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市长,你跟molly认识很久了吗”
何依问这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尚永平的反应。
提起molly,尚永平的神情多少有些尴尬。但他无法回避,坦然道:“就算弟妹不提这件事情,我也得解释一下!”
“嗯,”何依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打算细谈了,忙点头表示肯定。“我也存了一肚子的疑点,想找个人帮我搞搞清楚!”
尚永平见几位同僚都看着自己,面色不由讪讪的。毕竟molly是他引荐到云城的,而且是在云城出的事情,听说还害得易良择的爱妻差点儿当场丧命!说到底,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首先我得做个自我检讨!”尚永平诚执地致歉:“由于识人不清,没有对投资商做太过详细的调查,就轻易引进投资项目,结果差点儿酿成重大的事故!我会向上级领导写一份检查,主动请求责罚!”
态度如此端正严肃,自然引来了一阵掌声,还有安慰声。
大家都说情有可原,因为molly伪装隐藏得太好,就连何依都被她骗得团团转,可见尚永平一时没有识破molly的真面目,也是值得谅解的。
被众人一通安慰,尚永平心情多少好了一些,但仍多次向何依致歉。“幸好弟妹安然无恙,若是有任何差池……我真得无颜面对易老弟了!”
“这也不能怪尚市长!”何依沉声道:“这个molly太不简单了!现在已经查清了她的身份是以前的汪涵,也就是我大学的同学兼室友,她做过许多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事情,是个非常阴险歹毒的女人!”
当即,众人打开了话匣子,议论着汪涵的种种,觉得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地步,简直令人不可思喻。
“听说此女跟国际的DE组织有关!”华教授忍不住道。“这么大的来头,难道有什么巨大的阴谋么!”
“良择的大哥易家豪,在座的诸位应该都见过他的!”何依沉声接道:“他的失踪就跟DE组织有关!只是这个组织埋藏得很深,想要把它揪出来彻查并不容易!这么多年来,良择为此下了不少的功夫,但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杨立新点头,道:“DE组织是具有国际规模的地下组织,早些年就有人调查发现它有意向我们境内渗透,我们一直都积极清查拦截绝不姑息。目前看,还没有在境内大模糊活动的迹象。至于家豪有没有跟DE组织牵连,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
这些无疑都是来自警方最高级的机密!杨立新公布出来,一则因为在座的多数是同僚,也不算泄漏机密;二则,他所说的都是实情,也对目前追查那个化名molly实名汪涵的逃犯有所帮助。
毕竟,他是警察厅长,任何时候搜集采纳对案情有帮助的情报都是应尽的职责。
“家豪失踪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虽然一度怀疑他的失踪跟DE组织有关,但到底还是缺乏证据。现在这个化名molly的女人处心积虑地从南海跳回到云城,肯定有着极其险恶的目的,恐怕不止谋害弟妹那么简单!”尚永平推测道。
此言一出,众人不觉点头,都觉得很有道理。
易良择微微眯眸,揣度道:“大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在座的诸人只知道DE组织的深不可测,却不知道这些年来易良择为此做出了多少努力。他恐怕远比厅长杨立新得到准确情报更要多一些。
“这些疑问得首先找到汪涵才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何依深吸一口气,道:“绝不能让她溜掉!”
在场的诸人齐齐点头,尚永平更是表示已经全城戒严,下达命令全力以赴追缉汪涵。机场和车站自然不消细说,都已经禁严,汪涵绝对逃不出去。另外就是出租车或者其他的车辆出城也会严加盘查。
她整容前后的照片都会放大了清晰版的,贴遍了每个出行的要塞地点。
只是,何依深深地觑了尚永平一眼。他看起来如此积极,实际上是否真如表面看来这般不遗余力呢!
*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显然,他们都在思考晚宴的种种,以及其中隐藏的问题。
许久,何依开口了。“汪涵既然是DE组织的人,那她带着宝宝去找你是否也跟大哥的失踪案有关联呢!”
可以肯定易家豪的失踪跟DE有关系,只是弄不清楚究竟为了何事。而作为DE组织首领的宠姬,当年汪涵为何要抱着宝宝去找易良择呢?恐怕绝不是为了寻求富贵,冒充孩子的母亲那么简单吧!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易良择点点头,沉吟着道。“可能是DE组织盯上了我们易家兄弟俩!只是大哥失踪多年,我始终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这些年来,尽管易良择一直在努力寻找大哥易家豪的下落,也跟DE组织的人打过一些照面,但是并没有正面的冲突。似乎,DE组织在有意避让着易良择。
何依轻揉眉心,半晌方叹道:“被他们盯上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我怀疑,当年在游轮上……就是他们刻意设的局!”
易良择想了想,觉得还真有些道理。“也许吧!不过太多的疑问只有等抓到汪涵才能问个清楚!”
“好奇怪,她能躲到哪里去!”何依有些不解。“初来乍到,她在云城应该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可是,自从她逃走之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估计她有同伙在这里!”易良择推断道。“出事之后,有人将她藏匿了起来!”
何依想了想,悄悄地提醒:“也许该多留意些尚永平的动作!”
“我也这么想的!”易良择赞许地看着何依,道:“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他了!”
*
美国,洛杉矶,专业康复中心。
在私人医院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苏安琪恢复得很快。这里的医疗费用虽然昂贵到令人咂舌,但是效果却十分显著。
苏安琪已经可以扶着拐杖下地慢慢行走,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她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见成效如此显著,苏安琪暗自窃喜。她觉得出国治疗真是太正确的选择,难怪说树挪死人挪活。更何况如今楚天翼一败涂地,还在狱外监禁的刑期里,离开他就等于远离麻烦。而方家也是一堆的烂摊子。
苏安琪从媒体看到了方宇跟魏佳梦的婚礼,闹成那个样子实在颜面扫地。另外方媛也惹上了人命官司,怎么个结果还没准呢!
出国治疗的苏安琪坐拥双份的赡养费,而且身体的治疗成效显著,又让她顺便摆脱了楚家和方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烂事儿,她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这天,苏安琪在约定的时间里做完了康复训练,医生离开之后,她就打算上床休息一会儿。
刚躺上床,就看到有三四个彪悍的外国男子走了进来。
因为房间里铺着地毯,他们走路并没有什么声音,所以直到走到苏安琪的床前,她才发现。
吓得赶紧爬起身,苏安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是私人康复中心,安保很好,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入室抢劫。等等,他们到一个病人的房里抢劫什么呢!苏安琪这里并没有金钱,所有的钱都在卡里边。
那几个外国男人将苏安琪拎起来,用生硬的中文问她:“你是苏安琪吗?”
苏安琪见势不妙,哪里敢承认。“不不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苏安琪!我不认识苏安琪!这里没有苏安琪……”她语无伦次,连连摆手。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搞不清楚她的话是真是假。最后,一个黑人老外拿出了照片,对着苏安琪反复比对。
苏安琪试图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让那个些外国男人认出自己。但她的这点儿伎俩哪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很快,黑老外比对之后就下了断论:“你就是苏安琪!”
然后,为首的黑老外对另外两个同伙打了个眼色,他们俩就一左一右架住苏安琪的胳膊,将她架到了旁边的一把椅子里坐下。黑老外拿出了袖珍笔记本,打开了视频,连线之后,对着镜头汇报道:“楚先生,您要找的人我们替你找到了!”
楚先生?苏安琪怔了怔,难道是楚天翼派的人!他派这些人来找她做什么!难道说,他给了她双倍的赡养费之后就后悔了?但再想一想,似乎楚天翼并不是这种出尔反尔之人。假如他那么介意金钱,就不可能将融亿拱手让给何依,还把剩余的资产做分了三份给他的亲人,而他连一份都没留。
当然,想到了楚天翼将融亿拱手让给何依,她就永远无法原谅他!所以,她拿着双份赡养费,就没打算再还给可可。反正可可有楚飘云抚养,将来自然可以依靠万家生活的。
正在苏安琪忿然之际,那黑人老外将摄像头对准了苏安琪,然后问视频的对象:“楚先生,这是您要找的人吧!”
楚天翼在视频里看到了苏安琪,苏安琪也看到了他。她狠狠一震,他则狠狠地瞪着她。
“天翼!”苏安琪顿时放心下来,她楚楚可怜地眨巴着水眸,弱弱地问道:“你想我么!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要让这些人来找我呢!我胆子小,他们吓到我了!”说着,就泫然欲泣,极是委屈的样子。
楚天翼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在苏安琪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直到她说完了,他才冷冷地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苏安琪心头一颤。毕竟跟楚天翼一起生活多年,她很了解他。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都表明他的心情很坏,也表明对方可能要倒大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他抓到了什么错处,总觉得夫妻一场,她又为他生了可可,他不可能对她狠得下心。勉强镇定下来,柔声道:“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只管问!只是……”她水眸眨了眨,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彪悍男人,语气有着撒娇的味道。“你让他们在旁边看着我,好难受啊!我们俩说话都不太方便!”
无论苏安琪如何撒娇卖嗔,楚天翼的脸色都像是寒潭的水森冷透骨。但他耐着性子听苏安琪说完了话,这才冷冷地道:“没有什么不方便!”
苏安琪无奈地撇嘴,她知道楚天翼就这德性,根本就不解风情。但她就喜欢他酷酷的模样,而且从不掂花惹草。嫁给他之后,她博取了一大票女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但是,幸福的日子自从何依出现之后就彻底结束了。
想起何依,苏安琪不由一阵咬牙。“是何依那个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么!”
“不管何依的事情!也不管何家任何事情!”楚天翼冷睨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接道:“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年举报我爸爸的人是你吧!”
虽然说是问她,但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毫无疑问。看样子,他是获取了准确的情报才派人过来的。
苏安琪这一惊非同小可。原以为已经冰封进尘土的旧帐竟然被猝不及防地给翻了出来,她一时间慌了神。“我……我……天翼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她眨巴着无辜的水眸,似乎被吓坏了。“我……我……怎么可能呢!”
楚天翼的眼神何等犀利,苏安琪惊惶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心虚。假如她没有做过,肯定是吃惊和愤怒,但她惊惶失措,眼神躲闪,根本就是做贼心虚!甚至,连求证都可以直接免了。
见楚天翼半晌不说话,苏安琪以为自己说服了他,就赶紧故作愤怒地道:“我知道,肯定是何依!那个贱人故意挑拨,你千万不要中她的诡计……”
“够了!”楚天翼忍无可忍,暴喝一声。
苏安琪被吓得一哆嗦。从认识他到现在,虽然知道他性子冷漠又暴虐,但他对她一直温柔有加,从未呵过一声大气。哪怕她经常趁着他不在跟前的时候打骂他最宠爱的婉婉,也不见他责怪过她。顶多提醒她一两句,要对孩子们有些耐心而已。
现在,他竟然用这样粗暴的声音喝斥她,苏安琪哪里受得了。“天翼,你……竟然这样对我!”
“别再演戏了!我看够了!”楚天翼撕破了窗户纸,将一叠的证据拿出来,摔到镜头前面,让苏安琪看。“我都查到了,举报我爸爸的人就是你!”
看到那一堆的证据,苏安琪顿时哑了。她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他了,因为他都查清楚了。
其实,当年她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称得上拙劣。只要楚天翼稍稍留意就瞒不过他。但就因为他对何依的感情蒙蔽了他的眼睛,再加上楚市长出事他早就心神大乱的同时深受打击。这种时候,他就不再去详细调查了。
他相信了何翰林举报了楚市长,并且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这个过程中,苏安琪一直有参与,并且不时帮他出谋划策,直到彻底整垮了何家,逼死了何翰林,再把何依送进监狱。
“何依入狱之后,你还是不肯放过她!”楚天翼嘶声吼着,又摔出了另外一些证据。“竟然买通监狱里的犯人欺负她!如果不是她聪明机敏,她可能不止拇指残废那么简单了,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何依刚入狱的时候,不但要忍受家破人亡的变故,忍受丈夫背叛的仇恨,忍受跟孩子分离的痛苦,同时还要忍受同室女囚犯的欺侮。
她们对她百般欺辱,甚至差点儿弄死了她。何依聪明又机敏,虽然勉强逃得性命,但却造成了左手拇指肌腱永久性断裂,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弹奏她最心爱的钢琴。
好在何依性格坚韧,从不会轻易妥协认输。经过一番周旋搏斗,她终于压倒了那些欺负她的女囚犯,并且将她们狠整一顿,打到她们认输求饶。
从此,何依就成为囚室里地位最高的犯人,再也无人敢欺辱她。
苏安琪怔忡半晌,这才愠恼地质问:“你究竟是怪我举报了楚市长还是怪我伤了何依!”
反正楚天翼已经失势了,婚也离了,钱也拿到手了,她也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对于当年举报案,她也不再那么避讳。
“你终于承认了!”楚天翼深吸一口凉气,盯着苏安琪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刃。
“没错,那又怎么样!”苏安琪冷哼一声,目露鄙夷。“我可没有冤枉你爸爸!”
——我可没有冤枉你爸爸!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楚天翼的脸上,令他眼冒金星。
楚天翼一向是个把自尊看得性命更重的人,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更何况他原本就对苏安琪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和怒气。
“我不恨你举报了我爸爸,他原本就该死!”因为愤怒,楚天翼俊美的五官扭曲起来,样子变得无比狰狞。“可你为什么要嫁祸给何翰林!你毁了我跟何依的婚姻,毁掉了我跟她的幸福和未来!”
就因为苏安琪的嫁祸,楚天翼将何家视作仇家,将何依视作仇家之女。他只想着如何为父报仇,如何整垮何家,如何逼死何翰林,根本就顾不上他跟何依的爱情和婚姻了!
他牺牲了他们的爱情和婚姻,当时并没有觉得多么严重。慢慢的他就发现,他失去的是这辈子最最重要,倾其终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和遗憾。
“我就嫁祸给何家怎么样啊!”苏安琪收起楚楚可怜的泪水,露出蛮横自私的本质。“谁让你不爱我!除了家世,我哪样比不上她!但你的眼里只有她没有我!只有想办法让你恨她,不再爱她,你才会注意到我!”
实际上,苏安琪成功了!她成功地毁掉了楚天翼对何依的爱。当他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何翰林诬陷栽赃含冤而亡,他对何依的爱情就彻底死了!
再加上何依未婚先孕,怀上了来历不明的野种,他对她更是厌恶透顶,甚至就连婚后都不屑于碰触她。
等到他醒悟过来之时,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无力回天!
“贱人!”由于恼羞成怒,急怒攻心,楚天翼开始出言不逊,破口大骂。“我让你不得好死!”
苏安琪再次一怔,这样的楚天翼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经常这样斥骂何依;陌生的是,他这是第一次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和语言来斥骂她!这说明,她已经沦落到了从前何依的地位了。
从前,楚天翼是如何对待何依的?想到这里,苏安琪不由打了个冷颤。她当然记得他的无情和冷酷,当然记得何依是如何被他整到家破人亡,身陷囹圄,生不如死。
但苏安琪受惯了他的宠爱,坚信他绝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
“天翼,”苏安琪收起了凶蛮之色,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委屈得似乎随时要哭出来。“你竟然骂我……”
“我不但骂你,还要让你去死!”楚天翼似乎要抓狂了,他已经无法保持冷静,更无法再保持风度。幸好苏安琪不在他的跟前,否则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暴虐因子,会不会暴打她。“苏安琪,我不能原谅你!永世无法原谅!”
“我是因为爱你啊!”苏安琪毕竟熟悉楚天翼的性格,看他抓狂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处境绝对不妙。她怯怯地偷眼打量周围那四个满脸横肉,彪悍凶狠的外国男人,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禁隐隐后悔自己承认了这件事情。可是,事实证据摆在面前,她就算不肯承认,也无法回避事实。“天翼,原谅我这次吧!事实可以证明,何依她根本就不爱你!你看,她嫁给了易良择,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她根本就是个贱货!我帮你除掉她……”
“闭嘴!”楚天翼暴起,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都被震起。镜头一阵剧烈的颠簸晃动,接着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显然,摄像头被砸坏了,或者说电脑已经摔坏了。
苏安琪刚要扶着桌子站起身,那几个外国男人就按住了她。
“等等,楚先生很快就会吩咐如何处置你的!”黑人男子吡了咝白森森的牙,顺便看了眼手表。“还有几分钟,处理完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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