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求战复![重生]

5.清算盘(二)

    
    窗外忽然卷起了一阵大风,随即哐当一声响,仆从立马推门一看,道:“雪下得太厚,压垮了树枝,我这就派人清扫。”
    “放着明日再做,”虞沧澜将最后一口鸡汤喝了,“今日天冷,都早些回去休息。娘亲,多发一些木炭分予众人吧。”
    “听儿子安排。”怡夫人一向溺爱虞沧澜,无法无天的事情都由着他做了,别说这种体贴下人的好事。
    房内众人都面露欣喜,怡夫人干脆好人做到底,吩咐道:“今年冬天天降异像,这个月给府里每个人都添五十文月钱,再赠5粒灵丹,让丹房加紧准备吧。”
    “是,夫人。”管家立马着手去办。
    紫金霄早就放下筷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把镶金带银的华扇,慢条斯理地扇着:“要表兄帮你教训一下阮清渠吗?近日沧州府里有些异动,有人在收集椿罗皮、凌霄花、乌桐茎几种珍贵药材,疑似是与阮清渠交好的沈、林二位少主。他们订的药材,都在表兄我的眼皮子底下。”
    虞沧澜看他一眼:“你澜州府的手都伸到沧州府来了。”
    紫金霄笑了笑:“不光是沧州府,紫氏坐拥天下灵植,多少珍贵的草药都是从紫氏的药圃中送出去的,天下药园无愧盛名。”
    虞沧澜嗤了嗤:“听你自夸。”
    怡夫人笑道:“不是自夸,娘亲自嫁过来后便很少提及娘家的事情,所以澜儿不清楚。娘亲娘家的澜州紫氏的确有天下药园之称,供应修真大陆珍稀药材,可谓是富甲天下。”
    虞沧澜一惊,原来是真的?
    他想了想,小声问紫金霄:“你真能安排?”
    紫金霄悠哉点头。
    虞沧澜犹豫了下:“算了,我不想欠你人情。”
    “为表弟出气,表兄乐意之极,表弟愿意给表兄这个机会还算是我欠你人情。”
    虞沧澜:“……”
    ……滚啊,死变态。
    就在此时,尚未走远的管家突然折返回来,身上披了雪,小心翼翼道:“夫人,少主,阮氏少主阮清渠正在门口求见。”他察言观色,欲言又止,谨慎道,“他带了阮二少一同前来,阮二少……像是情况不太好。”
    怡夫人闻言,大笑了几声:“痛快,阮氏那两个废物总算瞧出端倪来了。澜儿,与娘亲一同去看看。”
    他就知道,他娘亲绝没那么容易善了。
    虞沧澜点了点头,披上大氅,跟在怡夫人身后,往正厅走去。
    正厅上,阮清渠站姿笔挺,如溶溶玉树,只是一张脸沉着,脸色煞是难看。
    在他身后,几个阮府家丁抬着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正不住发出小兽般可怜兮兮的哀鸣。
    虞沧澜迈进厅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都在瞧他,却又不敢多看,瞧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去,只有阮清渠,一汪黑眸紧紧望着他,夹杂着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不由冷笑,阮氏闹出那么大动静只为了逼他退婚,现在自食恶果了,却要怪罪他,只是……虞沧澜好奇地看向架子上躺着的人,阮二少正背对着他们侧躺着,看不清样子,只是听声音,看他不住挣扎的样子,颇为痛苦。
    他娘护短得很,又一向心狠手辣,这阮二少不知道遭了什么报复,估计是与当初抽的那鞭子有关。
    “怡夫人,虞少主,”待两人落座之后,阮清渠拱手拜道,“宵禁后来此叨扰,多有打搅。”
    怡夫人淡淡道:“阮少主既然知道叨扰,还要此刻来,又带了个满身恶臭的东西,不知道是安着什么心思。”
    阮清渠顿感受辱,强压下心头怒火:“怡夫人口中满身恶臭的东西正是在下胞弟,求阮夫人赐药。”
    阮二少被翻过身,露出正脸,虞沧澜被吓得差点没托住暖手的炉子,惊讶地看着阮二少的脸。
    他猜得没错,他娘的手段果然下在那一鞭子上,那鞭子上不知道淬了什么毒,竟是让伤口皮开肉绽,流出紫绿色的脓血,恶心至极。
    阮二少立马抬手挡住,羞愤得语气里都是哭腔:“哥——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啊——别看我,你们都别看我——”
    “清语。”阮清渠压住挣扎的阮清语,“别再任性胡闹了。”
    阮清语不住抽噎,抓住阮清渠的衣服,抽泣:“哥,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虞沧澜本来还有几分同情,听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冷笑:“阮二少给我下药,想要废我根基的时候,就该想到必受反噬,只不过是被毒物毁了脸就要寻死觅活,我可要被阮二少吓死了。”
    阮清语闻言,浑身一颤,竟是要奔过来袭向虞沧澜:“贱人——我杀了你!”
    “放肆!”怡夫人一声厉喝,便有高阶修者从暗处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竟是让阮清语被吓得动弹不得。
    阮清渠尊严备受挫折,勉强保持最后的理智:“清语愚蠢,害人害己,是阮氏管教不周。但请念在胞弟年纪尚小的份上,放他一条活路。”
    “骂人的时候不见你说他年纪小,都学的什么脏话,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幼儿园玩泥巴呢。”虞沧澜被骂了好几回贱人,心里头不可能不恼火,又一想到外头传得他淫.贱浪荡,人见人骑的恶名,更是气得头晕。
    什么玩意!他的菊花好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随便开花!
    “表弟,不气不气,生气容易起皱纹,就不好看了。”紫金霄火上浇油似的,给虞沧澜递过来一块剥好的橘子。
    虞沧澜懒得理他,也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纠缠,只道:“恐怕阮少主是忘了今日来虞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阮清渠露出一瞬迷茫,便想起来什么,面色赧然:“抱歉,胞弟情况紧急,我……”
    “就是没带来是吗?”虞沧澜截断话头,反问。
    阮清渠咬牙点头:“是。”
    虞沧澜长叹一声:“真让我失望。”
    阮清渠身子一僵,眉头倔强地蹙紧。
    怡夫人握住虞沧澜的手,低声道:“儿子你看,亏你还相信他会谨守君子之风。还好娘亲早有准备。你好好想想,除了那张方子,你还想要什么,娘一并给你。”
    虞沧澜摇了摇头:“也就那张方子,我巴不得以后和阮氏老死不相往来。”
    “儿子心善,”怡夫人叹息一声,“你不知道这阮清语是阮家掌上宝,骄纵坏了。娘亲本就厌烦他,但碍于两氏婚约,给他定了白鹭书院的名额,本想待今年元宵的时候告知他这个喜讯,结果他却不知感恩,给你下了断你根基的毒.药。”怡夫人越说越恨,心里也涌现出一股后怕,“你自小根基弱,那虎狼之药本就能要你性命,他还下了那么重的分量!若不是府里医修术法高深,你又吉人天相,娘就要失去你了。”
    虞沧澜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具身体之前昏睡了足足十天,全靠怡夫人的真气吊着一口气,他刚苏醒过来的时候,那毒.药腐蚀经脉的余痛犹在,缓了好久才舒服点。
    虞沧澜沉思一二,沉声道:“我知道娘亲心里不甘,但毕竟虞阮同为四大世家,不好做得太绝,让其他两氏心寒。虞氏坐大日久,难免他们心里有怨气。再说,阮清渠与林、沈二氏少主交好……”虞沧澜瞪了一眼紫金霄,方才紫金霄说那套未必是真想要给他出气,提醒他不要忘了林、沈的影响力才是真的,这个老狐狸……虞沧澜收回心思,道,“要那张方子就足够了,林、沈二氏的少主不是一直在吃聚灵丹吗?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提供,娘亲家里坐拥天下药圃,想必不是难事。”
    怡夫人闻言,谨慎思量了左右利弊,最终点了点头:“澜儿考虑周到,除了那张方子以外,娘亲就再废掉阮清语的根基,让他也尝尝这种苦。”
    他娘说阮清语被骄纵坏了,他这具身体更是,自小因身体不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打个喷嚏都有侍女因此被罚,活像是个随便一磕碰就能碎掉的瓷娃娃。
    瓷娃娃这辈子没遇到什么挫折,唯一的挫折就是阮清渠,他屡屡碰南墙,不见半分矜持,成了沧州府的笑柄,简直丢尽了家族的脸,可他除了死皮赖脸地缠着阮清渠以外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即便有也不该由阮清语出手。
    想清楚后,虞沧澜便将手收进了袖子里,闭上了眼,表示他不会再多管此事。
    怡夫人见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年轻时是澜州府出了名的枪客,手中一柄红蛟长.枪,真气霸道刚烈,即便常年忙于操持虞氏事务,也有玄?诺男尬??肫渌??霞抑鞅纫彩遣诲囟嗳谩
    她那把红蛟长.枪此刻正摆在正厅墙面枪架上,通体血红,枪尖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蛟,睥睨众生。
    她缓缓走向阮清语,有意散发强者的威压。
    三十余岁的美妇人身段丰腴娇媚,却难掩骨子里枪者的霸道。
    阮清渠挡在阮清语身前,怡夫人眼色一厉,低喝道:“二少脸上的蛟毒好解,废了周身修为即可!”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通传声。
    管家战战兢兢道:“怡夫人,沈氏、林氏少主前来拜访。”
    怡夫人一脸不耐烦,张手虚虚一抓,红蛟长.枪便从镶金枪架上飞了出来,穿破敞开的大门,直直飞向屋外。
    “锵”的一声,红枪斜插.入大门口,刚好插在林梦生脚前。
    枪尖深入,地面顿时裂开蛛网似的纹路。
    林梦生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沈昭,满目惊惶:“沈昭,这命,我不要去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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