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宽敞的“宫殿”,几块搭起来的木板,一床干草的扎成厚被子就成了二狗,鼻涕,白嫩三人的新行宫,好在白嫩身上总是暖和的,其他两人挤着他也就不觉的冷了。
可鼻涕同学睡相实在不佳,一睡着就喜欢乱掏,刚好又紧贴着白嫩,无处安放的手便无数次迷迷瞪瞪的搭在白嫩的“白嫩”上。
可怜了白嫩无私奉献一夜不说,还要饱受失身的折磨,在无数次半梦半醒间拍掉鼻涕的手,天也见亮了。
“哪个狗崽子在老娘门前拉屎的?”
窗外的一声怒喝,本就睡得艰难的徐安定彻底就睡不着了,“嘎嘎”憋着笑,就要把两人推醒。
“别闹,还早了。”二狗睡眼惺忪。
“咋啦,白嫩有啥好事么?”柳扶新一脸迷茫。
徐安定咧开了嘴,附在柳扶新耳边轻声说道:“我和狗哥,昨天晚上在牛犊子家门口一人拉了一泡屎。”
柳扶新憋着笑,龇开了牙,转念一想又将头别在一边,幽怨道:“哼,你们真不够意思,老是不带我。”
“不够意思?”徐安定尴尬的摸了摸头,说不出话来。
柳扶新瞥了一眼徐安定,见着后者有些呆,转过了头叹了口气说道:“白嫩,别难过了,那儿拆了就算了,以后咱三个一起,见牛犊子一次打一次好不好。”
徐安定一愣“看来狗哥没说破,鼻涕还不知道自己当了逃兵。”看着睡得“嗯哼嗯哼”的狗哥,对这个少年,徐安定除了敬佩外还多了些感激。
两人醒了,一人还在睡着,想要同进退的柳扶新自然不干,便强行拉开了二狗的眼皮。
“鼻涕,你要造反啊。”二狗拖长了音调疲惫的骂着,被两人折腾一番,睡意也没了,便弓着腰坐了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拖着鞋就往外走。
柳扶新伸长了脖子问道:“狗哥,你要去哪啊?”
二狗头也不回,继续拖着音调说道:“撒尿。”
柳扶新推了一下失神的徐安定,急切的说道:“快快快,跟上队伍。”
徐安定衣服大了好多号,得慢慢扎,一边的柳扶新见着就有些着急,说道:“还在磨蹭什么啊,快啊,别掉队了。”
徐安定也没反驳,面对责问缩了缩脖子,便没在去整理,任由一截下摆随风飘动,拖着鞋两人就火急火燎的要追上二狗。
一出门,就看见慈祥奶奶躲在门后大气不敢出,正疑惑时门外传来一声破口大骂“好啊,狗崽子也学的跟狗一样是吧。”
徐安定心急,安抚了一番慈祥奶奶,就冲了出去,习惯日上三竿才精神的二狗在清晨时分失了准,被牛犊子妈扯着衣领子,摇头晃脑“嗯哼嗯哼”,有些辣眼睛。
徐安定有些心虚没开口柳扶新就先一声大吼:“放开他。”
牛犊子他娘见着又有人来,松开了二狗,指着柳扶新大骂“小王八羔子,也有你的份吧?”
柳扶新一甩鼻涕,吼道:“哼,你不骂小蝴蝶,我们也不至于这么下作。”
牛犊子娘,冷笑一声,说道:“那个病死鬼把病传染给我家牛犊怎么办。”
柳扶新一怔,喃喃道:“那这回是我们错了嘛?吸回来了落下的鼻涕,柳扶新思考了一番,轻声道:“大娘,我们污了你家门头,便会清理干净,你骂了小蝴蝶,也应该同她道歉。”说罢,柳扶新也没给牛犊娘考虑的机会,便从院中扛出一把锹来,把两坨污秽清理干净,擦了擦没出汗的面颊,笑着说道:“大娘,你看干净了。”
牛犊妈轻蔑一笑,掉头就走,柳扶新皱紧眉,受了挫折,用力吸了吸鼻涕一把拽住牛犊妈,吼道:“你错了你也要要改。”
牛犊妈满脸不屑,看也不看柳扶新,“哼”一声后说道:“小崽子只会异想天开。”
双手拽紧牛犊妈,柳扶新转头看着二狗,二狗贴着墙昏昏欲睡,没有依靠有些慌乱,快六神无主时,肩上搭来一只手,有些颤抖却给了柳扶新些安慰,清了清嗓子准备说两句,身后人却先开了口:“别别怕,我们别怕。”
徐安定一句毫无底气的话,却无疑挑衅了牛犊妈不容动摇的权威,下意识便张开了泼妇本性,叉柳扶新一掌,大骂道:“小鳖崽子,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老娘今天就站在这我看你能怎么着。”
徐安定吓得牙根打颤,一只手却紧紧搭在柳扶新肩头,口中含糊不清的说“别别怕。”多少有了些安慰,柳扶新虽慌乱也就不至于把手松开,鼻涕之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盯着牛犊妈一句话也不说。
牛犊妈见吓不到柳扶新,颠了颠头,指着柳扶新骂道:“小鳖崽子,在不松手我喊人了。”
柳扶新始终不松手,却有人走了过来,淡淡说道:“大娘,一大清早咋这么大火气。”
徐安定回头看,是玲花,心便安稳了些。牛犊妈也没那么气焰嚣张,赔笑道:“骇,是玲花啊,大娘不是在和这几个小孩闹着玩么。”
玲花眯着眼,笑道:“闹着玩就好,扶新把手松开。”
柳扶新头摇成拨浪鼓,坚定的说道:“我有错就改了,他不改我就不松开。”
牛犊妈双手齐拍大腿,眉头高挑,“骇”一声,说道:“扶新呐,大娘不是要该嘛,你抓着我我也没办法啊。”
柳扶新张大了嘴,惊疑之下就松了手。
牛犊妈一脸笑意,从院子里拿出两棵白菜塞到玲花手里,笑道:“闺女呐,把两颗菜给柳奶奶,就当赔礼道歉了,再跟她说一声别伤了邻里之间的和气。”
玲花也笑着附和到“好”,事儿办干净了,牛犊妈便拉着玲花寒暄起来,嘘寒问暖,热情亲切,浓烈时还会蹦起来,信誓旦旦,玲花只是笑着点头,几次婉拒了牛犊妈的邀请后,牛犊妈也不敢强求,一脸遗憾,长吁短叹道“闺女不亲了。”
柳扶新徐安定二人还在回味时,玲花
“喂”了一声,见两人回了魂,轻声说道:“二狗了?”
徐安定朝墙根努努嘴,玲花踢了他一脚,喊道:“哪有人?”叹了口气,又说道:“记得跟他说一声,走的时候别偷偷摸摸就走了。”说完,就拎着两颗白菜进了慈祥奶奶家。
说者无心,如今还蒙在鼓里的柳扶新,攥紧了拳头,哭喊道:“徐安定,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徐安定一脸无辜,摊开了手,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呢。”
自知解释不清,徐安定没在言语上做过多纠缠,被柳扶新拽紧下摆,两人便决议先找到二狗。
料想二狗走不了多远,两人便开始寻了起来。寄身村尾草料房内的小蝴蝶那儿不见二狗踪影,二人就兴致冲冲的跑到废弃的学宫内去找,一番呼喊最后也是无用功,柳扶新红了鼻子,见不到二狗的人,哭起来道:“白嫩,你们是不是要丢下我。”
徐安定无奈苦笑,安慰道:“没有没有”灵机一动想起了玲花说过的河岸边,便嚷道:“鼻涕,我知道狗哥在哪了。”
二人沿河岸寻找,远远就看见了躺在柳树下打盹的二狗,柳扶新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擦干了眼泪,撅起嘴就拽着徐安定跑了过去,气冲冲吼道:“狗哥,你们咋都不讲义气,要先当逃兵。”
徐安定脸憋的通红,期盼的看向闭目养神的少年,后者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跳起来折下一根柳枝,“嚯嚯”耍了一番,便轻声说道:“玲花帮我打听好了,在济州梅山下有个梅庄,梅庄里的梅二先生精通医术,我想带小妹儿去那试试,刚好天意,叫我多了个帮手真没打算瞒你。”
得知真相柳扶新也镇定了许多,松开了徐安定,抿了抿嘴说道:“是该去,小蝴蝶就这样拖着十死无生。”
二狗拉长了脸,轻声骂道:“晦气。”便把柳枝折成三截,吸了口气就吼“我们三个就在这柳树下结成兄弟如何?”
徐安定眼睛泛着泪光,忍着哭腔问道:“那我们就是家人了嘛?”
柳扶新楷去鼻涕,精神抖擞道:“一直都是。”
春寒料峭,杨柳抽新枝,二狗扒开了雪,小心把一撮泥捧成土堆,便将三根柳枝插上去,同其他两人跪在土堆前,二狗最前,其次徐安定,最次柳扶新,时天意感召暖阳破春寒,阳光洒落,三人红光满面,二狗笑道:“天意如此”便不再迟疑虔诚喊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身后两人两人齐齐呐喊“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激烈的誓言回荡在每人心口,徐安定柳扶新还在沉浸其中时,二狗率先起身,跑到河边,掏出话儿就要洗清对河水的怨气,余下二人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狗哥,你咋这么黑。”
“老子不仅黑,还尿的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满意足,二狗望向废弃学宫处,露出希冀,大吼道:“我若不死,定叫东岳脚下重新书声琅琅。”
柳扶新龇着牙,学着二狗大吼道:“我若不死,定要天下人重新记住道义二字。”
徐安定受着两人投来的目光不知所措,憋红了脸,厉声道:“我想在见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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