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面小道的惊呼下,他后面那几个被称为师兄的, 都是神色大变, 召唤出了本命法器。
凤宸斜斜瞟了他们一眼。
二十几个徐家人都只觉得后颈一凉。凤宸的身份只在妖修和一些被苏夫人召集的人修之间流传, 并没有泄露到外面来。但是这些徐家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风声,知道自己的长老是折在一个厉害的漂亮男人手里。现在怎么看,眼前这男人都符合传闻。不过基本是徐家人, 就都是要面子的,这武器都掏出来了, 不打一架就走是不是也太没有面子了?不过真的打吧, 心里又没有底气。这一进一退无奈之间,气氛就僵持起来。徐家人不动,凤宸和庄谦也不动。
“啊,各位伙伴们, 没想到你们都已经上车了啊~”就在这气氛几乎要凝固的时候, 车头出传来一声咏叹调似的抑扬顿挫的男声。大家被这声音吸引,转头向车头地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车站工作服的男人笑眯眯地站在车头。
“我是这次列车的乘务长~这次旅行,就由我陪伴大家啦~”
男人的身高同庄谦差不多, 一头黑发梳到脑后,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框架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条缝, 几乎找不到。如果不是身上穿着乘务员的制服, 就看他这文质彬彬的样子,根本不会让人联系到他竟然是个乘务员, 倒像个大学教授。
“怎么就你一个!跟车的保镖呢?”站在乘务员最近的徐家人曾经做过一次外出的列车, 忽然发现了什么, 高声质问。
“哦,尊敬的道友。我们公司并没有保镖这个职务呵。我想您说的应该是‘护送员’。”乘务员的声音虽然很有礼貌,但他那拿条的样子,总让人的拳头有些痒。
徐家人显然都是这种想法。而且他们一个个都因为刚才面对凤宸表现出来的怂而感到很暴躁。现在面对眼前这个拿腔拿调的乘务员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质问的那个暴躁徐家人瞪圆了眼睛冲上去看准了乘务员的鼻梁就是一拳。
乘务员一点都不惊慌,依旧是弯着眉眼笑着。在徐家人的拳头快接触到他的鼻子的时候,牢牢的接住了男人的拳头。凤宸觉得徐家人真是有趣,明明都是法师,却偏偏一个个都喜欢用拳头说话。
“这位道友,请你冷静下哦。我们没有配置护送人员,是因为魔都的法律规定,按照我们这次路途的距离,一辆车上只能配制十名修者哦。但是各位的能力都和我们现有的护送人员相当,甚至要更强,所以这趟车次,我们就不配置其他的护送人员了哦!为了补偿大家,这次车费只需要一半的价钱哦~考虑到各位出去后,魔都的通用货币就没了用处,所以我公司特地准备了和一半票价等值的食物和水还送给大家~”
说着,他放开那个高大徐家人的手,在车头里拿出了二十二箱纯净水和二十二箱面包类的干粮。
这些物资虽然说在外面的世界的确价值不菲,但是在魔都里不过也就是票价的十分之一。长途公司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徐家人虽然奇葩,但也不傻,这个算术还是算的过来的。当然不会就这样吃亏。一群人囔囔着要退票见经理。原本以为这样会吓退乘务员,但没想到的是,这个乘务员偏偏油水不进。
“各位道友,如果想退票的话,可以现在下车去窗口办理退票手续哦!不过下一趟列车因为车辆故障的原因,要等半个月后才能够发车哦!”乘务员无可无不可的语气把徐家人所有的胡闹想法都憋死在了喉咙里,气得他们一个个都面红耳赤,有怒气也发不出来。半个月后?他们在这个城市,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几乎瞬间,所有人都偃旗息鼓。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乘务员笑眯眯地将几个徐家人都引到位置上坐好,并且发放面包和水。吵了老半天,所有徐家人都累了,领到水之后,毫无芥蒂地打开瓶盖撕开包装先喝了起来。
水和面包发到了凤宸和庄谦这里。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拒绝了。
在这样的乱世,出门在外不要乱吃别人递过来的东西,这也是常识。
“两位道友,我们的食品都是庄氏公司出品的哦。绝对安全。”乘务员似乎努力想说服庄谦和凤宸。但是两人也是严实得很,说什么都不要。
乘务员看两人不要,就业不再强求,将两人的份在徐家人里分了。
这时,庄谦忽然觉得大腿后侧一疼,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但身边的凤宸按住了他的肩旁,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庄谦感到有一丝力量从凤宸按住的肩旁上传来,接着他就听见凤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这个乘务员有问题。”
“我知道。静观其变。”
庄谦和凤宸都觉得这个乘务员有古怪,不过一时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车现在已经缓缓地开出结界了。没了结界的保护,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辐射和危险。显然这时候有一点点的变动都是致命的。所以他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最起初几天,车开的一直都很平稳。
魔都外面是一整片的平原,原本草木肥沃的鱼米之乡现在都变成了黄沙漫天的荒漠。太阳在头顶无情地炙烤着,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海中,偶尔会有些被晒成腐肉干的丧尸缓慢走过。
到了几天后,悬浮车进入了山地。山地的地形比沙漠更要复杂,在某些光线到不了的角落,还有草木生长的痕迹。但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一定都是已经变异的杀人高手。还有不少也在辐射后变异,并且在更加残酷的生存环境中活下来的动物们在黑暗中凝视着走过的车。
车是全封闭的,但是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打开车窗上的投影。连接到外摄像头的投影能够让你看见外面的景象。有几个徐家人无聊之余打开了投影,当他们看见外面一排排泛着绿茵茵光芒的眼睛后,都是浑身一凉,赶紧关上了投影。
到了山地间,庄谦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他觉得比起黄沙漫天的沙漠,山地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是太适合搞点犯罪的事情了。
果然……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悬浮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车前方几个正在睡觉的徐家人没有准备,一头撞在了面前的座椅上,都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乘务员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依旧维持着他那彬彬有礼却招人厌的微笑说道:“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这时,坐在最前面的徐家人恰好开着投影,窗上的影像显示外面现在正是黑夜。血红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照着,嶙峋的怪石在淡腥的月光中零落可见。一声狼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长啸而起。再配上乘务员不紧不慢的低沉嗓音,车上的徐家人几乎都是浑身一抖。
“你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被吓到的徐家人感到很愤怒。如果这是个助兴游戏的话,那一点都不好玩。
乘务员这次没有再理睬质问他的徐家人,他转身找了张折叠椅在走道最前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竖起了几根手指:“我们这里真的是目的地哦……因为在这座山崖的下面,就是诸位的坟墓哦。现在,各位亲爱的道友,你们有三种死法可以选择。一、被业火烧死;二、被我炸死;三、被我的伙伴打死。”
车厢里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将信将疑地瞪视乘务员。他们不知道乘务员说的是真是假,还是仅仅是为了让他们不无聊而和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你TM找死!!”在一阵沉默后,最先给过乘务员一拳的暴躁徐家人再也忍不住了,他这一路上看这装腔作势的乘务员不爽已经很久了。召唤出了本命法器,毫不留情地就对着乘务员的方向砍杀过去。
乘务员这次连抬手都懒得抬。就听见外面原本寂静的山岭中砰得传来一阵枪响。有一颗子弹穿过这世界上最坚硬的装甲,擦过乘务员的耳边,带起几根发丝,然后正中暴躁男人的眉心。
这男人手上的长刀都还没有沾到乘务员的衣服,就被击毙在地,散发着腥气的鲜血流淌了一地。
“有……有狙击手?!”坐在走道边上的一个徐家人,因该是年龄还小,没有看见过什么血腥场面。当暴躁男人的血迹流到他脚边的时候,惊恐地收回了脚,“怎么可能!!摆渡车外面装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装甲了!怎么可能被子弹打破!!!”
“是变异人!外面有变异人狙击手!!”徐家人纷纷召唤出了自己的法器。同时外面的辐射从被子弹击破的装甲发散进来,车内所有人都赶紧给自己加了防护罩,免受辐射的危险。车厢里一时间乱做了一团。只有乘务员还是在他简易的折叠座椅上坐着,以及在他的对面,还有庄谦和凤宸,正冷静沉默的观察着车内的情景。
“啊……看来大家是不相信啊。看来我要一一给大家演示下这三种死法呢!”乘务员忽然笑着开口,声音中加了静心咒,只要是听到声音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转移到了乘务员的方向。
“大家看见了啊,刚才这是第三种死法——被我的同伴打死。现在我们来看看第二种死法吧!第二种是什么呢?啊,让我想想。”乘务员夸张地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半晌后才终于打了个响指,“哦,我想起来了。第二种是被我炸死啊!”
他说着,伸出手指朝着徐家人点了点。就在下一秒,被他指过得人的脑子就丝毫没有预兆地炸开了,血浆四溅,不少都粘在了大家的保护罩上黏腻地往下滑落。
在他的身边坐的,就是刚才那个胆小的徐家人。看见自己师哥就这样死在身边,忍不住哇得尖叫起来。
“太吵了啊。”乘务员掏了掏耳朵,“那就拜托你演示下第一个死法吧。”
他从身上扔了个火红色的小球过去,小球一沾到胆小家伙的保护罩,就刹那间变成了簇烈火,将人刹那间包围。胆小鬼的惨叫连续不断响了好几分钟。最后火焰渐渐变小,胆小鬼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珠子。乘务员走过去拿起珠子,仰起头,哇呜一口吞下。吞完了,还伸出他长得诡异的舌头舔了舔他越发鲜红的嘴唇。
“业火!为什么你有业火!”车上的徐家人无不是瞠目结舌,那火红色珠子不少人都曾经在家里的祭祀仪式上看过,这明明是他们的传家宝!
“为什么呢?”乘务员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半个月前,有一批乘客送给我的吧。”
“是清师叔,你把清师叔杀了!!业火一直都是清师叔带在身上的,如果不是身死,他是绝对不会让它流落的!”徐家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坏消息,眼眶都红起来了。
“没有哦!”乘务员笑着摇头,“我不是把你们的清师叔杀了,而是把你们所有的徐家人都杀了哦。就在同样的时候,同样的地点。你们,是最后一批了哦~~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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