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的飞升方法

第一百零三章 风波起(中)

    
    秋君双眼渐冷,看着公孙度道:“就算是急,他也可以不用死,这是一条人命。”
    公孙度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沉默了片刻后,道:“他得死,也该死。”
    “他该不该死,不是咱们说了算。”秋君仍旧直勾勾的看着公孙度,道:“是他自己说了算,是大周律法说了算。”
    一时沉默,公孙度蓦地一笑。
    “我知道了,小师叔,这件事是我错了。”
    秋君叹了一口气,道:“陪我去南城走一趟吧。”
    下了楼,让颜暖暖几人先回山上,秋君手中捧着炸糕,吃了一块儿,有些油腻,让公孙度推着自己来到了那条陋巷。
    破门半倚。
    公孙度上去推开门,推着秋君进了院子,秋君看了眼四周,沉默不语,掏出一块儿碎金子,仍进房里。
    “给你结账了。”
    公孙度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道:“他家原本在东城,算个富裕人家,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哥哥,胡老三十年前被人做局,沾了赌,欠下了巨债,家中家产被他赔光,他死不悔改,又去沾赌,最后逼得他老父上吊,两个哥哥逃离了玉京,你猜他最后怎么了。”
    秋君没说话。
    “最后,这人还死不悔改,把妻女卖去了南城花街的窑子里,直到身无分文,仍旧死不悔改,你前天给他的那一两金子,他第二天便拿着去赌,输了个精光。”
    秋君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吃了一口炸糕,把炸糕也扔进了房里。
    “走吧。”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秋君抬头看向公孙度,看着公孙度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难做了,可是难做有难做的解决办法,杀人不是,起码在你把杀人当成解决问题的手段的时候,杀人便不是了。”
    秋君忽然问道:“这世间楼有几层高?”
    “听闻东海有摘星楼,有三十三层高。”
    “高的过玉京皇宫吗?”
    “高不过。”
    “高的过玉京群山吗?”
    “高不过。”
    “高的过你吗?”
    “高的过。”
    “一楼总比一楼高,除了当年的任自流,这世间谁能说自己凌绝山顶?当你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的时候,自己的命在别人眼里,也就不值钱了。”
    公孙度推着秋君缓步走着,许久后。
    “小师叔微言大义,公孙度受教了。”
    言尽于此,两人回了书院。
    是夜,秋君躺在躺椅上,看着满天繁星,不由得便想到了脑花儿都漏出来的胡老三,那粉嫩的颜色,似乎总是在眼前浮现。
    倒不是说是害怕或者其他情绪,只是一条人命就这样随意的没了,他心中有些怅然。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那一幕,就像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又或是在提醒他,弱者可能就是那样的下场。
    悠闲度日的粉幕拉开,背后还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这几日在了解了更多玉京朝野的局势后,能够明白公孙度的顾虑,也能够体谅公孙度的下手。
    甚至他有些感动,感动公孙度会帮忙。
    毕竟风险太大,被人察觉就是无缘无故的树敌,这对政客是大忌,公孙度是立志要当官的,他也必须去当官,未来名家的大旗还需要他去扛起来,如若不能在朝野中有立足之地,名家一派学说,终究会无人问津,落魄的如同那些历史上的尘埃一般,无人注意。
    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
    生命,可以毫无尊严的被其他人剥夺。
    ………………
    徐君信被人抬回了国公府,他一睁眼,便看到了一条鞭子朝他身上袭来,紧接着便感觉到了浑身火辣辣的疼。
    疼的钻心。
    他的爹,大周定国公,徐开天,正对他怒目而视,毫不留情的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他。
    吊着抽。
    徐开天身材高大,容貌甚伟,眉目方正,一看便是个极其严厉的人,此刻黑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手中的鞭子不停,一个劲儿的抽。
    徐君信哭的那叫一个惨啊,为啥啊,为啥抽我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终于,眼看着徐君信被抽的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徐开天这才停下来,指着他厉声喝道:“逆子,这些日子不准出门,给我在家好好反省!完了自己去颜府给颜大人赔罪!”
    啥?
    赔罪?
    发生了什么?
    徐君信一脸懵逼,却也知道自己这老子的脾气,一句话不敢多问,待他走后,这才惨叫着哭号,等到老管家放他下来,徐君信呲牙咧嘴的痛道:“发生了什么?”
    “您不知道吗?”
    “快说!”
    老管家只好小心翼翼的把整件事儿说了出来,徐君信立时便反应了过来,怒骂了一声。
    “哪个王八蛋算计老子!”
    他马上就想到了那送酒的龟公,问道:“送酒那人呢!”
    “死了。”
    “死了?!”
    徐君信楞了一下,问道:“怎么死的?”
    “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
    “放屁!那护栏齐腰高,这人便是个傻子也从上面摔不下来!”
    徐君信知道自己这是遭人算计了,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地上,马上又痛得呲牙咧嘴,回想了片刻,他咬牙问道:“公孙度呢?”
    “他见出事儿了,便差人过来告知了公子,说今日小少爷喝多了,不便谈事,自己先回书院了。”
    徐君信一听,顿时极为恼火,倒不是怀疑公孙度,而是恼火自己这事儿办砸了,公孙度肯定是失望离去。
    这下子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查!给我查!我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算计老子!”
    翌日一大早,颜谨便亲自登门,与徐国公约谈了盏茶功夫便黑着脸离去,然后徐国公的脸更黑了。
    若不是徐君信早有准备,把自己包裹成个粽子卖惨,估计又得挨一顿鞭子。
    颜谨亲自上门退婚了。
    徐国公气的把大厅里的瓷器摔了个干净,什么汝窑青瓷,通通变成了渣渣。
    徐君信下午便让仆人抬着自己悄悄出了府,亲自去追查这件事儿,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下套来坑他。
    可是一查之下,他惊了。
    什么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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