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求战复![重生]

34.碎沉香(二)

    
    妙琴一把抢过花瓣全都塞进嘴里, 疯狂咀嚼时有鲜血从嘴角淌出。
    林辉触目惊心。
    他虽然早已见识过妙琴的手段,却没见过如此场面, 她咀嚼花瓣时的样子就好像在咀嚼血肉, 残忍而迫切。
    一袋子花瓣全都被吞了下去, 妙琴身上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
    她紧紧抱着自己不住颤抖的身体,林辉脱下外套裹住她, 触摸到她的皮肤冰冷一片,催发真气温暖她的身体。
    “妙琴, 你怎么了?告诉我, 我要怎么做?”
    “你——”妙琴眼泪滚作一团,花容失色, “他——完了,完了,我所筹划的一切都完了——”她不甘心地咬住下唇, 颤抖地说,“林辉,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妙琴?”
    “你不懂, 你不懂的……”
    妙琴哭声绝望, 不断重复着她要死了, 忽然一把推开林辉向门外冲了出去, 林辉快步追了出去, 却在大门口意外撞见了正推门而入的虞沧澜, 表情倏然一变, 还想躲回门内,却看到虞沧澜“了然的眼神,仿佛在说果然如此。
    林辉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之地,内心暗自计较。
    妙琴脸色苍白,僵立在小院中,在她面前,一团模糊不清的魔气似是受到感召,悬浮在半空中。
    “果然是你。”玄光阴冷声道:“将镇魂珠给我。”
    妙琴惨声道:“老前辈缘何不相信我,我不知道镇魂珠在哪里。”她微微昂起下巴,亮出脖子上的一线生死,“老前辈请看,我办事不利,师父险些要我性命,如今,我已是丧家之犬,只剩一条性命苟活。”
    “带我去见她。”玄光阴冷视妙琴。
    “不……我……”妙琴还要争辩。
    “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束手就擒,我们将你交予御魔司,听候处理。”虞沧澜凉凉地刺了他们一句。
    两人脸色都十分难堪,林辉更是如同遭了灭顶之灾。
    他本就不是御魔司所需的秉持伦理正义之心的人,外人对他的诸多评价全都是他一人矫饰而成的,他生来气量狭小,睚眦必报,更是贪图酒色财权之辈。他从来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一切阴暗面。
    所以他跟妙琴勾结,让妙琴丢几个魔修出来闹事,再由他摆平事端,几个功劳连番建立下来,他便可以在沧州府站稳脚跟,逐渐向上爬,爬到一个能够俯视众生的地方,爬到一个能与这些所谓的四大世家子弟平起平坐的地方。
    如果外人不知,他就永远是那个彬彬有礼,年少有为的御魔司少司主。
    然而此时,他就如同被人剥下了一层皮,把自己肮脏的一面鲜血淋漓地展露了出来。
    林辉眼底浮现了一层痛恨,转而化成哀求:“少主,请你放过妙琴。”
    虞沧澜意外得很:“你不做任何辩解吗?”
    林辉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该与魔修勾结,但我与妙琴是真心相爱,千错万错皆错在我一人身上,求少主放过妙琴。”
    虞沧澜蹙眉,没有回应林辉的哀求,他看向玄光阴,此事得交由玄光阴判断,有关镇魂珠之事他知之甚少,不好插嘴。
    玄光阴踏前一步,斩岁在手,嗡鸣作响,端出了严刑逼供的架势。
    妙琴脸上惨无人色,跪了下来:“求老前辈饶我一命,自修魔以来我从未做过其他恶事,全是听我师父吩咐办事。我……只想活着。”
    玄光阴无动于衷:“带我去取镇魂珠。”
    斩岁发出嗡鸣,寒气逼人,剑刃上压着冷厉的锋芒,虞沧澜察觉到杀意,这才意识到,他娘亲所谓的杀生的剑是什么意思。
    一剑霜寒十四州。
    妙琴咬紧下唇,林辉上前抢道:“妙琴,你……当真不能说吗?”
    妙琴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愤恨:“若我说了,我只有一死。”
    “可你不说也是死,”虞沧澜双手抄在袖子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玄老前辈游离于四洲大陆法制之外,他在这儿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他一句不是。还是说,你觉着自己可以从玄老前辈的斩岁下活下来。我听闻斩岁是杀生之剑,若动了杀气,那必定会有人就此横尸,你再晚点,斩岁的杀意就要沸腾到顶点了。”
    妙琴:“……”
    妙琴缓缓摇头:“我不甘心。”
    虞沧澜逐渐卸下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略有些凝重地望着妙琴。
    正如同饥渴的人渴望一口水,妙琴双瞳中迸发着浓浓的渴求生存之机。
    “你们强者永远不懂弱者的苦,永远都要以这种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众生。无论是悲悯还是讥讽,在我看来都是一样可憎——在我尚在华阴宫修道时便是遭得万人唾弃的废弃灵根,我弑师夺宝,入了魔道,拜入魔宗门下,却仍然脱不了这种命运……
    “世间万物并不公正,只能由我自己去寻求公正。”
    “你要做什么?”虞沧澜见她一双妙眸中流露出的无穷恨意,警惕地踏前一步,斩岁已然出鞘,但为时已晚,那团悬浮的魔气忽然得了引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向妙琴。
    “没有人甘愿当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妙琴冷冷一笑,“我早已在魔道。”
    漆黑的烟雾从妙琴五官之中奔涌而入。
    天地卷起了一阵巨大的黑色旋风,将妙琴卷入,连接天地,如同一条漆黑的锁链捆住了天极地限,不断将两者拉拔在一起。
    阴风大作,墙院内门窗呼啦作响,沙石奔流,卷出冲天的怨气。
    妙琴立于风间,额心现出一点漆黑的魔印。
    玄光阴略一沉眸:“镇魂珠……这是镇魂珠内的力量……”
    “这么说,镇魂珠就在她身上?”
    玄光阴眼神里带有一丝迷茫,金豹瞳内金光流转,扫视妙琴,摇了摇头:“不在,只是她吸收了镇魂珠的力量,很关键的一部分力量。”
    此事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虞沧澜的想象,他抿了抿唇,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保命。”
    玄光阴说罢,提剑前去,剑影与身影化作一起,刺向旋风。
    两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天地皆为之变色。
    斩岁一点点破开魔气坚壁,如分开一道奔流不息的大河,逐渐露出虚弱疲惫的妙琴。
    她不甘地低吼着,狰狞魔气四分五裂,化作一道道尖锐的针刺突向四周。
    虞沧澜横剑去挡,耳边满是利刃撞击在剑身上的噼里啪啦的巨响,轰得他有些耳鸣,他扬剑弹开最后一根尖刺,抬头去看玄光阴。
    两人已经由地面斗到了半空,妙琴身体周围的魔气仿若有自我意识,格挡着玄光阴密集散发出来的剑意,论其力量竟是能与斩岁分庭抗礼。
    再一细看,他发现并非是妙琴吸收了这团魔气之后有所作为,而是玄光阴在与这团魔气有所牵连,他一举一动看似欲擒拿妙琴,但剑气与魔气缭绕,勾勾缠缠,竟是有意将魔气从妙琴体内拆分出来的意图。
    虞沧澜看懂了玄光阴目的之后,也跟着探寻起来,他仔细看着魔气盘亘的地方,忽然发现了一线空白处。
    妙琴的腰部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只有那附近没有魔气缠绕。而玄光阴的剑意也在有意攻击那里,只是一时之间暂时无法攻破。
    他在下方担忧地看着,只想寻点空隙帮玄光阴将人拿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妇人的低呼声:“这是什么?!”
    小院众人同时受了一惊,投目望去,只见一个妍丽美妇人正站在门口,背后跟着一大批扈从,随行高手紧随而上,将她护在中间,随后又哗啦啦涌入了一大批修真子弟。
    虞沧澜观那几人衣装,是阮氏的内门弟子。
    那这人……虞沧澜看她。
    在此刻,妙琴倏然变得更加狂躁。玄光阴剑锋一转,稳稳压制。
    虞沧澜见那妇人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只听那妇人率先开口道:“沧澜?你怎么在这儿?”
    这一声呼喊让他想起来这人是谁,神色变得几分微妙:“鸾夫人?”
    妇人眼带紧张,一扬袖炮,几个修者鱼贯而入,将虞沧澜与其余人等分开:“这是魔修,你快些过来,你修为低浅,仔细性命。怎地沧州府内招来了这么厉害的魔修,这些御魔司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虞沧澜脚步未动,道:“御魔司林少司主正在那里。”
    话音刚落,门外又步入一人,竟是一身竹衫郎朗的阮清渠,阮清渠面带急色:“娘亲,这儿魔气盈天,十分危险。”他此时才看到虞沧澜,惊愕道:“虞沧澜,你怎么在这儿?”
    再一抬头,便看见斗在一起的两人。
    阮清渠下意识冲到虞沧澜身边,拉了他的胳膊:“先离开这儿,这股魔气异常强大,梦生去请叔父他们了,这不是我等所能处理得了的。”
    虞沧澜动也不动,微笑着道:“阮少主,请你自重。”
    阮清渠一怔,将手松开:“虞……少主,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
    “清渠。”又有女声出现,白晴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身子细细索索地发着抖。
    ……今天这人也太齐了,总感觉像是要大结局。
    虞沧澜这是头一回见自己曾经的情敌,上上下下一扫,不由叹一句阮清渠的确有眼光,白晴长得不错,眉眼温柔细长,说话时轻声细语,看着便是个知书识礼的世家姑娘。
    “清渠。”白晴又叫了一声,阮清渠僵立了一会儿,却不理她。
    他只担心虞沧澜是在同他怄气,昔日虞沧澜为了得他青眼,耍过多少次这样的脾气,他冷言冷语,毫不理会,到最后虞沧澜仍旧是乖乖巧巧地贴了上来。
    但此回不同,他心里清楚,即便他好言好语地劝慰,虞沧澜也未必仍旧跟在他身后。
    想到这里,阮清渠微微垂眸。
    鸾夫人急道:“清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沧澜过来!”
    浑身一凛,阮清渠脑海耳边再也没其他,一把抓了虞沧澜的胳膊,强硬地要带他远离魔气。
    虞沧澜扬手甩开阮清渠,脸色沉着:“阮少主,你实在失礼。”
    但阮清渠好似没听到虞沧澜说的话,又要上前去抓,一道剑气斜切下来,擦过阮清渠的手背,剧痛让阮清渠头脑一瞬清醒,倒退一步。
    ……他这是怎么了?
    阮清渠忽感头痛欲裂。
    虞沧澜站在三步远外,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在他背后,玄光阴举剑成盾,剑气将虞沧澜团团护住。
    刹那间,妙琴的力量爆发到了顶点,魔气缠绕间浑身上下都绽放出了漆黑的魔纹,千万支魔气箭雨纷然落下,砸在玄光阴的剑气盾上铿锵作响。
    这个画面好似什么熟悉,虞沧澜心里一紧。
    “你还好吗?”虞沧澜背靠着玄光阴的背,拿出双剑,玄光阴反手按住他的手,“不必,我撑得住。”
    虞沧澜点了点头:“你别逞强。”
    玄光阴“嗯”了一声,又迎上妙琴。
    妙琴身上的魔气不知道是何来源,能让玄光阴这等人物也颇为棘手,偏偏他又不想杀了妙琴,以免断掉深入调查的线索,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虞沧澜仰头去看妙琴,她完全将这具身体的指挥权交给了魔气,任由魔气摆弄四肢,经脉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些魔气,皮肤下的血管崩裂,鲜血透过皮肤渗透出来,染红了一身素白衣裙,显露出体力不支的疲态。
    原来在拖时间……老前辈做事并非只会喊打喊杀。
    妙琴的身体总会到达极限的,到时候魔气也会变得好收拾很多。
    只是……
    虞沧澜心下总是有些不安定,他将魔气交由玄光阴周旋,转而向鸾夫人与阮清渠走了几步示好,却不靠近。
    在他眼里,这些人比背后的魔气更可怕。
    鸾夫人闺名袁心鸾,是阮家家主阮三通的原配夫人,也是阮清渠与阮清语兄弟两人的生母。如今已近四十岁却保养得如同二十余岁的妙龄少年。
    早年,鸾夫人也是体态端庄的世家女子,但随着阮三通走火入魔之后,虽谈不上行为放荡,但眉眼间多了许多难以掩饰的媚态。
    虞沧澜微笑着问:“此地危险,鸾夫人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哎呀!”鸾夫人惊道,“险些忘了,我的辫儿跑来这儿了!”
    “辫儿?”虞沧澜疑惑。
    阮清渠还在疑惑自己方才怎么会如此不受控制,听虞沧澜疑问,下意识道:“是我娘亲养的一只猫,通体雪白,一双金绿阴阳双瞳。”
    “是呀,”鸾夫人急道,“虞少主可有看见?方才我们刚刚出府,就看到外头卷起这么大的魔气,辫儿受惊跑了,我顾不得其他追了过来。”
    “我没看见,”虞沧澜安慰道,“猫有灵性,会自动规避危险,想必不会跑来这里。”
    鸾夫人:“那就奇怪了,我明明看见辫儿跑进这里了呀。”
    “父亲,这边走。”
    “爹,快点!”
    说话间,林梦生与沈昭各自带着父亲赶到院内,待看到院内情境时也是一怔。
    “虞少主?你怎么在这儿?”林梦生与虞沧澜亲近不少,冲他招手,“你快过来,那边危险呢。”
    跟在林梦生身后的是个一身劲装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纯黑色的布衣,眉毛浓且黑,一双眸子沉着冷静。此人正是林梦生的父亲林源。
    林源目光抛向正与妙琴缠斗的人身上,沈枫道:“林兄,那位黑衣人便是玄光阴玄老前辈,也是他……杀了虞隐。”
    如今,玄光阴杀了虞隐一事已经在沧州府内传开了,但随之而出的还有虞隐欠下玄光阴人命之事,大街小巷上一半人传言玄光阴杀人如麻,即便虞隐真的欠他人命也是在替天行道,另一半人则是说虞隐犯下大错,早就违背了世家祖训,无颜再回虞氏,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抛下虞氏,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任何音信?玄光阴杀他是在除恶。
    街头巷尾,愚民之口轻易难止。
    林源眉头蹙紧,化出一把赛人高的钢刀,在地上虚虚一化便劈开一道防御禁制:“你们几个小辈待在这条线后面不要乱动。”
    “哎!”林梦生匆忙应了,拉了沈昭老老实实地站在角落里。
    怂蛋一个。沈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示道:“鸾夫人,清渠,阮少主,魔气狂盛,此事还是交由我等父辈处理。”
    虞沧澜仍是微笑,站在原地寸步不离,礼貌而又疏离。
    这地儿是玄光阴给他划下的,那边才危险。
    林源看他一眼,并未多加理会,扬刀上前,腰间一对白玉酒壶撞击时发出琳琅脆响。
    林源吼道:“既是魔修,杀之便是,玄老前辈何必周旋!”他目光一扫怵在门旁的林辉,冷哼一声,“中看不中用,废物一个!”
    林辉咬牙不语,他从未见过如此强盛的魔气,亦不知道自己枕边人竟是这番样子,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诫他要做点什么,但林辉迈不开腿,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做点什么。
    救下妙琴也好……挽回自己的声誉也好……他脑子里涌现出了纷繁的意识,但没有一个意识能让他真正有所行动。
    林源见他吼了两个人都没给他反应,眉毛一竖,扬刀上前:“我来助你。”
    玄光阴一震衣袖:“滚。”将林源震退两步。
    沈昭被迎面的真气震得不由扬袖遮脸,林源站定后,大怒,却将长刀收了起来,沈昭见状,长叹一声,按住林源气到发抖的手,道:“林兄莫急,我们静观其变。”
    妙琴渐渐体力不支,身体已经被魔气摆弄到了极限,就连五官都涌出鲜血,她本意也并非与玄光阴缠斗,她只想借助魔气离开这里,奈何玄光阴孤身一人就张开了一张严密的网,将她死死地困在网中,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哪里都只是死路一条。
    绝望的意识一生,妙琴更显疲惫。
    虞沧澜见状,给上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妙琴,你现在束手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条性命,让你交代出幕后指使。”
    “呀,”鸾夫人忽然发出惊叫,“虞少主这是要与魔修勾结?怎地说这样惊人的话?”
    虞沧澜:“……”
    虞沧澜冷哼一声:“鸾夫人大概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魔气忽然变了形迹,妙琴噗出一口血,包裹在她身体上魔气渐渐剥离出去,她跌坐在地上,仍旧不肯放弃抵抗,强硬地用魔气武装自己,愤恨地扫视众人。
    十步开外,玄光阴一派游刃有余之姿,仿佛方才不过是鸡鸣晨起时练习的一万挥剑,一片衣角也不曾凌乱:“你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妙琴眼露绝望,却又藏着一层深深的怯意。
    虞沧澜观她神色只觉不妙,此刻妙琴真如一只柙中困兽,似被虎狼环伺,浑身发抖,局促不安。
    她在怕什么?
    他们一路追随魔气闯进来的时候,妙琴已经是被骇得肝胆俱裂,冲出门外,恰恰被他们撞了个正着。可随后妙琴虽仍是在恐惧之中,却还能保有理智,此刻真正是被什么东西击溃了所有意志,只有求生的本能在支撑着她肉躯挣扎。
    虞沧澜一时不解,仔细回想方才事情经过,不由斜视后方众人。
    妙琴魔气蒸腾到极致的时候正是鸾夫人等人闯进来的时候。
    他不动声色地移动几步,稍稍挡住鸾夫人的视线。
    玄光阴垂下斩岁,缓缓走向妙琴。
    就在此刻,一道剑气从妙琴背后突袭而来,玄光阴脸色一变,震出真气,奈何动作晚了一步,夹杂着驱魔大限的一招剑诀刺入妙琴身体,妙琴哀嚎一声,如遭雷殛,扑倒在前。
    在剑诀刺激下,妙琴浑身魔气沸腾,虞沧澜见状,顾不得其他,抽出双剑想上前替她驱散魔气,却被玄光阴一把抱住,再眨眼时,人已经离开小院几丈远。
    林源、沈枫二人面色一变,同时吼道:“退后!全部退后!”
    林源转身吩咐:“梦生,速速回去叫人,在两街之外结开禁制,快!”
    “昭儿,你也去。”沈枫也道。
    “是。”两人对视一眼,掐了剑诀,御风而去。
    林源神情凝重:“魔气……要暴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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