！
    “就这么空耗着被他白白耽误青春算什么！”何依毫不妥协，分析道：“他若没有真心想娶，这岂不是故意耍弄人！你的条件也不错，凭什么让他白白耽误！”说到这里，她自然而然地转头对坐在前面的易良择说：“你的面子还大些，把方宇约出来一起吃个午饭吧！”
    易良择原本十分不痛快，后来见何依成功转移了话题，也不好再提楚天翼的事情。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宇的号码。
    魏佳梦顿时羡慕不已，也佩服不已，小声地对何依说：“你说什么易少都听，真羡慕你啊！”
    何依不由暗翻一个白眼。说什么他都听吗？不见得！这得分事情好吧！她相信，易良择同样愿意给魏佳梦找点儿事情做，省得她扯着楚天翼说个没完没了。
    电话响了无数遍，但没接。
    易良择说明：“这个时间他多半还在睡觉！”
    何依当然知道，也没指望他真能打通电话，就是想着借这个事情让魏佳梦暂时闭嘴而已。“可以给你舅妈打个电话，就说有急事找方宇！”
    易良择瞟她一眼，勾了勾唇：“很急？”
    何依眸光闪了闪，点头道：“很急！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何依，”魏佳梦紧张兮兮地抓着何依，小声地道：“你这样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反正他这样我很生气！”何依表白自己的心情：“总是这样拖着你，又不肯表明态度，很不敞亮！”
    魏佳梦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也不知道何依插手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生性柔弱，很多事情都是能拖就拖，从不寻求主动解决的法子。因此她十分佩服何依，当何依替她做出选择时，也就没有反对。
    但她紧张的情绪充分说明了，她对这件事情的在意程度。
    *
    楚飘云快要气疯了，她拍着桌子对侄子大吼大叫：“你疯了么！把融亿集团拱手相让给何依，那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啊！”
    面对姑妈的发飙，楚天翼稳如泰山，神色丝毫不变。“我没有别的话说，只求姑妈帮忙照顾可可，他是我们楚家唯一的血脉！”
    “你……”楚飘云快要气昏过去，以手抚额。
    方媛赶紧扶住她，劝道：“妈，您别激动，表哥只是一时糊涂，赶紧把那些文件销毁了，一切还来得及！”
    “字都签了，还有什么来得及！”楚飘云颓然地坐回到皮椅里，气急败坏，痛骂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楚天翼垂着眼眸，安静地任由姑妈痛骂。
    苏安琪却在旁边哭哭啼啼，眼泪鼻涕不停地流。“我不要离开天翼，不要离开可可，不要出国！”
    楚楚在旁边无奈地劝着：“嫂子，你冷静些。大哥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你好啊！融亿很快就要瓦解了，大哥破产之后没有什么收入，再照顾你更加吃力。不如把你送出国去治疗，国外的医疗技术先进说不定能治好你的伤。等你好起来，回归国跟大哥和侄子一家团聚，岂不是更好吗？”
    “呜呜……我看他就是想趁机甩掉我！”苏安琪幽怨地看了楚天翼一眼，恨恨地道：“他竟然主动把何氏的股权还给了何依，根本就是对她余情未了……”
    “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融亿保不住了！”楚天翼忍不住打断妻子，耐着性子再次解释道：“何依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融亿的资金多半来自何氏，只有物归原主！融亿申请破产，再归还了股权和大笔的资产所剩无几。我将剩余的钱分成了三份，分别划到了你和楚楚的名下，也在国外的医疗帐户上存储了足够多的钱，让你可以安心接受康复治疗。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又官司缠身可能有牢狱之灾。为了不连累你和可可，我才要求你出国治疗之前签署离婚协议书！”
    “不要签！”苏安琪弱弱地拒绝着。“天翼，我爱你啊！我不会嫌弃你的！除非你嫌弃我！”
    楚天翼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嫌弃你什么呢！只是希望你能安心做治疗，不被我的事情连累和困扰而已！可可交给姑妈照顾，我们俩都可以放心。我发誓，如果你治不好，随时都可以回国找我复婚！假如你治好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有选择的权利，复婚或者不复婚，那是你的自由！”
    突然间，整个环境都安静了，只有苏安琪压抑的低泣声。
    她一直哭着，没有再说话，也就是默许了楚天翼的提议。
    唯一有些诧异的人是楚飘云，她原本以为苏安琪抵死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此时，楚飘云终于明白了侄子的决定。
    楚天翼申请成功融亿破产，将所有资产清算之后，归坏了整个何氏，再将剩余的资产平均分成了三份。一份给苏安琪，一份给可可（同样划到了苏安琪的名下），一份给楚楚做嫁妆。而他，竟然做到了身无分文。
    对自己这么狠，实属罕见。但是当苏安琪哭着默许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时，楚飘云才懂得侄子的用意。
    他完全榨干自己，没有任何价值之时，苏安琪竟然放手了！
    这是因为苏安琪在楚天翼的身上再看不到希望，身无分文还官司缠身。此时她跟他离婚，拿着双份的赡养费去国外做康复治疗，无疑比死守在他身边要有前途的多。
    楚飘云这才发现自己活到这个年纪，竟然反倒不如侄子通透了——他比她更清楚了解苏安琪！
    财产的事情分割妥当之后，楚天翼立刻安排人送苏安琪去机场，他已经帮她订好了中午十二点钟的机票，半分钟都不耽误。
    “呜呜……我舍不得可可，舍不得你啊！”苏安琪呜咽着哭个不停，但也顺水推舟，并没有坚决反对。
    可可交给楚飘云抚养无疑比交给苏玉芝抚养要好得多，苏玉芝身边还有阳阳，跟可可年纪相仿，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外甥，孰远孰近，清清楚楚。就算苏玉芝不会薄待亲外甥，但她是易家的媳妇，很多事情并不能自己做主。
    而楚飘云是万方集团的执行总裁，方家的当家主母，而且她对待侄子楚天翼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她对亲生儿子方宇的疼爱。因此，苏安琪丝毫不会怀疑楚飘云完全会将可可当作亲孙子一般抚养裁培。
    所以，对于楚天翼的安排，苏安琪还是满意的，并不反对。
    只是她那么顺当地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多少令在场的诸人感到意外。
    无论如何，此事算是尘埃落定。财产规划到位之后，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楚天翼立即送苏安琪出国，半分钟都不愿再耽搁。
    没有人说什么，连苏安琪也只是哭泣着接受。此时的楚天翼身无分文，官司缠身，前途渺茫，继续跟他保持着婚姻关系，注定会受到拖累。
    可能是觉得过意不去，苏安琪离开之际，哭着对楚天翼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不是为了可可，我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你在一起，无论你到什么地步，或者是去坐牢，我都会陪着你的！就是怕耽误了可可……”
    万一楚天翼真去坐牢，可可岂不是成了囚犯的儿子，这可是严重影响孩子的前程。
    无疑，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楚天翼淡淡地扯了下嘴角，颔首道：“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放心去吧！早日康复，早日回来接回可可！”
    苏安琪水眸闪了闪，郑重地点头。“嗯！”
    楚飘云冷眼看着，嘴角流露一丝冷笑。她实在太佩服侄子了！就因为他把可可的那份赡养费也划到了苏安琪的名下，所以苏安琪对楚家再无任何可惦记的了。
    如果将来苏安琪真得康复如常，为了吞掉这份赡养费，她也不会再来找可可！
    一个父亲失势的孩子，对于苏安琪来说只是一个累赘而已！
    康复的苏安琪年轻貌美，又手握双份的赡养费（几个亿），她根本就不会再找回可可！把可可丢给楚飘云，那是苏安琪求之不得的好事，她怎么可能再找回这个包袱和累赘！
    楚天翼筹划思虑十分周全，完美地将可可留给了楚飘云，那个真正可以善待可可的人！
    可可是楚家的根！极为重视楚家血统的楚飘云对他只会比亲祖母更加用心。
    随着苏安琪被送去机场，楚飘云知道，侄子已经彻底摆脱了这个整天无理取闹的事儿精女人。
    等到苏安琪离开，楚楚立即撇嘴，对楚天翼说：“大哥，你就不该把可可那份也划到嫂子的名下！万一她私吞了怎么办，岂不是白白坑了可可！”
    楚天翼十分笃定：“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这应该是最大的大笑话了！楚飘云却笑不出来。“真搞不懂你！如果不跟苏安琪离婚，多少还跟易家牵扯着关系，这下子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用谁来救，现在的结果很好！”楚天翼对这样的结果极为满意。这些年他都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在前行，早就累到气喘吁吁却只能硬撑着往前爬。如今终于卸下了重担，一身的轻松。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坦然。
    楚飘云失望地看着他，然后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没有躲避，没有质问，没有惊诧。楚天翼默默地承受着，然后他对楚飘云深深鞠了一躬：“可可和楚楚都交给姑妈照顾了！侄子无能不孝，让您失望了！”
    “滚！”楚飘云美眸含泪，指着门口喊道。
    楚天翼抬起头，最后深深看了在场的诸人一眼，转过身去大步离开。他步履稳健，义无反顾。
    等到楚天翼的身影彻底消失，楚飘云瘫坐在椅子里，楚楚和方媛连忙扶着她安慰。
    就在楚飘云伤心不已的时候，好像是嫌她不够烦恼，易良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当时楚楚和方嫒正围着楚飘云各种安慰，佣人就过去接听了电话。
    “夫人，是易家二少爷打过来的电话，说要找大少爷的！”佣人禀报道。
    楚飘云没好气：“方宇还在挺尸，让他下午打过来吧！”
    她从不认为自己那个纨绔子弟的儿子能干出什么正事来，也不相信易良择找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正事。
    女佣就委婉地将楚飘云的话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转告楚飘云：“易少爷说有急事，必须现在叫醒他！”
    楚飘云打起精神，毕竟侄子接下来的官司还要跟易家过招，得罪了易良择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她就坐起身子，说：“把电话给我！”
    佣人立即将移动电话拎过来，递给楚飘云。
    “良择，是我！”楚飘云恢复了素日的笃定优雅，问道：“这么急着找方宇有什么事？”
    “舅妈，找方宇真有急事，但不是我的事情！”易良择慢津津的语气实在听不出半分着急的意思。“我老婆的闺蜜最近在跟方宇谈恋爱，两人闹了点小别扭，请我做和事佬帮他们俩撮合！”
    “什么？！”楚飘云刚恢复的优雅雍容差点儿崩溃，她的声音尖厉：“何依的闺蜜……跟方宇谈恋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半点儿不知情！”
    楚楚和方媛互相对望一眼，顿时明白了——是魏佳梦！
    那日，在医院的病房里，楚飘云见过魏佳梦的。只知道她跟儿子有些暧昧的关系，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且当时魏佳梦被三个女人打了个半死，她以为肯定受到教训以后不敢再缠着她的儿子了，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断了联系竟还谈婚论嫁？这一下子顿时把她气得不轻。
    “两人认识有几个月了吧！”易良择慢条斯理地道：“人家女孩子真心实意的跟方宇谈婚论嫁，就是不清楚他忽冷忽热的算什么意思，所以呢就想要他一句痛快话！”
    “谈婚论嫁？”楚飘云夸张地冷笑一声：“我根本连她的影儿都不知道，哪来的谈婚论嫁！”
    由于先前对侄子楚天翼积攒的愤怒没有发泄出来，此时楚飘云闻听儿子竟然还跟那个离婚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藕断丝连，几乎快要气到发飙。当即让佣人去叫醒方宇，并且拖也要把他拖到她面前来。
    “你等等，待会儿我让方宇跟你说！”楚飘云狠狠地挂断电话，胸口气得剧烈起伏。
    “妈，您别生气！”方媛赶紧帮楚飘云抚胸口，劝道：“这根本就是何依故意搞鬼，不关哥哥的事啊！”
    楚楚也在旁边帮腕：“就是啊！易少什么时候也插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分明就是何依挑唆的！现在她给易少灌足了迷魂汤，什么事情都听她摆布。她不但迷惑住了易少，还想着利用魏佳梦那个贱人来迷惑住方宇表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对，绝对不能让她如愿！”方媛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大哥阅人无数，怎么可能会被那个离婚带着孩子的女人迷住呢！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竟然还想着谈婚论嫁，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楚飘云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脸色气得煞青，就等着佣人把方宇拖过来审问个清清楚楚。
    *
    方宇躲进了洗手间，任凭佣人在外面拍门震天响，也不理睬。他气急败坏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魏佳梦的号码。
    “……你脑残啊，搞得我全家不宁！”方宇恨不得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魏佳梦。“竟然让易良择给我妈打电话，你是疯了吧！”
    被劈头一顿怒吼臭骂，魏佳梦显然懵了：“我……我……没有……”
    “够了！我告诉你，马上跟易良择讲清楚，打电话跟我妈道歉，就说是搞错了，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快去！”挂了电话，方宇气得直喘粗气，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
    *
    易良择挂了电话，将手机撂回去，轻松地吹了声口哨。“这下子方家不亚于十级地震了，方宇估计能被他妈给骂死。魏佳梦，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魏佳梦紧张到抓着何依的手不放，将脑袋都钻到了她的怀里，想做只鸵鸟。但是，方宇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通。
    果不其然，迎头就是一顿臭骂。方宇在楚飘云那里受的火气和怨恼，统统都转嫁到魏佳梦的身上。
    挂了电话，魏佳梦泪眼汪汪。“他竟然说根本没有这种事情……他压根就不承认跟我谈恋爱……”
    何依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其实，她让易良择给方宇打电话约出来吃饭，根本就是想着让魏佳梦早点儿清醒过来的。哪里想过要撮合她和方宇在一起！魏佳梦可以做梦，但她不能！她必须要让她尽快地从美梦里苏醒，不能在无意义的人和事上白白浪费时间和感情。
    “楚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何依淡淡地提醒她：“还记得上次在医院她们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魏佳梦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她真被她们打怕了。
    “方宇不会护着你，而且他还怪你把事情捅出去！”何依觑着魏佳梦惊惧的眼睛，只能硬着心肠继续道：“好好想想吧，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好好想想，你跟他继续下去能有什么未来！”
    魏佳梦只是哭，无助而悲伤。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何依能让易良择对她千依百顺，而自己却根本就得不到方家的承认。好像做贼一般见不得光。也许，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吧！
    易良择发动开车，道：“我们准备去爱琴海度蜜月，你也一起去吧？”
    魏佳梦这才意识到易良择在跟她说话。人家新婚度蜜月，她当然不能跟着当电灯泡。但是这个时候，她很害怕跟何依分开。始终紧紧地抓着何依：“你们……要出国度蜜月吗？”
    她记得上次还听易良择说准备去洱海的，怎么现在又要去爱琴海，越来越远呢。
    何依怔了怔，道：“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暂时不太方便出国吧！”她在对魏佳梦说话，却看向易良择。
    易良择始终没有回头，淡淡地道：“如果惦记楚天翼过户何氏股权的事情，我们一周后回来！如果惦记魏佳梦的安全，可以带上她也可以让祁林派人保护她！”
    何依看着他有些淡漠的背影，思忖了一会儿，轻声地道：“好。”
    *
    何依答应了易良择出国度蜜月的要求，主要是觉得他心情有些不快，想让他开心些。只要不耽误回来办理股权过户的事情，出去玩一个星期也不错。当然，他们会带着孩子们一起。这是个一家四口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魏佳梦紧张兮兮，不过易良择承诺会让祁林派人保护她，她这才放心下来。自此以后，她就住在厂子里，格格上的是贵族寄宿制的幼儿园，只有周末回来，她也让季雪杉帮她接送格格，从此再也不敢出门了，生怕被楚家的女人逮去再遭毒打。
    百忙中，何依又回到厂子里一趟，看了看卓宏钊实验室里的进展情况。卓宏钊拍着胸膛保证，在她蜜月归来之时，他肯定能交出满意的实验结果，这让何依更加开心。
    不过，所有的好心情，等到她再次见到婉婉之后就宣告结束了。
    由于她和易良择新婚蜜月，易家的长辈在婚礼结束之后又把两个孩子接回去住了两天。等到何依和易良择安排好了蜜月路线，准备接了两个孩子一起出发之际，婉婉那里出了问题。
    婉婉怎么都不肯跟何依和易良择一起去度蜜月，她反复强调要回家。她说的回家，是指回星月湾的家。
    何依惊疑不定，不知道婉婉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不应该啊，她刻意封锁消息的，婉婉怎么可能知道她跟楚天翼的事情尘埃落定，也不可能知道现在那幢房子已经属于她但仍然被楚天翼居住着。
    这些事情婉婉统统都不会知道，她为何还要执意回星月湾呢！
    “妈妈，我想家了！我要回星月湾！”婉婉声音很小，但态度极为坚决。“我想回家！”
    “等我们回来好吗？”何依试着跟她商量：“我们一家四口出去玩，去好多好玩的地方！先去洱海，再坐飞机去爱琴海……”
    “不要嘛！”婉婉喊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就要回家！”
    面对婉婉的任性，何依一时间拿她没辙。
    易良择笑着抱起婉婉，抿了抿唇。“乖，告诉爸爸，想回那里做什么？”
    婉婉不敢看易良择的眼睛，只挣扎着要找何依。她当然挣不脱易良择的怀抱，不由急了，小嘴一扁，“哇”哭出声。
    易良择哄了一会儿，婉婉哭得更厉害，直接扯开了嗓子。
    何依忙抱过婉婉，边给她擦眼泪，急声边问道：“婉婉，谁跟你说什么了？”
    “婉婉要回家！”婉婉暴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婉婉要回家！”
    何依和易良择相互对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谁把消息透露给婉婉了！
    易良择阴沉着脸打电话询问最近两天婉婉都见了谁，何依则想方设法安慰婉婉。但是没有用，婉婉哭得声嘶力竭，用这种方式表明她无比坚决的态度——她要回星月湾！
    打了一通电话，易良择终于搞清楚了：“方媛昨天下午过去了一趟，给两个孩子送了些玩具做礼物！”
    好吧，始作俑者找到了，而且不出意料之外，跟楚天翼有关系的。也就是说，婉婉得到的消息多数是楚天翼传递过去的。
    何依无奈又焦躁，她看着孩子哭到浑身抽搐，这对于素来性子安静的婉婉来说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她只能妥协：“乖，宝贝，别哭了！不就是回家嘛，妈妈陪你！”
    这是一剂神药，尖声哭喊的婉婉顿时安静下来，只是委屈地扁着小嘴儿，小小的肩膀间竭性地抽搐着。
    易良择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雨来，却也无可奈何。婉婉是何依心里最深的痛，又何尝不是他的痛。这个从小离开他们俩身边，没有享受过双亲之爱的女孩有着畸形的童年和不良发育环境，能长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但孩子的心极其脆弱敏感，执拗起来宁死不屈（幼儿园门差点儿被苏安琪给踹死），他和何依哪里敢跟她硬碰硬，万一酿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过失，将是后半辈子永难弥补的伤痛。
    “妈妈……”婉婉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但眼泪一直流着，鼻涕抽着。她伸出小手牢牢地握住何依的一根小拇指，抽噎着说：“我们……回家！”
    易良择的脸色似乎绿了一下。
    婉婉鼓起勇气，怯怯地看了眼易良择，又马上躲闪开目光。显然，她对他是逃避的甚至是有愧的。“妈妈……我们走！”
    何依好不容易安抚好孩子，这个时候哪敢再招惹她。只能对易良择投去安慰的一瞥。“我陪她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易良择忙道：“我送你们过去！”
    “不要！”婉婉再次哭起来，她用力拉着何依。“只要妈妈陪我回家！”
    易良择几乎想骂一句小白眼狼。这一刻，他无疑伤心又灰心。对这个孩子，他是尽心的宠溺和疼爱，但收效甚微。
    小小的人儿几乎像一块透明的玻璃，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她明明就是想拽着何依回星月湾跟楚天翼团聚的！
    在婉婉看来，她、何依、楚天翼才是一家人！而他却是拆散他们一家人的坏人！
    就算知晓了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似乎也没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